综合报道

论述何士扬笔墨纸砚的新士大夫情结

作家网2015-05-25 10:55:48

笔墨纸砚的东方艺术地位
 ——论述何士扬笔墨纸砚的新士大夫情结
  撰文:高世现
 
我刚看到何士扬的《名士鉴茶图》,就觉画中人物道骨岸然,梵相天生。相由心生,无疑中国画本就是何士扬修行的载体,日积月累,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佛性便印在了脸上。是的,何士扬已经把画画当作一种回归本心的方式,无论是画画还是读书写文章都是他修行的一部分。他说“人都有佛性,终会成佛。佛永远只会看到人善良的本心。灯不灭,人就在修行的路上。”可见何士扬上根利智,感受性很强,乃有宿世善根及大智慧根器之人。
 
如果单凭着一股宗教热情,对“法”本身却不能安住,那么心性就无法定下来,佛性就不能增上了。我大胆总结一下,何士扬的艺术修为已经落实到了“笔墨纸砚”之上,乃谒:“笔墨纸砚,如此四宝,乃身血皮骨也,笔如法身,乘法渡心,至涅槃岸;墨比慧血,进妙菩提,速登正觉;纸若慈皮,不朽之悲,生死永断;砚换圣骨,磨无量趣,常住快乐。”

笔,乃“渡”之用。佛有三不渡,即无缘者不渡,无信者不渡,无愿者不渡。笔亦也有三不渡,无真者不渡,无善者不渡,无美者不渡。下笔者须长时熏修,始能自度。再经历“人性之常”与“自然之道”,方能度人度己度万物度世间。起笔如是因,收笔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何士扬的《归舟图》笔墨洗练,画风大度,古朴清雅,细微之处刻画干净利落,展卷之际,顿觉一股道家之气扑面而来。观笔墨技法,人物线条刚劲利落,简洁洗练,着力感极强,戴笠艄公之竹篙颇见羊毫笔之长锋风生水起,水波乃铁划银勾画成,显得十分刚劲,与画面的气势相当融合。从随意奔放的用笔施墨,劲健放纵的笔致,酣肆空朦的墨色,野逸的气韵,可看出何士扬用笔之道,“界乎道与不道之间”,此“非常道”乃笔“渡”之妙。佛不是精神寄托,也不是逃避生活,而是积极地去追求人生的至境。勤修戒定慧,熄灭贪嗔痴,以达到至刚至柔的无我境界。佛法不仅仅是高高的佛像,古寺青灯,拜求名利姻缘的信徒,创立佛教的释迦牟尼更是一个无神论者。何士扬执笔立法,纵横无碍,提顿从心,以一个修行者的身份在时下极度喧嚣的氛围中,拨开凡尘的云雾,“渡”色如空。
 
笔如何“渡”?古人说是“八向用笔”,讲究笔精墨妙。比如说何士扬的《张天师》用笔的书写性和以线造形的表达方式,就是发挥中国画的审美特性有所为有所不为,用笔之提、按、擒、纵、使、转、顿、挫,行墨之方、圆、肥、瘦、血、肉、刚、柔,可见中锋渡指、侧锋渡肩、藏锋渡肘、回锋渡腕,隐锋以藏气脉,露锋以耀精神,“筋书”也好,“柳骨”也罢,然这些均称之“法渡”,“道渡”是魂夺、魄择、心领、神会,无“道渡”其人物形象就不感人、不生动、不深刻。何士扬深谙笔之“渡”,随类“渡”我,以形“渡”神,赋色“渡”空,自有一套自成体系的宇宙观。
 
墨,乃“修”之用。修行修心,佛法入心,统摄万念,“迁”、“想”、“妙”、“得”,一笔一禅。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用笔墨纸砚作画的画家试图从开放性的表现中去寻找“笔墨纸砚”传统的合法性,出现了“实验水墨”、抽象水墨”、“现代水墨”、“具象水墨”、“表现水墨”、“观念水墨”、“前卫水墨”种种花名。然何士扬的骨头里仍然浸透了“何氏之墨汁”,同乎性情,非高旷中有真挚,则性情终不出也。其要在修养心性。何士扬的《听松》用墨的声音与松涛浑然一体,依稀可辨;淡墨不见松须,然墨之音乐融结紧密,没有停顿,一气呵成;能把墨挥出音乐性者,非性情者不出。我仿佛听到了“墨的禅心”。
 
墨浓而浊,何士扬的用墨淡远,意态翔动,表现出“咫尺千里”的辽阔境界。用淡墨最显著的要称明代董其昌。他喜欢用“宣德纸”或“泥金纸”或“高丽镜面笺”。笔划写在这些纸上,墨色清疏淡远。笔划中显出笔毫转折平行丝丝可数。那真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水墨乃画之血,润则有肉,燥则有骨;“濡染大笔何淋漓”也好,“浓不凝滞,淡不浮薄”也罢,此皆乃用墨之“外修”也。用墨之“内修”,讲究功性两全,心手双畅,神采飞扬。看何士扬的画,猛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气息,那种扑面而来的感染力就是中国画最重要的东西。
 
纸,乃“定”之用。从汉代大量造纸开始,中国文化随之进入一个绚烂多姿的时期,书法绘画艺术在纸上有了更广阔的舞台。生宣的发明,广泛应用到书画创作中,对书画创作又产生了一次革命性的影响。生宣的性能强调的是渗透性,墨不是在纸上的,而是在纸内的。这样用笔的快慢、软硬、轻重就有了明确生动的表达。画家的每一妙笔或败笔毫无遮拦的展现出来,每一笔的晕染都会在纸上留有痕迹,使整个绘画过程明确的呈现,对作画过程一气呵成的要求更高了。何士扬用纸讲究“迁思妙得”之“妙”、“技道相生”之“道”、“知行合一”之“合”,比如我们看何士扬《清溪放艇》,似得无法之法,出规入矩,尺幅之中,寸山勺水,悉臻化境。纸上风云,纸上波澜,只属清溪一钓舡。
 
确实,中国画讲究用纸 , 近现代有些大家的技法就是根据纸性演绎而来。付抱石在皮纸上用健毫笔,挥洒出灵动飘逸的“抱石皴”。齐白石以水墨,配合笔墨的浓淡干湿,便能于生宣纸上表现虾的通透体明,栩栩欲动,充满美感意趣。张大千为了创新泼彩 , 六十年代初在日本特制仿宋罗纹宣“大风堂纸”。然“纸”为定格之需,也是“坐定”之始,未入“行定”也,如果“坐定”是一禅,那么“行定”就是九禅,什么是“行定”,我认为就是“心定”、“息定”、“知定”,以心为行,息决定行,知描述行;“纸”的功效才能突显。也就是古人所说,一幅好画,可入行,可入望,可入游,有入居。此乃一纸“定”乾坤。
砚,乃“藏”之用。传统的中国画通常要用固体墨块在砚台上加水研磨运用。砚,固执坚持之须也。“藏”,在修行,三藏乃为律、经、论。在修为,“藏”亦“隐”也。在修学,“藏”则“储”也。此乃一砚“藏”天下。
 
总之,何士扬对古代笔墨纸砚的工艺研究,和重新追寻传统笔墨与文化精神,并在教学上提出专业教育与人文熏修并重的教学理念,是一种“从容与端庄”。可以说,何士扬以一已之力用笔墨纸砚确立了一个当代文化背景的东方艺术地位。文房四宝所擅长的勾勒之美,是中国文化之美的表征。它与西画之美同为人类精神文明的伟大结晶。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是中华文化的通用利器,但何士扬却都让它们带上鲜明的新时代烙印,并以此勾勒出东方文明精神。
 
 


(作家网安琪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