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报道

华秋的青春幻灭奏鸣曲

作家网2015-03-29 13:02:14

毁灭之歌
——读华秋的《杀李哥》



作家华秋(刘不伟/摄)


这是一个诗人的处女作,也是他的告别青春之作。唯美的、梦幻的、荒诞的、血性的,……横断山区的顽强植物一般的野蛮生长在小说里有着尽情的诗意展现。尤其残酷的是,当诗人们老了,或者青春不在的时候,他们悲哀的发现,自己正在成为他们当初所反对、所讨厌的人。所有的反抗都归于零。而过往的青春,犹如一次次的癔症般不再被记起。《杀李哥》写的是青春的谋杀。如果我们扪心自问,问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哪一个季节失去了青春的,想必也会让人唏嘘不已。我们的生活经不起审视,半夜里,你会听到破裂的声音。

诗人是浮在空中的眼睛。有时候,他会贴附在孩子的身上,让孩子发现生活中的某些遗憾和荒诞。当然也会发现美。后者还是有力的弥补了前者的苦痛。这是某种平衡,不会让诗人一下子就疯掉。但诗人最后还是要疯掉的,或者回归平庸。“生存还是死亡”的哲学问题是,平庸而卑贱的活着还是揭示真理然后壮烈死去?但如果真理不存在呢?那是更大的悲哀。当道德标准、价值观和终极信仰消失的时候,诗人何为?

小说从一个孩子的日记本写起。审视的目光布满全篇。因为写作,还是学会了观察。观察自己的内心和身边的父母老师。写到了父辈时代的荒诞、愚昧和懦弱。父亲年轻时的小小反抗就已经被那个时代埋葬了。八十年代又怎样呢?小小的诗人,自然是反抗的一代。但是命运并没有给他们多少机会。他们的反抗不值一提。要么胎死腹中,要么自己伤害了自己。在书中,有这样一个细节,作者师专毕业之后,被分配在一个偏僻的乡村小学。自然的美景和周围愚昧不堪的环境让诗人躲避在山中。扎帐篷、做木筏。可惜这种理想的生活被诗人砍向自己的一斧头砍没了。这是某种隐喻,也是诗人回归社会的开始。在一次青春宣泄的裸浴之后,他们奔向了现实的社会。

同班的四个弟兄合伙做起了生意。像黑社会一样利用权谋、性交易和赌博大赚其钱,甚至比他们曾经仇恨的大坏蛋李天寿还要坏。青春的殿堂,诗歌的晴朗之地就在这一刻坍塌了。最为惊心动魄的是,小说并没有泛泛而论,而是将荒诞进行到底,将兄弟之情彻底破灭,撕开了生活残酷的底色。当思辨的夏小提出牢固兄弟之情的“共一个女人”时,他们荒诞的接受了。当林爱民实施了“真正的兄弟是要共同杀一个人”时,他们退缩了:“是你去做牢呢还是弟兄们一起做牢?”这个时候他们才恍然明白青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们成为这个社会的一员,与其他任何他们曾经蔑视的人毫无区别。“兄弟”这个概念和他们的诗人理想一样,是一个乌托邦。诗人和他们的父辈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懦弱、无力,或许多了一点生存的智慧:狡诈。

这是一首长篇的诗歌。即使破碎,也美轮美奂。诗人从最初的美的发现者、守护者,到最后的败坏者,这期间的过渡显得十分自然。“英雄和流氓本为一体”,林老师的美和矜持是孩子眼中的美和羞涩,林老师的风骚是林老师自己青春凋零的疯狂。如同死亡包含在种子里一样,这些并不需要太多的阐释。所以,作者干脆利落的把这些理念的花花朵朵扫去了。如同清晨薄雾散去后的梦幻之露珠,在白日的照耀下回复本来真实的残酷之样貌。

来源:华秋微信
作者:阿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