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遮蔽的真实光芒
作者：王发宾
一、真伪的转换
上月，我在一张消费报纸上读到一篇文章：《剥去虚假的包装》，读后很受启发，文中为消费者说出了心里话，同时也警示了市场经济的某些弊端和不良表现。我一边读一边写下如此一篇文章。作者在文中写道“清晨的菜市场，本应该飘着泥土的朴实与蔬菜的清香；可是今天的菜市场购物者最先撞到的不是自然生机的鲜活，而是层层叠叠的塑料包装与喧闹的电声喇叭，二者簇拥着生态优选的绿色广告。”其实这些宣传都是商家利用人们对科学的依赖，把本是新鲜的蔬菜，非要给穿上一层华丽的外衣，让身价凭空上涨。摊主心里也明白：包装寒碜了，再好的新鲜蔬菜也不好卖，不包装便走不出市场，所以这样的事情不情愿也得情愿。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市场背后藏着对形式崇拜和包装扩张的个性体现。从哲学的思维来看，这是虚假的典型现像；当我们评判一件事物的价值时，不再优先关注其本质属性，而是看包装的精致度和标签的知名度，商业的绑架让所有的产品失去了真实的自由，商品披上了“奸诈性”。就像蔬菜的价值本来是食用性的，却被异化为带着观赏价值的商品了，认识的主次发生了改变，真伪的判断开始转换。伪装一时占据了市场的上风。
用道德的维度分析这种过度包装，是对真实的极端忽视，是弄虚作假的利益表现。为了让商品看起来完美，商贩刻意用包装掩盖其瑕疵，制造视觉上的假象，使消费者无奈地接受着包装的侵蚀，时间久了大家渐渐默认了形式可以高于内容的理念，甚至纵容了表象掩盖了本质的行为。真实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假的反而受到了人们的青睐；这是对消费者信任契约的轻慢与藐视，良心在虚假的浪潮中不断地无奈抽泣，此时也唤醒人们在回归真实的道路上渐渐觉悟。
从这一现象看，我们应该深思，过度包装侵蚀着人们对本质的判断。修饰夺去了内在的本质，假的东西受到了追捧；真的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从本质上反映出价值体系的偏差和道德沦陷；人们逐渐地失去了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哲学思维，慢慢地弱化了对事物本真的坚定坚守。当市场上连最朴素的蔬菜都要靠包装来生存，形式彻底压倒了本质，最终在利益的追逐中弄丢了对事物的真实认知和对市场虚假的警惕时，最后使我们变成一个真假不辨是非不分的混世者和虚伪的生存者；侥幸地等待着市场经济的自动调控。
二、让良心回归本真
总舍不得这滴水，让大海的影子翻腾真实的波涛，田野烘托着开花的大地，诚实等待着真实的自己；我以水的纯净摆弄一棵蔬菜的生长和绿色的海洋。商家却借用汉字的魅力透视价值走向，真实被虚假挡在门外，虚拟成了市场上最能吸引人的博弈，真的受到了排挤与愚弄。
买卖初始就是真实价值的相互交换：彼此的信任是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上。但如今的交换却变成了包装的手段：你提供的真实度越强，越难在包装的竞争中立足；反而用精致的包装掩盖瑕疵，用虚假的标签放大价值，让人们从好看又好吃的信条里获得认可；好看的外表代表了可靠的真实，可靠的真实被卖弄，虚假反而得到了赞许。当包装成为市场利益的需求时，买卖双方都成了虚假链条上精致的制造者和参与者。商家并非不愿意坚守真实，只是在现实面前道德的坚守成了奢侈的选择，利益占据了道德的高地；消费者并非偏爱虚假，只因在信息凌驾的市场上包装成了分辨好坏最直观的判断依据，惰性依赖侵蚀着人们真实的认知。这种集体无奈，让真实成了牺牲的饮料；同时也在每个人的心里埋下了不快：我们都知道包装不等于品质，但又不得不昧着良知一起来做。利益的选择压制了道德的坚守，无奈侵蚀着人们的肌体。
真实的退让不是真实的选择，而是市场价值体系与生存逻辑相互交织的矛盾推进。当效率至上成为衡量价值的核心尺度，人们逐渐失去了慢下来看本质的耐心；结果科技被虚假利用，真实便成了伪价值，信息便被市场的经商利用，成了滋生虚假的温床。
自然中真实是不会沉默的，世界上的事往往都是这样，假的总比真的猖狂；但假的终究要走向灭亡，真实的东西总会在缝隙里找到透出回归的光芒；这抹光芒藏着人心对真实的本能渴望，像冬日里的火星，看似微弱，却能证明它始终有燎原的火光，这缕光时时刻刻都在积蓄着重返真实的力量，相信真实一定会大放光芒。
三、切断伪装的蔓延
当虚假的思维逐渐蔓延成生活的程序，思想的侵蚀随之壮大，逻辑也顺着生活的脉络不断扩散。作者在文中写道“假作真的现象便在广阔的领域不知不觉地形成阵营”；职场竞争的内耗变得特别明显，有人靠精短的文字掩盖真实的情况。而实打实的诚实却被挤出了局。就像被保鲜膜勒紧的蔬菜失去了自然呼吸，在形式的遮蔽中不断地失去了本真的魅力，对此，人们常常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辨认茫茫信海中的真伪，揣测对方的真伪动机。
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弊端往往会导致真实的流失，人们为了适应环境来获取收益，不断地隐瞒自己的真实，制造虚假，产生信任危机；自己不再是真实的自己，微笑成为僵硬的职业表情，情感失去了温度，点赞成为一朵塑料花。关心也成为一种社交的礼仪的表情包，每个人都喜欢化妆自己，真实被越瞒越深。这种无处不在的隐瞒内耗了人性的活力，使人们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生活状态，小心翼翼地设防着身边的陷阱。
长期以来人们习惯地利用表象代替本质，渐渐地失去了独立思考能力，模糊了真假的边界。这种蔓延的可怕之处，在于重塑了人们的认知：让虚假屡屡不断攀升；当真实的呈现受到挫伤，人们便默认真实成为通行的拦路羊。这样越来越多的人在生活的肌理中被迫戴上假面具；这不是天性虚伪，而是不用包装就难以走出市场环境的范围。当然这些现象在市场经济的价值体系中表现特别尴尬特别无聊，人们在相互受害的同时也不断地觉醒，渐渐地认识了包装的不良手段，这既给消费者造成了精神上的伤害和经济上的损失，使消费者在痛之又痛的思辨中逐渐生发出斩断伪装蔓延的利刃。可最终受害的是普通百姓，苦了的仍然是最底层的弱势群众。
四、欺骗要为自己买单
在“人无信而不立”的传统道义里，诚信是安身立命的基石；在“诚者天之道”的伦理传承中，真诚始终是丈量人性的标尺。当商家用虚假标签获取利益，他们自以为自己会赢得消费者的常态；却不知传统道德的天眼从未闭合，一直在盯着玩弄虚假的不实表演；作者在文中接着写道：“违背诚信的制造者终将在道义的审视中露出原形”，那些被虚假遮蔽了良心的人们终将在批判的呼唤声中觉醒；而修正过错的代价从来都要由欺骗者自己承担；最终统统回到自欺欺人和玩火者自焚的天道之中。
文中还用儒家以“言忠信，行笃敬”，道家“轻诺必寡信”，等传统经验告诉人们，诚信始终是社会的伦理底线。对他人的欺骗，是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违越，是对实事求是的背离，是对良知的隐瞒，是对“慎独”修养的丢弃；虚假包装忘了商道酬信的古训。人生，利益不是追求的最终目标，而人品和道德才是真实的人性表达。用虚假换来的短期利益在伦理的天平上彻底失重。真诚将在市场经济的规律中找回它原有的自信。虚假也将随着信息的透明发展揭穿其本身。
批判不是为了否定人，而是为了求真、求实，唤醒人们勇敢地去辨认真假的能力，让人们从虚假的表象中抽离自身，大胆地面对真实，让自己永远处在追求真实的奔跑中。觉醒的过程或许是痛苦的，但正是在这种道义的指引下人们逐渐地懂得“向内求，说真话，强自身。”让虚假从自欺欺人的梦幻中觉醒，明白欺骗的收益只是欺骗的欺骗，真诚才是人性的光芒。为欺骗买单是正义对虚假的惩罚，这是对人无信而不立的最好践行，也是对人生最负责的修正。愿我们都来做真实的事，真实的人，真实的自己。
2025.4.20
作者王发宾系内蒙古民族文化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