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而孤独的精神旅行
——谈吴投文诗歌创作
文/幽林石子
湘籍批评家、诗人、湖南科技大学教授吴投文,主要从事中国新诗研究。他在进行学术研究的同时,潜心创作,且收获颇丰。吴投文性格温雅,喜好安静,他的许多诗歌也呈现浓烈的孤独感与神秘性。近年来,吴投文的诗歌正引起学界的关注,有多位评论家陆续发文研讨他的诗歌。吴投文三十年的诗歌创作,进入了中年的丰盛期,在当今诗坛产生了较大影响。
吴投文的代表性作品有《雪雁》《你说什么都是什么》《雷声》《月夜》《山魅》《空白》《一个人的影子生涯》《收获季节》《葬礼》等,这些诗歌开辟了深邃的思维路径,彰显语言的开阔性与耐读性。吴投文的诗歌创作已经脱离了灵感写作的初期轨道,大多是非常克制而成熟的智性表达。在他的诗歌中,孤独、隐忍、诡异三条动脉经常清晰地浮现,体现了诗歌语言的精确性与灵魂深度。
吴投文在诗集《看不见雪的阴影》的自序中阐明了自己对写作的犹豫,而读者恰恰从这种犹豫中感受到他对诗歌的敬畏。因为不需要落入器皿,所以在沉默中坚守。即使面对冰天雪地,也独自享受宁静而孤独的精神旅行。正如一只在空中翱翔的大雁,翅膀压低了雪的身影,凝视大地,思绪辽远。这似乎是灵魂创作的象征性意象,亦是诗人自我铭刻的烙印。比如这首《雪雁》:
一场大雪降下我的孤独
那种缓慢下降的孤独
一片片打湿我的肺
和骨头
所有的沟壑和陷阱
都被填满
所有的孤独
都忍不住颤抖
那些雪地上的坟丘
像倒扣的黄金天堂
此刻,我经过它们
为曾经忽略它们而羞愧
我的目的地
始终没有到来
我迷恋的那些事物
像爱人一样消失
这首《雪雁》语言幽僻而孤寂。诗中“雪雁”是不平凡的活性图像,并非简单朴素的自然意象,却更深地反映出诗人所在的某种生命状态与理想精神。此刻,雪雁与诗人同时融入飞雪的闪光中,使人想起钙质丰富的碑。在冰凉的雪地里,没有谁比诗人更理解一只雪雁,而雪雁也随着飞雪扑入诗歌的故乡。诗中有这样的诗句:“一场大雪降下我的孤独/那种缓慢下降的孤独/一片片打湿我的肺/和骨头/所有的沟壑和陷阱/都被填满/所有的孤独/都忍不住颤抖/那些雪地上的坟丘/像倒扣的黄金天堂”, 此刻最醒目的是生活的律动,驿站起伏,涟漪奔波,跌跌撞撞。这里的“下降”并非跌落,却意味着一种脚踏实地的心径,而“孤独”却乘坐收获的欢欣。就好像鲜花踏紧大地,却张大嗓门,极力向高空呼唤。这是一种沉甸甸的寂静的美,一种奇妙而仅可独享的意境,却使人隐隐作痛。而这种体验不断轮回,直至浮起一个个黄金似的坟丘。“此刻,我经过它们/为曾经忽略它们而羞愧”,这时不仅有灯的亮光,也有茫茫白雪的辉煌淹没某种失落与忧伤。答案令人欣喜,不但在白雪中飘飞,还在黄金的天堂里成熟。诗人微笑着融化记忆中的冰凌,以葱茏的诗情,铺展洁净的才情。而这曾经是在无意中被忽略的,执着与自信是非常珍贵的精神之钙。“我的目的地/始终没有到来/我迷恋的那些事物/像爱人一样消失”,诗人的指尖始终按在热情的脉博上,灵魂的律动真诚回应心脏。他有足够的热情培育他所经过的风景,也以最好的方式修剪枯枝败叶,爱人始终陪伴着他缀于绿叶丛中。
吴投文深情热爱着诗歌,他曾说:“诗歌像火焰一样在风中犹豫着,它的余烬随风飘散,但它内在的热度却带给我们致命的温暖。”也正是这种具有时代意义的寂静的事业,掀起了笔墨的一派生机。变换的季节真诚而饱满,一层一层在深处的忧愁里流动,果实安静而深沉。我们再看他的另一首作品《秋风起》:
秋风起,我从阁楼里下来
敲钟,一下两下叮当
蝉声的羽翼稀薄
西风来得早哇
有人撞上南墙不回头
独自叹息
草木抵住最后的凋零
却是一个恍惚,又一个恍惚
掩饰果实的迟疑
我钟爱这些发黄的草木
那么脆,天空晴朗
少妇走过庭园里落叶的嘀咕
我和一只蝴蝶的魂有什么区别呢?
舞一下,又一下
河水在远处静静地闪光
梯子已成朽木,我只有沉默
蚂蚁爬上一节
就有一节的恐慌
这首诗曾刊发于《长江丛刊》2018年8月号上旬刊,也被中国诗歌网评为“每日好诗”。此诗深受读者的喜爱,笔者细读了多次。诗中多条隐形的思想秘道与坚固的精神桥梁交织,加强了诗歌的空灵感与神秘性,耐读性强。
细心的读者可以认为,此诗是人生的绿叶与果实间所作出的沉稳的呼应。初秋,是起风的时候了,岁月的色彩又深了一些,而“我从阁楼里下来”。这里并不需要说明,下楼时有没有人陪伴。这时候诗人已步入中年,他正以成熟的步履缓慢地行走在生命的秋天里,秋风吹着安静的头发。“敲钟,一下两下叮当”,这是来自时间深处的钟声。在初秋的风里,有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这一定是诗人在为自己敲钟。岁月匆匆,还有很多事在未来等待,而过去的其实也还可以更完美一些。趁现在精力充沛,抓紧时间,好好部署。“蝉声的羽翼稀薄”很自然地运用了通感手法,从听觉上的“蝉声”转移到视觉上的“羽翼”,有效提升了意象的灵巧性与新奇感。这里借“蝉声的羽翼”隐喻平生的业绩,而“稀薄”便成为一个谦词。实际上,一些深深浅浅的笑容一直融化在生命中,而愿望也已达成绵延的幽径。
“西风来得早哇,有人撞上南墙不回头,独自叹息。”这一节“有人”一词用得妙,使整小节进入一个迷幻的境地,延伸了诗歌的想象空间。我们先不去追问此人是谁,但一个“撞”字已经清晰告诉我们,他遇到阻力了。这正意味着可以见到真实而微妙的磨砺中的光影,那片光影会越来越成熟,越来越优秀。艰难与困苦尽管是沧桑之河,心境如弹簧一样总能把持该有的尺度,夜里噙泪经常成为一种光明的习惯。
每个人都是作为独立的个体而充实人间的,喧嚣反而会使我们感到莫名的孤寂,而草木也一样。当一片叶子在自然的舞池中歌唱久了,她也会失落地飘向大地,风也抵不住生、老、病、死的宿命。“草木抵住最后的凋零,却是一个恍惚,又一个恍惚,掩饰果实的迟疑”,此处诗人用非常形象又充满哲思的语言,暗示了生命的起起落落。果实的成熟是芬芳之后的归宿,那是一种圆满的陨落。正因为是陨落,所以期盼再多一点“迟疑”的心思,多一些缤纷的歌舞与美好的过程。
在感叹光阴匆匆的同时,悄然回眸,又倏然明朗。“我钟爱这些发黄的草木,那么脆,天空晴朗,少妇走过庭园里落叶的嘀咕”。 从创作技艺上来讲,“落叶的嘀咕”运用了活性的通感手法,同时也运用了拟人手法。嘀咕着的落叶是引人深思的鲜活的自然情境,它不仅勾勒出真实的生命状态,同时反映出这种状态下的某种落寞与不舍之情。黄叶飘零,秋天萧瑟而神伤,幸有诗歌与挚友的陪伴,给生活带来了生机与希望。在我们的生活当中,总会遇见许多美好的事物,而这也恰恰是不可或缺的诗意。
对于步于中年的诗人来说,他们大多褪去了青春的星火,他们缓慢地抒情,安静地呈现。“我和一只蝴蝶的魂有什么区别呢?舞一下,又一下,河水在远处静静地闪光。”横向的生活,精致而美好;纵向的生命之舟,静静地飘向时间深处。“梯子已成朽木,我只有沉默。蚂蚁爬上一节,就有一节的恐慌。”这一小节中“梯子已成朽木”与开头“秋风起,我从阁楼下来”相呼应。当我们扬起韧性之帆,季节越来越深,而“朽木”终将浮出岁月的水面。瓜熟蒂落,而“我”所遇见的小蚂蚁,他神情恍惚,也于恐慌中遇见“我”游移而疲惫的眼神。
这首诗的艺术手法多用通感、象征、隐喻、抑扬结合、首尾照应等。创作时思想沉稳,诗歌语言诡异,指向陌生化,充满神秘性与沧桑感。是一首声、情、景高度融合,语言高度凝炼的上乘之作。
诗人作诗其实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要尽力排除生活锁链的束缚,在一个梦幻般的理想空间里,提炼精神的艺术雨露,营养自身,也润泽他人。当某种纯粹的优美的幻象被现实的飓风搅扰的时候,有一种揪心的忧虑漫过心脏,使人不得不重新回到希望的梦境中,求取内心的平静与快乐。实际上,真诚的诗人都是孤独的思想者,吴投文亦如此。我发现他对每一首诗的创作要求都很高,语言新奇,善于吊诡,且感情深厚。文字间流动着智性而奇特的灵光,而忧伤亦是他鞭挞社会与人性阴影时的心灵印记。我们再来读他的这首《月夜》:
我路过夜晚的树下,风一阵阵吹起
远处的岩石慢慢从地上升起
在空中凝聚,合为一体
它的圆形发出光,愈来愈亮
树林沐浴在光洁的银色里
我放慢脚步,踩着小径上的枯草
像一个老人把一生的心事收起
咀嚼空濛中草屑的余香
此刻,我渴望永久的宁静
在独自的瞩望里返回内心的训诫
鸣虫迟疑着拨响呼吸的节奏
我闭上眼睛,暴露在光芒的箭矢中
风持续地吹着树林的翳影
我躲避偶尔从额前飘落的树叶
心里颤动着异样的渴望
像一枚果核分泌赭黄的火苗
诗歌《月夜》取自静谧的生活场景,是内心愿景的巧妙延伸。不难看出生命的葱郁,月色的深沉。诗题用词简洁,却点破生命的玄机,令人遐想。诗中夜色笼罩了现实的生活图景,希翼伴随失落影响着斑驳的心灵,咬紧牙关,收纳季节深处的饱满与枯黄。诗歌第一节起步舒缓,意蕴开阔。诗中的“岩石”是月亮生动的隐喻,而“岩石”既优雅,又锋利,并能筑起秋天的凌厉。此时,月亮端起幽光,缓缓出场,月亮的步履与诗人的步履互相映照。远处的事物越来越近,而经过的事物又越来越远。自然的情愫遇上安静的灵魂,小径、枯草、鸣虫、翳影、树叶都以各自的方式,触摸诗人眼里的悲欢。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是把心事收起,在广袤的空间,分泌果实的欣慰与微笑。
在吴投文的情感诗中,语言大都比较含蓄,讲究场景的分寸感、意境的隐秘性,这与他平素温和内敛的性格不无关系。在诗歌创作中,吴投文擅长运用陌生化、通感等艺术技巧,使读者产生新奇的阅读体验。比如这首《你说什么都是什么》:
你握着我的手
颤抖着,不容易握住
我与你对视,缓缓转向世界的静止
空气碰撞空气
敞开的门挡住你的背影
风把光线晃得稠密,让我站住
你说什么都是什么
我们握着手
站在彼此的黑暗中低泣
诗歌第一节就自然地运用了通感手法,完成陌生化的技巧,比较随心又有新意。全诗沉稳中流露情感镜头的方向感,在深邃中体现出一种自然的忧郁美,语境柔和而宁静,克制又朦胧。读者能从诗中直线感受到两团缓缓追逐的青春之云,似有雨滴缠绵于天地之间,而落脚时舒缓轻柔,揉热了细腻的地心。诗题“你说什么都是什么”等同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朵云温文尔雅,百般呵护心仪的另一朵云。爱着就会顺着,顺着就已宠着,连错误的雨点也显得清纯可爱,蓝天为此撑开幸福的颜色。当共同的草地长满含羞的绿眼睛,透过抒情的暖阳,彼此目光交织,草木葳蕤,只是还没有放走眉尖的萧萧斑马。一种深沉的情感摒弃了小我,一片天足以滑翔丰满的羽翼。“缓缓转向世界的静止”不需要说出,就默默把微妙的风景捕获。因为距离产生美,只需要“空气碰撞空气”,留存温软的想象,让空气与空气升温,或许亲密接触。反正“敞开的门,永远会挡住你的背影。”你不会离去,甜美的想象充满弹性。所以“风把光线晃得稠密”,阳光充足,温情浓厚,即使飘远也心存念想,互相牵手,于彼此的夜色中深情啜泣。
吴投文的诗歌精炼而深邃,生活现场感浓烈,引人深思。诗歌有体现社会舞池阳光、温暖、灿烂的一面,也有抒发内心苦痛、伤感、无奈的情感一角。甚至在深入人性细小的一隅时,就掏出了沉重、混浊而充满异味的一把泥泞。我们再读吴投文的另一首诗《雷声》:
夏天的雷声使草木在雨中
震颤,闪电像一道鞭子
抽打活着的人们
所有匍匐在地上的事物
再一次伏得更低
这时,在孤寂的森林中
动物们惊恐地聚集在一起
它们有自己的思想
闪电每一次照亮它们的眼睛
它们就站得更高一些
诗中的“雷声”实际上是一种鞭策。如果洁静的天空对大地的浑浊不满,如果大自然的良善对人心的阡陌质疑,闪电与雷声便会及时提醒众生,尤其要“抽打活着的人们”。那些细小的事物通常谦逊地“匍匐在地上”,它们普遍拥有一种简单低调的自然美,贴紧大地感受离合与悲欢。相比人类,动物更善于自由发声,它们对周围的事物保持绝对的真诚,具有质地纯正的生活,使我们能感受并欣赏到不被包装的生长艺术。它们终生说不出合适的言语,但“它们有自己的思想”,理解闪电的暗语。容易表露的真性情使它们比我们更接近真、善、美,自由的灵魂已深入人类无法企及的精神领域。
对诗歌心存敬畏是真诗人常有的精神状态,他们因泪花的动荡而流下微笑,或许感动于周围的尘埃与星光,或许被自已感动。在远处的天涯,每个人都可以饮汉语之泉滋养生命,而每个人都需要朴素的事物打开精神原乡,并喂养心灵的村庄。再看吴投文收录于《土地的家谱》中的一首诗《收获季节》:
灵魂系在稻尖上的爱人
挑一路叮叮当当的汗珠
走过镰刀刚杀伐的田野
――暮色呼唤你回来
灯光亮处的家屋
升起一弯爱情的月
爱人一生走过许多路
总在回家的时候
油然想起白米饭的香味
――白米饭喂养大的阿宝
是从她身上结出的果实
爱在溪边放牧海星星的童话
亲近泥土远离诗歌的爱人
一生与稻穗相依为命
锃亮的镰刀代表她的心
――在风中欲语还羞的稻谷
沿着被汗水依恋的道路
和你一起回家去
这首诗乡土气息非常浓厚,应是吴投文早期诗歌创作的成功之作。笔者把它放在本文偏后的位置,是因为诗中隐含“出发”的激情,同时布满“憩息”的温馨,“收获”的风景亦愉悦了心灵的平原。诗中奇崛的想象与真情文字,非常感人。吴投文把此诗放在诗集《土地的家谱》的前面,可能因了某种特殊的意义。《收获季节》的表象是一曲深情的乡村田野恋歌。诗中的“爱人”是一位单纯、质朴、勤劳的女子,她可能读书不多,但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长年亲近田野,与稻穗相依为命。她劳动的果实装满爱情的弯月,喂养着诗人的情怀与远方。诗中的“爱人”实际有一种第三人称的指代意义,更具有“母亲”的隐喻性成份。母亲小小的身影平凡而美丽,在温馨中编织米粒的深情,使阿宝产生深深的依恋。母亲一天劳作之后,诗人也放下案头的笔。暮色缓缓升起,小小的家屋亮起温暖的灯光,照着一家相爱相亲的影子。
母亲的脚步从一片田野进入另一片田野,稻穂用谦卑丈量着两路深深的脚印。母亲用一粒米的饭香喂养阿宝和诗人的情怀,却经常在辛勤中忘记自己的饥饿。阿宝深情地依恋着朴实而诗意的田野,融合温暖的亲情。深爱母亲的阿宝,用心灵的语言歌唱母亲的汗水与收成。母亲是一位幸福的农家女子,正是这位用生活与身体写诗的女子,让诗人懂得了生活的真谛,理解生命之根。
吴投文早期诗作还有一首《葬礼》:
永恒的爱人,你一如既往的足音
行走在庄稼的茎脉里
你这样回到泥土深处
深情如赴恋人的幽会
――咿呀之声的唢呐
吹成一调无望的唤归
殉难的爱人,你倾尽一生的汗水
喂养疯长如林的庄稼
再挽一把镰走进田野
收割一穗一穗的炊烟
(如今,锈镰挂在墙壁上
握镰人的背影因风化蝶)
――呜咽之声的笙箫
奏一管不忍重归的乡愁
幸福的爱人,你一生眷恋的泥土
深情地浸过你的头顶
庄稼影里古典的村庄
纷纷扬起清明时节的烟雨
――镗嗒之声的阵锣
送你到泥土深处的家园
这近似于生命转折中的一个晴天霹雳。因为曾经劳动的身影深深沉进庄稼,所以知道热爱田野的亲人,与泥土一起长成了一道沧桑的风景。读者能听到轻轻的叹息在整首诗中回响,悲哀的箫声为她曾经的背影奏响“不忍重归的乡愁”。一道刺眼的闪电,刹那间闪过新生的田野,稻子在寒风中为“离别”奏响忧伤的挽歌。整首诗给人一种心灵被撕裂的感觉,疼痛漫过每一个词语,下起纷纷扬扬的清明雨。诗歌给人的真实感令人震憾。在哀婉的歌声中,诗人把“永恒的爱人”“ 殉难的爱人”“ 幸福的爱人”呈现于相同的泥土家园,却体现了劳动与憩息、坚守与离别、幸福与悲伤的生命羁旅。而今,佝偻的背影不再深入庄稼,“殉难”是一种勇敢的别离,更是幸福的呈现与怀念。 “爱人”因“殉难”使笙箫呜咽,季节因永恒使庄稼重归,这是一种真实的向死而生的生命历程。庄稼因葬礼起死回生,继而郁郁葱葱。纵观全诗,诗人的想象足可以假乱真,情节的虚拟能力超凡脱俗,乡愁之痛深入骨髓,深入人心。全诗在自然舒缓的语境中,铺陈乡村的平凡景象,体现出深厚的故乡情怀与缅怀情绪。
(原载《文艺生活》2023年第4期)
【作者简介】幽林石子,实名石世红。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南省文学评论学会会员,《星星》诗刊2023年度特邀评论人。鲁迅文学院湖南诗歌班学员,《中国好诗年选》主编。湖南省作家协会、音乐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新乡土诗歌研究会理事,宁乡市作协、音协理事。近七百首(篇)诗歌、评论、散文发于《星星》《诗林》《绿风》《散文诗》《湘江文艺》《文艺生活》《小溪流》《草堂》各级报刊。有作品被《青年文摘》转载。出版诗集《草木的事业》。文学创作业绩被《星星》《鸭绿江.华夏诗歌》《中国诗人》《湖南日报》《湖南文学蓝皮书》《长沙晚报》《今日宁乡》等纸刊收录或报道。有诗作被译成英语推介到国外。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