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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雄与他的汉水文化三部曲

王雄2016-02-02 16:32:31

      《人民日报》撰文认为,王雄被誉为中国第一位倡导和实践汉水文化小说创作的作家。他精心选择了汉水岸边的一座古城(襄阳)、一条古巷(马背巷)、一个古渡口(襄阳渡口),作为汉水文化小说的叙事载体,以浓郁的汉水文化风情和楚风楚韵为背景,十二年磨一剑,相继推出了长篇小说《阴阳碑》《传世古》《金匮银楼》,形成了具有独特地域文化魅力的“汉水文化三部曲”,向读者展示了一幅幅精神守望地的美丽画卷和汉水流域民众的心态史和生存史。
      《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等媒体曾相继刊发评论文章,评价王雄的小说填补了汉水文化小说创作的一块空白,展现了中华民族丰富多彩的地俗文化和河流文化。近日,本网记者采访了汉水文化学者王雄。


      记者:您是中国第一位倡导和实践汉水文化小说创作的作家,对于许多读者而言,汉水文化这个概念还比较陌生。您能否给广大读者介绍一下什么是汉水文化吗?
      王雄: “文化”是有广阔领域和丰富内涵的。目前包容量最大的定义叫做“文化是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总和。”历史的沉淀产生了文化,人们的生活习惯、风土人情、婚丧嫁娶、祭祀礼仪、服饰刺绣、音乐舞蹈等经过历史这个发展过程后,就凝聚成文化。其内核是一个民族的无意识和有意识,是一个民族文化的基因。它反映的是一个民族文化中共同的层面,表述的是一个民族共同的心理意愿。我国晚清爱国学者黄遵宪先生认为,民俗是一种历史的因袭。它的形式主要是由不同地域民众的生活习惯逐步发展而约定俗成的。这种约定俗成的生活习惯一旦形成,并经过传播,民俗文化也就形成了。
      我曾在长篇小说《传世古》的代后记中,给“汉水文化”下过一个定义:即汉水两岸人民为了自己的生存,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积累的经验和形成的生活方式,是汉水两岸人民共同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显然,这个研究对象包括整个汉水流域的地理、历史、文化、民俗、宗教等。这是一个厚重博大的研究对象,是一部上下几千年的“河水百科全书”,它值得专家学者深入研究。

      记者:对于这样一个课题,我想知道您最初研究它的动因是什么?
      王雄:我最初研究汉水文化的动因应该说纯粹是一种水文化情结。1982年的春天,我来襄阳工作后,在一个傍晚时分,第一次登上襄阳小北门的古城墙。汉水从脚下匆匆而过,码头的石阶一级一级地伸入水中,我仿佛被电击一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冲动。我出生于美丽的洪湖岸边,家门后面就是长江,按说,汉江远比不上洪湖水面的宽广、秀美,也比不上长江的汹涌、彪悍。踏在厚重的古城墙上,前面是逝者如斯的汉江水,身后是车水马龙的闹市。在这静与动、新与旧的交接处,让我生发出探究这座城市历史文化的浓厚兴趣。
      不久,由于《隆中对》小型张邮票的发行,引发了“诸葛亮出生地襄阳南阳之争”。我采访了事件的全过程,写出了长篇报告文学《争夺诸葛亮》。为写好这篇文章,我认真翻阅了襄阳历史,悉心发掘汉水文化遗物,搜集整理汉水民风民俗,掌握了大量的历史资料。一种凝重的汉水文化情结就这样无孔不入地浸透到了我的骨子里,我产生了要给我所在的这座古城写点东西的强烈愿望。也许从那一刻起,我开始真正地走进这座城市,走近汉水文化。
      如果说,在创作之初 ,我的汉水文化意识还不是特别清晰的话,随着创作的深入,我的创作意图越来越明确。当我知道这是一片无人涉足的领域时,我更是带着一种兴奋的情绪,将倡导和实践汉水文化小说创作作为己任。

      记者:您刚才讲了汉水文化厚重博大,您在研究过程中有哪些重大发现?
      王雄:我在襄阳工作18年,后调任郑州铁路局机关工作。因当时的郑州铁路局管辖陕西、河南和湖北三省铁路,而汉水正好流经这三个省。由于工作需要,我经常往返于汉水两岸,顺便考察汉水历史、寻觅汉水遗存也成为我出行的必修课之一。
      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我的研究由感性逐渐走向理性,视野也日益开阔,收获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我有三个重大发现:
      第一,汉水的历史早于黄河、长江。多年来,我们一直认为只有黄河、长江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但是,在地质界和考古界有一种说法,汉水形成于地球早期的造山运动之始,早于长江、黄河7亿年。1975年,考古工作者在汉水中上游地区的湖北郧县发现的 “郧县猿人”比“北京猿人”要早 30万年左右。考古界从汉水流域发现近百处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和商周时期的文化遗址,这些都证明,在数十万年前至六七千年前,汉水流域就已有人类生息。可以说,汉水和长江、黄河一样,是中华民族的摇篮之一。越来越多的考古证明,汉水流域是最早有人类活动的地方,汉水文化是汉文化的发展源头,人类文明有可能发端于汉水流域。
      第二、汉水是汉文化的直接发祥地。中国汉民族学会副会长、历史学家何光岳认为,中华民族的始祖伏羲氏的后代炎帝、女娲后代黄帝均出生于汉水流域。这与《淮南子·时则篇》中的古籍记载不谋而合,它证明了中华民族、华夏之邦起源于汉江。从汉水的纵深腹地莽莽林海走出了一代神农炎帝,成了中华农业、医药、纺织的开山祖师。从尧舜禹,到夏商周时期,汉水流域成为汇聚南北与东西文化的大熔炉,冶铸出了魅力无穷的秦文化、巴楚汉文化;随国曾侯乙墓中精美绝伦的大型编钟,已被国内外考古学界公认是代表春秋音乐文化的绝响;春秋战国时期,一部《鬼谷子》,揣摩天文地理、世风人情,穷尽人心机变,让诸子百家及诸侯国将目光聚焦到汉水流域。西汉的张骞,从汉水边的城固踏出了第一条通向世界的丝绸之路;东汉的蔡伦封侯于汉水边的龙亭铺,发明了造纸术;张衡发明了浑天仪,率先揭开了中国地震科学和遥测技术的篇章;三国的诸葛亮躬耕汉水边的襄阳隆中,写下著名的传世之作《隆中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汉水这个大舞台上,曾经上演了“三分天下”气势恢弘、波澜壮阔的历史活剧,形成了两汉三国文化一脉相承的历史轨迹。
      第三、由汉水衍生出神奇的“汉”字系列。因为有了汉水,所以有了汉中这座城市。因为秦末那场戏剧性的龙争虎斗,让刘邦成了汉中王。他借汉水之灵光,以汉中为基地,筑坛拜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击败项羽,一统天下,成就帝业,定国号为“汉”,于是有了汉朝。在刘邦创立汉朝之前,尚没有汉族之说。刘邦起家于汉中,汉中也就成了汉民族称谓的源头。汉朝的臣民自然是汉人,汉人使用的语言自然是汉语。由此可知,汉族、汉人、汉字等称谓,都源于汉朝。
      西汉末年,刘秀政权同样兴起于汉水中游的南阳地区,依靠南阳颍川豪门大族支持起家,建立东汉王朝。由此可见,汉水流域在两汉王朝建立与汉民族文化整合中所起的作用非同小可。可以说,离开了汉水流域,汉王朝、汉文化将无从谈起。
      在当今,3500个常用汉字中,“汉”字的频度为0838,可谓高频字。目前,汉语正以前所未有的蓬勃姿态走向世界,全球超过1亿外籍人士学习汉语,汉语热正在全球不断升温。

      记者:听了您的讲述,我感觉汉水文化真的是源远流长。请问您为什么会选择小说创作的方式来展示汉水文化的厚重与博大?
      王雄:最吸引人的表达方式,就是讲故事。在所有文学表达方式中,小说是信息容量最大、表现方式最灵活、故事性最强、最受读者欢迎的文学体裁,而汉水流域的人文底蕴很深厚、文化宝藏很丰富、民风民俗很特别,只有小说才能承载得起这么厚重的内容,只有小说才能包容得了这么丰富的内涵,只有小说才能将汉水文化转化成故事表达出来,只有小说才能活灵活现地展现汉水流域民风民俗趣闻,也只有小说才能通过读者更好地弘扬汉水文化。所以,我选择了用小说创作的方式来展示汉水文化的厚重与博大。

      记者: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小说创作的?您能简要地介绍一下“汉水文化三部曲”的故事梗概吗?
      王雄:我是1989年开始小说创作的。其实,我的文学创作源于一次偶然的采访经历:1987年,我在襄樊铁路分局党委宣传部负责新闻工作,在一次采访身患癌症的铁路工程师老宋时,意外地发现他抗癌的锻炼方式竟是每天徒步行走几里路去汉江边上捡古钱币。
      襄阳古渡口起源于战国时期。古人过渡,为求平安,乘渡船时都要向江水里抛掷钱币,名曰过渡钱。这样,襄阳古渡口的汉江底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古钱博物馆”。
      上世纪80年代末,由于襄阳城市建设需要,挖沙船开到古渡口挖沙石。轰鸣的挖沙船,在古渡口昼夜不停地挖着。猛然间,民工们发现出水的沙石中夹有好多“窟眼钱”,消息轰动了襄、樊二城。每天傍晚,民工们都会揣着湿润的古币,在江边叫卖。常见的古钱开价一毛钱,少见的也就五毛钱。就是这个时候,我跟着老宋跑起了古渡口,成为一位古钱收藏者。
      1989年,定居杭州的湖北籍作家楚良来到襄阳,我与他谈起了古钱收藏。楚良对我的古钱收藏十分感兴趣,建议我以中国古钱文化为题材,尝试写小说。我接受了楚良的建议,一气写了3万多字的处女作《男钱》。半年后,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办的大型文学刊物《长江》隆重推出了这部作品,在文学界产生了较好的反响。从此,我的文学创作一发不可收。此后的十二年间,我的长篇小说《阴阳碑》《传世古》《金匮银楼》相继问世,这就是汉水文化小说三部曲。
      《传世古》是一部以中国古钱为中心意象的汉水文化小说。它着重反映一个家族的精神追求。光绪年间,钱学昌盛。杭州祥符镇大户人家祥符必魁玩古成瘾,弃官为民,致力钱学。岂知江湖险恶,遭人算计,被人用一枚赝品“国宝金匮直万”钱骗走了半条街的房产。临终前叮嘱儿孙:定要觅得“国宝金匮直万”钱,以雪家耻。祥符后人秉承遗志,颠沛流离,苦苦追寻。嫡孙祥符得坤落脚襄阳,历练成“襄阳钱王”,誉满汉水流域。他看重名节,却误入花船;他暗恋沈氏,却不提婚配;他宽容仇家,却屡遭陷害……虽命运多舛却矢志不渝,执意要找到魂牵梦萦的“国宝金匮值万”钱。后经专家考证,“国宝金匮直万”乃王莽时“金银入库凭证,非钱也。”祥符家族几代人寻索与追求,乃是一个美丽的梦幻和泡影。
      《金匮银楼》是一部以中国银楼为中心意象的汉水文化小说。襄阳金匮银楼,流金淌银,富甲一方。贾皮两家,原本为莫逆之交,后反目成仇,由此拉开了绵延几代人的恩仇故事。美丽聪慧的丫头彩凤走进银楼,面对世道的黑暗和家族内外的尔虞我诈,以其睿智和干练,勇敢地冲杀出一条生路,让奄奄一息的金匮银楼重现昔日的辉煌。然而,在一个夕阳秀美的黄昏,已是东家太太的彩凤却被前夫贾二少爷砍杀于银楼之中……银楼贾老爷、烟馆皮二爷、烟鬼贾大少爷、花痴贾二少爷,还有众多的卖艺人、花船女、老板商人、军政要人、地痞江匪,在银楼内外上演了一幕幕扣人心弦的悲怆故事。
      《阴阳碑》是一部以汉江码头为中心意象的汉水文化小说。马背巷鞭炮铺少老板权国思诱奸了小巷丫头女贞,由此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女贞走进权府当奶妈,卑贱之身,饱尝耻辱和歧视。她含垢忍辱,以其干练多智,一步步实施着复仇举动。鞭炮作坊起火爆炸,太太被炸死,权国思成了植物人,孙子权六子的小鸡鸡被狗咬掉……权六子愤然出走,浪迹天涯,偶结奇缘,承接了称霸江湖的“龙鞭”,荣登襄阳丐王宝座,人称六爷。他盘踞古渡口码头,仗义疏财,口碑载道。然而,铺子杠里却怪事迭出,大太太被人砍头,二太太抛尸汉江,三太太遭强奸染性病烂死,管家相继身亡。清匪反霸中,六爷被处极刑。失踪十多年的瞎眼婆女贞竟然还活着,她一直被关在六爷杠子铺后院的地窑里。有人说,这个故事就是中国版的《王子复仇记》。

      记者:在汉水文化三部曲中,您是如何利用讲故事、环境描写、人物性格刻画等来巧妙展现汉水文化的?又展现了汉水文化的哪些方面?
       王雄:这种展现可以分为两个层面,一个层面是自然展现。小说的故事本就发生在汉水流域,那儿的人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有自己的民俗民风和生活习惯。我在讲故事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展现了汉水文化的瑰丽色彩。比如,在《传世古》中写道,小翠出嫁时,她的母亲要亲自用两根红丝线给出嫁的女儿缠绞脸上的汗毛、剔眉毛,让女儿的的脸变得光洁如玉,并在这个过程中给女儿讲许多做新娘的话题。在《金匮银楼》中写道,银根娶新娘时,吴妈与苗嫂则忙着铺婚床。吴妈在床的四角被子底下放了不少的枣子、筷子、花生、核桃、藕等物,预示小两口早(枣)得贵子,快(筷)得贵子,有儿有女花着生,孩子长得圆头大脑(如核桃一般脑子里皱纹多,聪明),孩子的胳膊、腿长得犹如藕一样粗壮。苗嫂有着一副好嗓子,边铺边唱:“床两头摸摸,五子登科 ;床两头按按,得个状元。”这是为图个吉利。类似这样的当地习俗,都是在故事中自然流露的。
       另一个层面就是有意刻画。让人物出现在特殊的时间和地点,让人物的生存环境多一些文化韵味。比如,在《金匮银楼》中,我故意安排彩凤在天贶节这一天,带着猫咪洗澡掉入汉江,被小武子救起,引出了一段缠绵的爱情故事。而借此就将汉水流域独有的天贶节写进了小说。在《阴阳碑》中,我特意安排了身为寡妇的女贞在“穿天节”这天到汉江边捡小白石,犯了大忌,遭到一帮妇女围攻。因为相传“穿天节”是郑交甫与汉水女神相遇定情的日子。这天,襄阳城有情男女就会不约而同地来到城外的万山,乘船沿江而下,在汉江边聚会玩乐,妇女们则在沙滩上捡拾有孔窍的小石子,用彩色丝线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以祈求早日获得美满的婚姻,祈求早生贵子、全家平安。这样,既动态展现了穿天节文化,又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
      在汉水文化三部曲小说中,我深入挖掘汉水流域历史积淀下来的人文底蕴,用心开采汉水流域的文化宝藏,对汉水流域的民俗文化进行了动态的描绘。展现了汉水流域先民坚定勇敢的精神追求、刚柔相济的生活秉性、乐观向上的生活情趣、五方杂处的生活习俗。有学者统计,在我的汉水文化三部曲中,汉水流域的民俗文化趣闻有117种,家族庆典文化趣闻23种、佳节文化趣闻21种、饮食文化趣闻23种、民居文化趣闻11种、服饰文化趣闻14种、茶楼文化趣闻13种、戏曲文化趣闻12种等等。这些文化趣闻通过小说人物表现出来,形成一道道独特的民俗文化景观。另外,还有历史事件116件。

      记者:您在三部曲中是如何塑造小说人物形象的?您认为哪些人物形象比较成功?在他们身上是如何体现汉水流域民众文化心理的?
      王雄:塑造好人物形象是小说创作的艺术使命。有学者统计,汉水文化三部曲中共有各种人物572位,其中历史人物 260位、小说人物312位。在塑造人物形象时,除了常用的肖像、语言、行为、心理等传统的描写等手法外,我还十分注重用故事起伏表现人物的复杂多变,更注重用内心追求展示人物的精神气质,更注重用细节描写展现人物的性格特征,更注重用方言俚语来体现人物的地域特色,让这些生长于汉水流域、生活于汉水流域、追求于汉水流域、成败于汉水流域的人物既有着自身鲜明的个性特征,又散发着浓郁的汉水文化气息。
      《阴阳碑》中的鞭炮铺老板权国思、奶妈女贞、丐帮六爷等;《传世古》中的古钱收藏家祥符先生、沈氏茶娘、王鉴先生等;《金匮银楼》中的银楼老板贾哲义、丫头彩凤、小武子、卓氏等,他们都是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我塑造他们时花了许多心思,用了许多笔墨,总想他们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由于汉水流域处于南北两大文化板块的结合部,人物气质具有融合性。我试图让小说中的人物,在南方人纤弱的气质中融入北方人的刚健之美,使之既有南方人温文秀美、机智开朗的品性,又有北方人不畏艰险、豪放刚强的气质,形成了汉水人勤劳朴实、淳厚善良、崇尚礼义、热情好客的流域性格。他们像山一样的坚硬、水一样的坦荡,成为汉水流域的文化意象和汉水文化的基因密码。
      当然,还有众多的码头杠子、商行掌柜、贩夫走卒,文人墨客、军人湖匪、船工伙计、花船妓女等人物,虽然他们只是小说中的配角,但他们的身上既有正直、善良、勇敢的美德,也时而流露出自私、落后、狡黠的弱点。这些人物充满着智慧与质朴,也有失去理性的丑陋与残酷,弥漫着流域性格的多变与传奇。

     记者:莫言曾说:“一个作家必须要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您写的汉水文化三部小说地域背景都是襄阳古城,请问“襄阳”属于您的地方吗?
      王雄:我十分赞同莫言这句话,每个作家都应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襄阳就是属于我的地方。我人生最美好、最有朝气、最富创造力的青春年华在这里度过,我以好奇之心、热爱之情,沐浴在汉水文化的浓厚气息中,感受着汉水文化的厚重博大。我用心挖掘着古襄阳的故事,描绘着古襄阳的模样,有意识地打造了一个具有古韵古味的古襄阳。创作过程中,我将古襄阳马背巷的店铺画了一个排列图,让小说人物在这些店铺里出出进进。有不少北京的朋友,特地跑到襄阳,对照我的小说找故事。他们问,襄阳的马背巷在哪?我告诉他们,就是襄阳小北门外的老龙堤,唐代诗人刘禹锡、李白、孟浩然经常去的地方,有唐诗《大堤行》《大堤曲》作证。他们问,襄阳小北门是原址吗?我说完全正确。他们问,古渡口在哪?我说就在襄阳铁路大桥下游500米处……这样,襄阳的历史故事和景点就在现代人的追寻中有了新意。 

      记者:我们知道,您还有大量关于汉水文化研究的散文、随笔、学术笔记问世,能简单为读者朋友介绍一下吗?
      王雄:我还有一部汉水文化研究专著,名为《汉水文化探源》,书中收录的是我的“汉水文化”博客上的文章。我曾一度很喜欢写博客,几乎一天一篇。我将流行的博客写作手法运用于文学随笔写作,从挖掘和弘扬汉水文化的角度,积极与网友互动,对汉水之源、汉民族之源、汉文化之源进行了深入溯寻;对汉水文化的源流性、多元性、包容性和传承性特征,进行了深刻阐述。书中还特别搜集了网友的跟帖,形成了一定的互动效应,在当时产生了较大的反响。还有一部钱币文化专著,书名是《古钱收藏笔记》,收录了我玩钱的心得和体会,主题紧扣汉水流域的生存与发展,只不过是以古钱币为作引线,借题发挥而已。另外还有散文集《走过的》、《守望我的河流》等,收集了我考察汉水的感受与感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