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来单位找办公室主任。主任不在。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干部，干部说主任出去办点事，马上就会回来。张山找一个座位坐下，决定等主任回来。张山见干部在上网，东点点西晃晃，无所事事的样子。张山就想同干部聊聊天，套套近乎。张山不常来单位，对干部不熟悉，一时不知聊什么话题好，就随口说了一个话题。张山说：“我们芜城，怎么还不换领导呢？”
干部看了张山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干部说：“换不换领导，你说了算吗？”张山说：“领导笑话我了不是，我一个人民群众，算哪根葱啊？”干部这时心里想：我也盼着换领导呢。原来，干部在单位工作了十多年，领导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那些走马灯似的领导，好几个不赏识干部，但上任领导却很器重他。领导一器重，前途就光明。领导后来还向干部作了暗示，说只要人事一动，就给他压压担子。干部当然知道，压压担子的意思，就是要提拔他了。可哪里知道，领导说换就又换了。新领导，同上任以前的那些领导一样，只欣赏别人，不器重自己。干部的心里，就恨不得马上换领导。干部的手放开了鼠标，眼晴移开了电脑，准备同张山聊聊天。这时，张山的手机响了。张山接完电话，说有人找他办事，就告辞了。
第二天，张山又来单位找办公室主任。主任不在，昨天那个干部也不在，办公室里坐着另一个干部。干部说主任开一个短会去了，马上就会回来。张山找一个座位坐下，决定等主任回来。张山见干部在上网，东点点西晃晃，无所事事的样子。张山又想同干部聊聊天，套套近乎。张山对这个干部也不熟悉，也不知聊什么话题好。张山就想继续昨天的话题。张山说：“我们芜城，怎么还不换领导呢？”
干部的视线移开电脑，斜了一眼张山。干部说：“换不换领导，关你啥事？”干部说这句话的口气，明显表露出不满的情绪。干部居然有这样的表情，张山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干部自己心里很明白。干部在单位工作也有十多年，领导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那些走马灯似的领导，一个个没有把干部当一回事。领导不把你当回事，你就没有提拔的希望。干部吃一堑长一智，在反复分析原因后，吸取了以往的经验教训。干部在新领导上任后，采取了非常手段，果然取得了非常效果。干部好不容易让现任的领导当回事了，前不久还向干部作了暗示，说只要人事一动，就给他压压担子。干部这几天的心里一直乐着呢，现在竟有人说出“怎么还不换领导”的狗屁话，干部能高兴吗？张山也意识到了话不投机，就找个借口，悻悻地走了。
第三天，两个干部都向主任汇报说有人找他。主任一问模样，说：“那就是张山了。”前一个干部说：“那张山真好玩，见我就问怎么还不换领导。换不换领导与他什么关系？”后一个干部也说：“那张山简直就是神经病，见我也是问怎么还不换领导。换不换领导管他鸟事？”主任哈哈大笑，说：“与他的关系大着呢！”两个干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任就说：“张山是做竖广告牌、拉横幅生意的呀。”主任见他俩还明白，就挑明了说：“你们想想，每次领导一换，工作思路就得换。工作思路一换，大大小小会堂上挂着的横幅是不是就得换？城里乡村、大街小巷、公路沿线竖着的户外大型广告牌是不是就得换？”
两个干部听了，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