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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鸿鹰:珍视岁月的馈赠

洪玉华2021-11-20 12: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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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鸿鹰:珍视岁月的馈赠

 

  梁鸿鹰 《文艺报》总编辑,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主要从事文学研究评论和创作。有评论集《守望文学的天空》《文学:向着无尽的可能》《在场与审思》,散文集《岁月的颗粒》等。出版《阿西莫夫诠释人类万年》等译作。

 

  《文艺报》总编辑梁鸿鹰的办公室几乎是书的天下,想要于沙发上落座,也需绕过茶几上高高一摞图书。书似他工作与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他的新作《岁月的颗粒》中亦随处可见阅读的“身影”。《书店不完全往事》记录少年时与图书、书店以及店员的相遇,回忆中描摹出时代背景及生活于其间的人物故事。

 

  “写作是通过对生命历程的回望,表达自己的一些感悟。”梁鸿鹰说,希望《岁月的颗粒》让人看到对时光的回望,感受人的细腻敏感,以及执着坚强。不同的生长路径,所折射与构成的世界丰富、多样,人生之不易,或许是提醒,或许可博会心一笑。

 

  安放自我的写作

 

  《岁月的颗粒》源自一种安放自我的写作。

 

  “到了一定年龄,总觉得应该对自己的过往进行一番回望。那些曾经陪伴我、养育我、留在我记忆中的林林总总,似乎只有记录下来,才能让我心安。”梁鸿鹰说,《最初的年头》《被岁月和父亲所塑造》《世界上最寒冷的那个早晨》是最早写就的3个篇章,其中有对自己出生的追溯,青春期与父亲的紧张关系,以及所想念和痛悼的母亲。

 

  这组以《安放自我》为组题的散文在《十月》刊发后,获得了第一届琦君散文奖,颁奖词写道:“自我很大程度由记忆构成,安顿记忆就是安顿自我。‘安放’一词像一道光打在由语言构造的事物上,让人想起伦勃朗的画,无论明与暗都是时光,这光从生命最初的来处,指向文学的神秘归途。”

 

  此后,梁鸿鹰陆续在《北京文学》《上海文学》发表一些散文,《上海文学》还专门为他开设了《万象有痕》专栏。“编辑是托起写作希望的人。”梁鸿鹰说,他一直对耐心而热情的责编心存敬意。

 

  在经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最终辑录成册的《岁月的颗粒》封面上,“颗粒”一词的英文翻译是珍珠,意为值得珍视的一切。书中有生活的磨难、青春的叛逆、少年的成长以及故乡的风景,诸多记述或让人泪目或令人捧腹。合上书本,那些作者捡拾起的岁月似有回音,亦有所启迪。

 

  写下这些文字的心路历程,以及这些文字背后所蕴藏的,不单单是某个地域的风情变迁,一个人成长路上遇到的一切。重要的是人被时光塑造,在大时代中可能发出的光与热。梁鸿鹰说:“写下这些文字,诚然是记录,也是为把自己亮出来,让自己、让他人看看,在‘大历史’中,我这个个体经历过什么,经受的时代洗礼又有哪些,以及我能把时代的洗礼表达成什么样。”

 

  生活与阅读都教人成长

 

  生活中总有很多磨难,像是粗糙程度不同的颗粒。

 

  这本书中,《世上最寒冷的那个早晨》写的是作者最难触及的痛苦往事。12岁时的他,被一位叔叔驮在自行车后座上,去通知生活在同一城市的舅舅来与母亲做最后的分别。作者对于“被记忆的潮水反复推出水面的一个清晨”的书写让人落泪,阅读中那个清晨的寒冷似真实可感。

 

  悲伤的记忆中有一个温暖的细节:父亲拿出一把梳子为母亲梳头,母亲的眼角淌出了清清的泪水。“这该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伟大、最柔情的场景。”梁鸿鹰说,“父亲的这个举动,让我此生对他怀有最大的敬意。”

 

  母亲的病逝让一个少年过早看到了生离死别。梁鸿鹰说,生活的磨难促使他形成了坚忍的性格,也让他在更多时候安静阅读、默默观察。“后来,读到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时,我有更深的触动。尤其是《童年》中关于姥姥、母亲、生活的细节,似与我的过去有一些相似,总会让我感同身受。”

 

  《岁月的颗粒》中诸多关于阅读的片段,可以拼接出一个幼小的阅读的身影,也真实再现了身处书荒年代的少年对知识的渴求。谈起这些过往,梁鸿鹰说,阅读给人滋养。“不论你涉世未深,还是遭受伤痛,你都可以在阅读中,在别人的经历中获得智慧、启迪与力量。”

 

  细节还原生活与时代

 

  《岁月的颗粒》中有你、我、他三种人称的书写。“我之所以这样尝试,是想在散文的内容、语调上形成不一样,有些辨识度。”梁鸿鹰认为,人称问题对写作至关重要,他厌烦那种凡散文必用第一人称的做法,避免往事回忆散文的主观化陈述的套路。

 

  “最初用的是‘他’,就是想把自己隐去,尽可能更客观地陈述一切,用第二人称‘你’也有把自己隐去的意思,让读者去专心读文本,而不是与我这个作者的经历去进行比对和考证。”梁鸿鹰认为,作者对过去生活的处理,可以是原原本本的,可以变换人称,可以揉碎了分为不同的主题。《岁月的颗粒》中的文字运用日记、书信、对谈、独白等多种文学材质,是希望增加文本的新鲜度。

 

  “你对自己不满意,对性喜呼朋唤友的父亲不满意……总之,对每天必回的家,你亲切不起来,没一点好的感觉,到处不顺眼。”就是作者运用第二人称写法对青春叛逆的回望。

 

  梁鸿鹰说,年少时不理解父亲困于小城的“流水席”社交的无奈,总是对他心生不满。等到自己为人父,才更能理解父亲这个角色,理解了父爱的“用力过猛,效益极低”。

 

  “《岁月的颗粒》的写作检视自我,整理过去,对自己是全新的体验,有疗愈作用,对自己鉴赏他人的作品,也有很好的反哺。”梁鸿鹰进而谈道,没有生活就没有文学。过往的生活与当下拉开了距离,获得的是回味到之后生活的感悟。

 

  还原时代生活的特殊风貌,表达自己的感受,脱离了细节都会苍白无力。《岁月的颗粒》中的诸多细节会让我们在合上书本之后,人物的性格跃然而出。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作者:洪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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