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等三首

少女
 
 
在医院门口，乞丐向你伸出
黑乎乎的手
或枯萎的手腕。
但他们从不乞讨药物。
 
在医院里，一束鲜花被献给
一个病危的少女。
几天后，一个少女
将被献给一束病危的花。

 

幻象
 
 
一条怀孕的鱼在水中游动。
一些未出生者在石头里。
它们露出凸起的肚皮，
上面布满了危险的妊娠纹。
 
春天，我们把发情的土地
留给衰老的父亲耕种。
秋天，城市长出一条条大鱼，
我们把鱼鳞贴在它们身上。
 
摇摇晃晃的家里，季节的床像空气
立在四只鞋里。地里长着纸钱，
河流正独自在漩涡中分娩——
 
许多叶子突然离开枝头，
伟大的时代，暗杀者们
被油乎乎的安全套吞没。

 

寻找肇事者
 
 
一场车祸在夜里发生，
但很快，一切已恢复宁静，只有
黑色树叶像尖叫的余音。
 
你朝街道推开窗户，
玻璃有条裂缝。飘动的白云
仿佛一块纱布。
 
黎明正一点点降临。突然
一个鬼魂爬起身走了，
弥漫的黑暗回到他身上，
真正的血从天上流下。
 
你关上窗户，穿上衣服，
推开门，消失在一个
充满逃逸肇事者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