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诗

羌人六:太阳神鸟

简明2011-09-13 13:20:42

  羌人六:太阳神鸟


  
  他金色的牧场缥缈,太阳神鸟,浩荡之诗
  岁月低处轻睡地桥梁:不轻易沸腾,
  怕惊到地上。倒空了你的昏暗再也不会将你冻伤
  孤独的铸像,灵魂的板凳,无眠之树,
  用叶子捂紧苍茫。太阳关了门的夜晚,
  梦在阵亡,那充满智慧又无人的空虚,
  丰满了我的躯体。云高雾低,月亮扶墙,
  我却扶不起内心的倾斜,与能够觉察到的
  痛苦、压抑。仿佛入梦的影子,
  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没有任何闪电能够渗透这种哀伤。
  现实撕开了纱布,在你身上着陆,
  我们由此得到一个残酷的启示
  你是父亲,也是孩子;你是信仰,如火如荼。
  夜晚翻过河流的身体,想绕得更远
  黑暗中的火焰,像把自己摊开的太阳
  四处寻找灰烬。青蛙在客观的水面念诗
  却无人理解我的忧郁,暴力,空缺,
  沉淀,和不由自主。死亡正一页一页醒来,
  我是那写满格言之书,无人翻阅,
  从开始走向结束。因为爱过光明而狂奔的树,
  文明的碳,圆形的美人,我非圣贤,
  却一生都在铸梦;我是风筝,又不能飞越薄生。
  我知道的我,在空中盘旋,形迹可疑,
  在毁灭的人群中,随波逐流,越发明显。
  哀悼像屋顶一样卷曲的山脉,不断的圆包围了我
  虚妄如同生死。我不再乐此不疲的编造怀念
  不愿那些注定下落不明的情绪
  无辜承受人为的罪孽。季节永远上升,
  我却看到我在下沉,被时光淹没于苍茫尽头。
  它说我不该活在那里,如同充满耐心的真相
  未曾担心重见天日,只是担心他们被那耀眼的光芒
  重重刺伤。我在漆黑的世界深眠,
  这里如同一座苦心构建的神庙,我与他们为伍
  有着古老的热情,对生活存在侥幸,
  又暗含讽刺。爱像病在传染,我早已
  习惯了沉默,对内心张牙舞爪的想念,装作视而不见。
  船怕浪高,爱要及早,自然而然
  这并非委曲求全,而是命运选择了方法,
  形式契合了生存,想象则来自个体之需。
  毫无疑问,我们有若干水滴石穿的智慧。
  我不理解空白,因为它的脉搏过于微弱,
  没有一种迹象表明那是永恒,还是
  瞬间,人类的这种属性象征了其本性的残酷,
  这也是我们多数无法逾越的屏障。
  唢呐锥心,苦了大半辈子的
  作风清凉的父亲,他的名字叫刘金成,
  我不敢独自去幽深的玉米地里看他,
  那队列整齐的玉米走来,像高挺的乡愁将我淹没,
  我不敢轻易想念父亲,他孤零零地睡去,
  他再也爱不动我们,挡不住的绝望,被风残忍的
  扛到肩上。河谷早已撤离了所有防线,
  索性忍受时光剥蚀,使得命运恢复其常态
  那推门而来的虚空,那难以捕捉的色彩,
  将我推向一朵风暴的屋顶,像黎明前穿过睡眠的
  月亮。在那没有缓冲的时光深处,
  每个缤纷的夜晚,孤独而又不可弃离的人类彼岸,
  我突然感到惊人的漫长,如同光的肥料
  将你我埋葬,死亡的尾巴在天空一扫而过。
  从路灯下面穿越的脸,再次浸入黑暗,
  他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让诗意闪现的过程。
  冒烟的旅途,绿色的行囊,歌吟的泉水,
  坐在火焰上哭泣的新娘,比石头还要坚硬的性格,
  还有记忆,让我无比骄傲于一种高贵的传统,
  永恒的起点。它不会停止流动,
  没有污染,它始终在超越过去的路上:
  背着太阳狂奔。任凭季节反复,
  哪管它生活无常,我有一颗梦幻的心脏,
  不为游离,只为呼风唤雨
  我有一把秋天的素琴,用来对付荒凉。
  除了这些什么都要吹散的风,这些什么都要冲走的
  河流,这些早晚都要无影无踪的
  看不见的生活的牙印,白发的尽头,
  我早已无法上岸。无限苍茫,近乎神的意念,
  我将以信念为城,为那哀鸿遍野的家园寻找支撑
  为我们失去荣耀的日子还魂,
  在这打不垮的岁月深处,我苦苦地丧失
  不为镇住,只想沉淀。别问为什么,
  也用不着解释,像我那被风中抬起的执着,
  像我那黑暗中绽起火星的诗歌,他们
  赐予我的锋利与光明,比平通河的沙子还要多。
  当我湮灭,我期待的不是永恒
  而是凡世的庸俗,比我活着的时候少一些,
  我渴望的不是永恒,而是所有清洁的精神
  能将现实超越。永恒并不稀奇,
  大师的杰作而已,稀奇的是不沉浸于小我的灵魂,
  不堕落于天空的品格,不复制于他人的创造
  没有偏见的人生索然无味,你们是否早已
  麻木不仁,对此心领神会,事实上,
  我们总爱在事物的表面浮荡,又最终在
  泥壤的戏谑之中沉寂。我向勇敢而善良的
  达斡尔族姑娘晶达保证,所有的遭遇和伤害
  将被时间的沙漠铺平,我们迟早要登上一个时代的
  峰顶,这稳健的诗行,即是对我们友谊的
  最好见证。杀戮与战争归咎于仇恨,
  仇恨归咎于难以满足的欲望,牢不可破的阴影,
  你们怎能填满。没有爱过表示不曾诞生,
  没有友情,只能说明我们自私
  孤独使人憔悴,原本仓促的人类,
  你们又怎能彼此漠不关心。付出便有安慰,
  获得更要感激,因而我们得以和平,
  得以拯救,得以安乐,得以尽人生之大兴。
  怀念像真理的岩石一样生长,睡眠取走哀伤,
  走到哪里,你们都是那转身的岸,
  一座永恒的尽头,走到哪里,时光都会形影相随
  把你我带走。翻过夜晚,星辰燃烧的夜晚,
  记忆跌跌撞撞,它在劈啪作响的夜空格外醒目,
  孤独而寒冷,他使长江有了初次的幻觉
  既美又疼。太阳神鸟,所有漫长都无法将你引渡,
  在人类彼岸,在精神高原,谁能意会
  那幻化无穷的精髓。梦幻的头颅响彻宇宙,
  你是神话是寓言,你是指引是变迁,
  而我们变成转瞬即逝的光阴,被你吹拂
  流连忘返,又徒劳的暗暗消退,
  如同百折不饶的命运,如同不知疲倦的苦难。
  基于它的告诫,我才读懂了尘世幻化;
  才懂得爱,可以广袤但不必泥沙俱下;
  才理解孤独,可以沉沦,或者超越我们自身……
  雨水向天空竖起它的衣领,大风吹薄经年,
  那从前面倒下来的季节,履历苍茫,亮着微光,
  我乘着鲜艳的魔毯,飞过虚无,也飞过自己,
  面色红润,毫无顾忌。最早落单的树叶,森林之梦
  最先被谁撕开的玉米,一本书那样翻开了内心
  它的颜色金黄,如同某种沉沦,支离破碎
  又在声东击西的演奏中获取认可,马车迎面驶过,
  仿佛它又离开了,秋天的形象,侧着身子
  蜷缩到时光深处。天高云淡,草深羊肥,
  威武之梦绕过从前,放浪形骸,他永远都在
  黑暗中闪闪放光的萤火虫,争分夺秒的
  露水,空气里每朵小小的氧的震颤,还有
  头顶若隐若现的雪山,命运赐予的花环,他永远都在
  未曾离开。又能如何,生活不能与想象重叠的
  那一刻起,我的生活只剩想象,喷溅着
  微笑的寒光。这几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你去了哪里,残忍的生活,你是否还会
  一脸埋怨。这几年,穷兵黩武,一意孤行,
  信仰为旗,干燥的勇气和怀念,却无处落款。
  任凭光阴剥我的肉,喝我的血,碾碎
  我的骨头,任凭经受怎样的浸泡和污染,
  我还是我的精神,我的境界,无可救药的生活
  谁能唯我独尊,谁能呼风唤雨
  叱咤风尘,当夜晚来临,黑色的音节滚动,
  挡不住的明天,被我们一路踩灭,
  那跟随季节的循环,对我们毫无拯救的意思
  透过雨水前进的夜晚,我原谅了那些在你我身上
  从不拐弯抹角的残忍,就像塑料花
  盛开也好含苞欲放也罢,梨花带雨的深渊
  一切都将过去,对于满是灰烬的未来,
  和彻底消失的你我,既是安慰,
  又是解脱。还有什么办法
  比坦然面对,更加痛快。太阳神鸟随风而入,
  为我建筑一道永恒的屋舍,我要为我
  建筑一道永恒的屋舍,它扛着我去往那无人的尽头,
  意志的顶点,灵魂的帕斯,苍茫的屈原,
  他们围着我的梦,像围着一颗躁动的行星,
  让我学会笃实、安静,让我习惯忍受这此起彼落的
  摧残,因而我变得更加透明,不着边际,
  如同神奇的构成,如同明月,如同凛冽。
  正义的哀伤,我看到那些破碎的
  心脏好像破碎的星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浑浑噩噩,辗转反侧,志气方刚,死于路上。
  勇武之士渴望被人流传,上升的过程,
  又怎会那样明晰,如此简单,
  太多绕不开的乌鸦在你周围盘旋,捕捉你的闪失
  你在清晨念诗,念老去的天空,
  念纠结的事,所谓的灵魂,还有什么永恒
  能与你的孤独斤斤计较,相提并论。
  我还要孤独地活着,在人群中流连忘返的喇叭
  请不要劝我,我愿意用沉重的爱,追寻那光中的寂静,
  我愿意划过苍茫,我愿意这样漂泊,
  笑看风云,得过且过,从死亡的灰烬
  取出烟火,取出信仰,你不会再读的斑驳。
  人生何处不相逢,那怯弱消失得像风一样彻底,
  过往的声音在星群中间走过,又渐渐的
  被记忆淹没。我捡拾遗落,捡拾挥之不去的梦境
  黄昏四面楚歌,现在,它们都是我的
  破碎的风景,如履薄冰,它们把它们还给我,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害怕是多余的,解释也是多余的,谁会料事如神
  谁会永不犯错,余味无穷的波折
  在沙哑的星群中间,将是不朽颜色。
  切莫痛改前非,切莫重蹈覆辙,黑暗的苍茫
  谁来拔刀相助,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在大山之中深蹲的夜晚,在我们头顶
  淌过的星河,请告诉我孰是孰非,请告诉我
  你并未犯下爱的罪行,你只是消灭了什么。
  这些年,我努力练习生活,还没有好好检讨自己,
  怎能对他人横加指责。除了干净活着,
  除了坚持所好,人生几何,在一个热烈而飘摇的梦中,
  我能做些什么,我只能这样,对酒当歌
  我只有这样,像野草一样简单,
  像初恋一样遥远,像散文一样透彻,像诗
  一样纯净,那些不可企及的峰顶,那些岁月尽头
  我看到文明的果实,闪着沉甸甸的光芒
  寂静涂满了我的躯体,如同灵魂,不曾拴住的
  记忆,神秘,直到我们死去。
  即使愚笨,即使无爱可等,我也要坚持
  完美,做个心怀感激和善良的好人,当秋天的形象
  在大气穿过,当你们意识到残生
  可以用绝路概括,也请你们,别怕牺牲
  别怕付出,多一点付出就多一条路,多一点勇气
  就多一些情同手足的兄弟,
  那弯曲的诺言,那你要往左它偏偏向右的生活
  那答案的欢声笑语,那现实击碎的
  姻缘,被一捆捆埋葬,被冒烟的虚伪
  一点点晒干,我的每一滴血,都是太阳的孩子
  我的每一滴汗,都来自神的启示,都是天空赐予
  不会倒下的方向,内心深处的歌谣,
  海上暗度陈仓的岛屿,漫山遍野的荒凉
  你撕开我就能读到的苍茫,我们带在身上的钥匙
  跟锁,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些不朽,
  像永远的沉默、喧嚣,像瞬间的青春、记忆
  滤过你们就再也不会回头的空气,坐在我们身上
  继往开来的司机,没有准确落点和重心的死亡,
  来来往往,你我何必放在心上
  沙漠里孤独的烟火,那粗粝的光,如同你我
  被雨水猜透的夜晚,我看到一个熄灭的灵魂
  在低洼的漫途,在油给得太猛的风中
  缓慢上升,旋转,那些失败,那些多余,那些
  年少轻狂的喜悦,那些挥之不去的残忍
  渐被除去,青铜的碎片,野猪的尖利的毛,
  希望年轻的钻石,绑在树上的鸟
  比铁还要粗粝,比意志的新娘还要圆满
  在浩瀚的星空下,我看到我的腹部变成岩石,
  胸膛里燃烧的火焰,我将赞美给我坚韧的苦难
  冰与火的世纪,沉默与喧嚣的世纪
  唯独我的文字如同忠厚的武士,如同真实
  可以折叠,可以换身流水的形态穿透我们虚妄的
  浮生。那些又脏又臭的润滑油,
  左右逢源的打火机,那些华丽只是表象的
  泡沫,与滚烫喝到心底却异常冰冷的梦
  突如其来的闪电之后,还会有多少脆弱的灵魂
  跟我站在一起,与我前仆后继,像头顶早起晚归的
  太阳一般,让我置身于一场模糊的闪耀。
  为什么,有时候我所见到的事物
  总想孤注一掷,为什么,它们热衷以用各种假象
  取走我内心的灯光,脸神清澈,心如薄纸
  灰暗的尽头,有茫茫的火焰跟死亡
  等着宣读你我不断的辉煌,等着你我被它们审判、抛弃
  甚至遗忘。望眼欲穿,谁都在所难免,
  那将你我穿戴的却永远不会衰落,走到哪里
  它都努力跟着,在我们周围
  在我们无声的尽头,笼罩,短暂停歇
  好像一个永无止境的音节,在空寂的院落里循环
  门孤独地守在那里,捧着漫天的见证
  有书信跟回忆,也有密集的雨水和彷徨
  找不到钥匙,我就无法回去,站在二十岁门外
  我举着疼痛的火把,反复练习抒情
  我要远远地记住它们,写下内心沉重的感伤
  布满裂痕的书中,果实无情吹打着我
  拷问我的耐性,使我听到那个不可企及的包围当中
  命运绝尘而去的灰响,挥之不去,
  我掀开记忆的井盖,在坎坷的途中自我麻醉
  拼贴那撕碎了的风景,我用直觉寻找着与钟表一致的摆动。
  从前在微乎其微的事物身上闪耀,
  世界由此变得清晰,背上系着天空的流浪者,
  凭借风的推波助澜,敞开锋利。
  死亡的翻滚中,那深不可测的惯性犹如黑暗中的河流
  护送着你我,去寻找那永久的沙滩,灵魂的墓地
  抑或思想的绝壁。我在浑浊的流逝之中,
  我在清澈的怀念之中,像落叶凋零,似尚未尽兴,
  时间不可吹动,星空的向导,不会被谁更换
  其实我早已堕入苍茫,其实我早已历尽沧桑
  在那个追逐我的声音里,我只是沉默,不愿意说出
  这即是飞蛾扑火。落叶在秋日归航,
  我听到那遥远的青春,在寂静的枝头摇晃
  这被你我遗忘又记起的生命细节,闪烁着迷人的
  呼吸。梦在生长,路在弯曲,我们精心布置的历史
  从无限的蔓延中涌来,从神的尽头涌来
  山脉高昂着头,河流坐穿了黑夜,树的遗址上
  一只鸟描绘着时光。古老、黯淡,隐现着
  岁月无尽的辉煌。给我血和信仰的阶梯,灵感的熊猫
  距离漫过余生的苍茫,使我从诞生开始
  使我不会结束,好像躺在一滴泪的永恒之中,
  那个浑圆的梦境,被云彩包裹,在通往内心的途中,恍若
  青藏线上渐次升起的高车。
  嘹亮的悲歌在岩石的心中唱起,粗粝的幻觉
  命运之闪电,响彻着你我感觉无常的躯体,
  我并不畏惧什么,让它们随风飘远,
  让它们在泥土的睡眠之中,被记忆抹去,锋利的刀刃,
  如同火焰幻化无穷的图腾。
  我并不热爱什么,它们就像我的躯体,
  让它们随心所欲,让它们爱怜每个僵硬的瞬间
  让它们在我可耻的沉默中,用轻盈的雪花
  畅所欲言。水本无香,泥土无尘,不计后果的追寻
  往往一无所是。彷徨过后,我读到自己的内心,
  像旧日烟火,像残酷的命运。
  十月,寒冷渐紧,人走茶淡
  未见候鸟集群,我的村庄正在变成空壳,生活中的它
  也不会是实在的。它苍茫、孤独、虚幻、唯美
  凛冽无比。父亲的坟墓,像一只巨大的鸟,
  躺在它的怀里,仿佛初生的赤子,
  卓绝的悲凉将我压得很低
  无论村庄,还是父亲的坟墓,它们更像平武
  这些此起彼伏的大山,蓬勃伟岸。太阳神鸟,
  内心的诗篇不会熄灭,一切行将继续。很可能
  遍体鳞伤,很可能颠沛流离,我都没有什么理由阻止自己
  放弃,抑或一如既往地,缥缈下去……
  
  2010年8月至11月

 

附:

《太阳神鸟》(长诗)创作谈

 

《太阳神鸟》完成于二零一零年。是我在有生以来最痛苦也最清醒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一点一点写下来的。

与“太阳神鸟”相遇是在零九年《星星》诗刊组织的一个大学生诗人夏令营活动期间,一大群人到金沙遗址参观,说遇见就遇见了,那时候,“太阳神鸟”便深深烙在了我的心底,我之所以能记住它,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我相信它有自己的生命,有着比常人更远的灵魂。

冥冥中我似乎已经有所预感,一股汹涌且持久的力量和激情在指引着我去寻找和超越——我们从前还有现在的一切,那种震撼不亚于读到聂鲁达的长诗《马楚·比楚高峰》和帕斯的《太阳石》。

去年八月,父亲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我们,也正是因为这次沉痛的打击,将我从奔腾地灰烬之中豁然擦亮了,是的,如此沉重的遭遇也不能让我变暗——我的灵魂里就坐落着这样一只太阳神鸟,它使我得以坚韧平和,云淡风轻。

时间真的会唤醒某些沉睡的事物,太阳神鸟就在那段日子从极遥远的地方缓缓归来了,在灵魂深处,越发明朗和深邃,是的,我好像已经别无选择了,我必须义无反顾接受它的登录,接受它对于一个诗人的照耀和恩典。

八月份动笔,十一月份完成初稿,再就是接二连三的修改,太阳神鸟就这样艰难而幸运地诞生了。它是我喜欢的形象,虽然并不完美。事实上,每一次写作都让我元气大伤,这一次更不例外,只是,我别无选择。

回到头来,太阳神鸟的魅力还需要时间去检验,因此我不想说的太多,何况它从来就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所以,随缘吧。眨眼快到父亲一周年祭日了,这个人离开一年了,说来真是伤感,不提也罢。

最后想说的是,我要将这首诗献给我的父亲,献给这个带给了我生命和灵魂的男人,献给这个一辈子都在跟时间和土地抗争的永远的男人。 

 

2011年8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