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诗

巴客的诗

巴客2015-01-12 11:28:30
巴客的诗
 
中指一无所知
 
敲门的莫非正是在城里与兽同眠的高人
躲在体内安睡百年的先人发出了冷笑
 
黑色的风轻易捕获了蓝色女人的态度
一本翻开的书目睹了过程
植物冷若冰霜
镜中的面孔整装待发
 
不要指望冬天隐藏起后面的历史
他乡即故乡,界线没有穷尽
而风景渐渐明朗
死去的人们选择在水平面上倾心交谈
 
切下心脏的三十二分之一作为收复城市的费用
把吼叫送进祷词
这个老态龙钟的岁月将无计可施
 
 
屋里有鱼
 
屋里有鱼,在空气中游动。
不是来死亡,也不是来布道。只是,它
必须这样生存。
 
进入你的身体,是鱼的意志。
它接管你的沉思,吞食你的幻念。
它梳理你的编年史和情爱记录,
为你的面目,适度调整形状。你要
把欲望交给它。你的呼喊
会在咖啡里挣扎,融化。
 
屋里有鱼,它不会和你说话。
如果说话,语速将快于你隔夜的酒——
除非你有勇气,讲述它的诞生。
 
 
宗教辅导员
 
修女脱下身上的马匹。
她的影子在魔方中受精。
她脸上最美的部分是上帝的国土,有扫把飞过,
落入臆想中的2011年。她睡着时
身体朝向太阳:给了俗人
大把机会,阴谋,嘲讽,诱惑,
但她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里梦见了海啸,
她的子宫移动了人世的酒瓶。
人们因而密失,
因而在漫无边际的地盘傻笑。
人们想借助中国玄学赎回被拐骗的时间,
但不得要领且无从下手。
修女就换了个脸,这回全是新鲜空气,
新鲜得使所有预言窒息而亡。
水过于纯洁,使人们呕吐出大段大段被修改的历史。
火,作为她行动的标点,
总是慢了一个世纪的节奏。
火,从她的眼睛里出发,铺出一条
无穷之路。最终,人们在肌肤里
发现了隐形逻辑,发现了夜晚,发现了
自己在自己手上呱呱落地。
 
 
有人夢中吹口哨
 
有人夢中吹口哨
有人在怡紅院構建月色
有人從葡萄酒裏倒出貝殼
有人碰倒了秋天的油漆
有人在巡遊時成為雕像
有人吊死自己的影子
有人翻牆
打撈牆外的童謠
而你
你的無所事事
竟有著漫長的生長期
誰會此時撲到你身上
檢驗你的心跳
 
 
弯曲吧,城市

寂静。公交站台候车者皆已变形:
“谁死了还在等车?”水已褪去,
街道的裂缝爬出一些远古生物。
“给我一个宗教,我跟你走。”但是我
不属于你。多么奇怪啊,火烧云
让我肝肠寸断。天气预报
夹裹着又一个虚度的岁月
向我们扑过来了。
 
 
蛇草莓
 
周克华远远地望着自己的尸体
发出一声冷笑。“我也许认识他?”
他把枪插进骨缝,跳出警方的
死亡图案。 残忍的杀手,
 
甚至是在交通高峰期,想出
一段恋情。“她是谁的替身呢?”
年轻的女人,可能对于电椅的态度
在无穷的瞬间里变幻着。事实上,
 
人们津津乐道于黑白影片中
他们虚无的面目,他们洗劫哲思者之后
留下的与空气格格不入的青草味。
人们必须这样。只有一名孩童,
 
不经意里动用了黑洞频率。“走另外的
一条道路,就能看见星星。”有人
把追杀密令换成了蛇草莓,然后
重新布置了犯罪现场。
 
 
借镜
 
伸出你的手。伸出你的舌头。伸出
你的时间——
 
“人们在抢夺地盘,抢夺历史,
抢夺真理。人们影子四溢。”
“我被塞进一把生锈的老枪。我被
黑色围裹,我很冰凉。”
 
你靠近戏剧顶点。你来
听听我的心跳。你来
脱去我的人皮。我只有一种态度
当我成为你,我会尽心地
 
吃尽人们的眼珠,并且
在视觉中完善忧伤。“风在上,人们
在下。出发,出发。”
 
 
八日目
 
那最阴沉的一张面孔
捕捉各个季节的女人气味
用来喂养鸟类动物
 
暗夜碎片横穿街巷
吞吃蓝色云朵
为悲欢离合伴奏
 
盐质的梦境分解各种闪念
没有逻辑加速器
神就附体
 
村庄舒展开它
那被风化的大腿
守候母鸡司晨
 
天色已靠近大宋王朝
银子在荒凉之域叮当乱响
谁还在东蓠下采菊
 
 
约书亚树
 
这个秋天,世界已经空空荡荡。
这个秋天,从形式到形式
人们快乐地忧伤着。人们反复无常地
用白酒、红酒、啤酒
浇灌自己的梦。
 
看!冗长的葬礼联系不上死亡。
欲望完整无缺。人们在既定的图案中转身:
下一个风暴,该起个怎样的
更悠雅的名字?
 
而金色的城市,没有睡意,
它的航程,正触痛着虚无的子宫。
 
 
永安街美学概论
 
打开掌纹,看见月亮。
从芒果树里闪出,摘出剩余的黑暗。
毒打一条街,回声悠扬。
注意人群:他们正在褪色。
换季,严禁逃跑,
不害怕偶过的子弹。
订购一批悦人耳目的敲门声。
酒徒在鼻尖上着画。
冬天即将睡熟。
城市站起。请接收
它馈赠的思想。
信任一枚影子,更要
信任一次疼痛。
 
 
地心引力
 
她松开了抓住黑夜的手。她在我
观察中的镜子:陶醉,飘坠。
空气有些发麻。我搀扶着失重的时间,
把天空、树林、河流以及记忆
塞进镜子。
 
冥想的帷幕,出其不意地
切开所有的可能。她曾经暗自捕获
一些时隐时现的期待,混杂着
岁月的杂音。我的面孔证实过的语言
远行何处,杳无归期
 
而镜子照见的是我孤立的方式
以及与人世签署的命运。
它畏惧着:惊喜,飞翔,
以及虚无,劫数。
 
无比寂静。来自远古的双眼
盛开着微笑:在未来,她代表
“无所不在”
 
 
第四说
 
瘦子。她接着说道:他被关进了镜子,
他觉得很舒适。恰如其份的刑期
允许他决定一日三餐的顺序。他要做好囚徒。
她为此学会了“迷失”,知道用途
并为儿童订制了一批,还在自己的皮肤上
记录下城市的所有不详之兆。
 
此刻这首诗传到她的手上。她打开心脏。
在她的心脏里面,有一个耳挂听筒的人
正在诊断若干扰乱睡眠的传说。
 
也许不是传说。此刻神父在她的咖啡里挣扎:
“你若再不喝上两口,我必淹死了。”
 
 
起风了但顾北不在自己的梦中
 
两个锦衣卫,在梦里吃坚果,
从清朝吃到民国,一觉方醒,他们的腰
已被前朝的马蹄所伤。没有饥饿感,生命就没有意义,
他们接着睡去。再次醒来,已是2014年1月,
他们在顾北搭建的帐篷里。“你们已经迟到,
我不想知道你们是谁,请交出所有的梦。”
一阵疾风破镜而出,一场战争刚刚在镜中闭幕,
但记忆不属于顾北。他清醒着,他请两位贵客
到帐篷之外观赏他自制的乌云。但天空未醒,那么
“请问你们的快马会在在哪个波段奔跑呢?”
 
 
布里斯邦箴语
 
一只贝壳里,可以找到
海的死亡真相
 
柔软的岸,劫离的时辰,祷词的手
各种明朗的可能把天空吸近
酒中并没有白天黑夜
哪一个构图,有神的消息
 
轻轻推开远方之门
门外有你需要的时间,和风暴
门外有宗教的黑血流淌
 
恐惧。郁闷。世界如此空旷
命运发出的音波使海的雕塑现形
梦溢出眼眶,你在哪里
 
 
欧鹭忘机
 
患病之昼长出玄学之虫
盗梦高手使日历出局
时间的手,操弄风雨雷电
触破思想中的劫数
 
谁在抚摸隐者的收藏品
那些在世界上游游荡荡的物种
以悲痛为食,距七弦不远
 
七弦之上,有致命之花
七弦之下,儿童回到子宫
 
酒类流向无形之杯
但语言的笼中鸟影渐弱
按先知之意遁隐
 
 
当时,疯子闯入手稿
 
他们歌颂一个死去的人
他们翻开他仍在疼痛的面孔
面对面,无力判断空白区域的密度
 
理想中的大雪,总落不下来
这种状态使活人呼吸急促
总有人在海报上流着滚烫的血
 
造梦者惊醒之后穷极无聊
玩着纸上谈兵,或者在想象中
让一支好战的军队冲垮运送沙漠的人群
 
怀疑着死去的所有人在何处集结
怀疑打开门后,就有残缺的事物
把头颅缩回自己的命理又会如何
 
另一个月亮,为他们准备了另一个夜晚
他们的言词干的是焚琴煮鹤
若再干一票,与地底下的人族共享
 
或埋葬影子,稀释掉繁殖基因
与五月情绪恶劣的城市遥遥相对
洽谈如何更好地控制从古到今的天气
 
他们整理思想的时候不会发现
有昨天,有明天,唯独今天消失不见
那个死去的人静静地露出冷笑
 
 
黑雨滴
 
黑雨滴一样的鸟群。海子接着写道
从黄昏飞入黑夜,黑夜一无所有。
事实上,为他降下帷幕的不是想象中的亲人
他们忙于减轻葬礼上的脚步音
他们在暖暖的幻语里
伸手接住黑雨滴。
 
而后,海子趴在铁轨上
倾听铁轨中传来的火车的呜咽
那远方的鸟群,听不见他未讲述的一切
他的目光越不过远方。他听见真实的声音吗
这已无从查考,许多年后,一群人
撕开了他眼睛上的绷带,让他再一次
看见大海的死亡过程
 
他就说道:我的死亡,与你们看到的
不是同一个死亡。黑雨滴,或黑雨滴一样的鸟群
只是使他失去了穿透诗歌的黄金手指,以及
有着旧时代霉味的大地。带着狐臭的闪电。
撕开太阳的假脸,露出灰色
击穿寒冷,得到一心一意的水
 
波浪中的局外人,从未见过光
这是四分之一的人世,请用心回忆
子宫里的舞蹈。那飞入黑夜的鸟群停留在黑夜
黑雨滴拍打着海子诞生的时刻:遮掩季节
却产生了星辰的后裔。
 
 
合同人
 
肉体是骨头的戏剧。
 
空气扑到身上:“多少个木桶,
才能装下整个春天?” 
 
收集各种尖叫。在这
狂野的都市,所有观众
挥霍了鲜血拍打天空的细节
但是,对于金属
却耿耿于怀
 
长长的睡眠,像楼梯上
即将滚下的月光。
不相信河流:“在梦中
笑得最伤心的人死了。”
 
而后回到母亲怀抱
射出所有简体字
吃尽变化着的
苔藓。
 
骨头中升起剑刃。
在看不见的地方
剧终。
 
 
鱼的门环
 
夜,没有结尾
你静一静,停一停,摸它的内脏
 
外面睡着你呆过的世界
雾霾深厚。听,有一个梦在翻滚
死去的鸟喊出你的名字
 
没有人群的日子
拯救不了黑白故事
语言已经笨拙地又在编织
潮湿的灯光。你的思想
是它的敌人
 
关于远方的所有消息
已不能保留,大海的母兽
撕咬着你的经纬度
 
在记忆里
伊甸园风化了,只剩下
堕落的火种。元谋人
化身为都市稻草人,在这个年代
他们以真理为食。是谁
改变着你的气味
 
木马焦躁不安
有毒的钥匙,在空中转动
开启出新一轮祷告。
 
 
锤子
 
公交车靠近车站。拿锤子的人们
鱼贯而上。车厢内乘客们在拥挤中
铁锤碰撞之声清脆。但他们沉默不语,
他们盯着窗外看。他们上上下下。
 
锤子也就跟着上上下下。外面,
一年四季在街上流动,有时白昼有时黑夜,
有时风雨交加,有时阳光照在锤子上
发出耀目的反光。而人们总是上上下下
 
着公交车。锤子渐渐嵌入人们身体。
锤子,会在人们的体内疯狂生长。玻璃窗
有时会照见他们眼中潮湿的各种念头。
但有锤子,在这个年代是个幸福的人。
 
身体中长出锤子,被称为生活的过程。
我曾经干过卖锤子的营生,我知道我很幸福,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你们继续,上车或下车。
如果锤子被空气融化,那不是我的错。
 
 
马脚传说
——“艾吕亚轻轻除碰了某个开关,墙打开了,花园就在眼前。”
 
靠疼痛维生的马。我接着写道:
马脚穿过墙,抓住不肯投降的广场。
日期消失。那么就以道途做为赌注吧。
 
此时我在一个无可选择的地点,
或者说是在一个寂静的盒子里。
我正在为马脚准备一个危机四伏的夏天。
 
鱼在空气中游动,在一匹可能出现的马面前,
它被限定:在墙被砌起之前用完全部寒冷。
我的墨渍将在马脚传说里找到时光墓园。
 
 
第六日(组诗)
 
无所不在
 
在三分之二长度的电影胶片里,抢劫
一直是可爱的达尔顿兄弟的理想。妈妈希望他们
成为有史以来最杰出的暴徒,妈妈希望他们
永远戴着墨西哥村庄的骷髅帽,把银行的空气
杀个精光。愚蠢的达尔顿兄弟作恶多端,直到我来,
推开永安街的路牌,推开七米咖啡的门。
有四个年轻的男人围着小方桌赌着“十三水”,
我的招呼是“买定离手!”但他们,显然
听不懂这被达尔顿兄弟赞美过的半古老术语。但他们,
围着小方桌时的表情正好像烦躁的达尔顿兄弟。
小雪把煮好的巴西咖啡端上吧台:今天这一杯,
貌似送外卖的外星人故意留下的真言水。正好有个女人
在电话的那一端表白自己是专业作家,暗自得意。
如果她睡梦中遭遇达尔顿兄弟,可不是我的错。
                                          
无所不能
 
在百分之九十的孤独里, 完整地侵略一个
名字,是伟大的春末妹妹要做的唯一大事。
那些出奇不意的苦难,换取到了这个季节的光亮,
她说:上帝的安排自有深意。伟大的春末妹妹
在那个名字里跋山涉水,时间在脸上熄灭。
而转身就能形成完完整整的图案,铺在身后的
路上。伟大的春末妹妹,身体将变得空旷,
把所有游游荡荡的声音掩埋。她从黑暗里脱颖而出,
她的每一寸领土都奉献给鸟群。在最安全的时刻,
是在风中放飞周身之血。(假设上帝失踪的时候
卷走了人类的生死之路。)伟大的春末妹妹
子宫被光亮照耀。她的梦想构图,将把整个季节
洞穿。然后,她就完成了出生的过程——
伟大的春末妹妹,完美地把自己接生。
                    
 
无所畏
 
午夜,我的偶像在空酒瓶中,倒出一枚
铁钉。他用那枚铁钉,把我钉在了墙上。然后
他对我说道:你不是耶苏,但你是
我的偶像。我的眼里流出了有毒的蓓蕾。
我对他说:你还要虚构出我的鲜血,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和我的鲜血显然没有关系。午夜,
阳光穿过每一道门缝涌进屋里。
 
                   
无所谓
 
是谁把一堆梦放进我的床上。我不会中计。
我不想到别人的梦里松开我的双手。
 
那些被我的目光杀死的人依旧在城里
来来去去。但他们的表情变得冷漠。
 
我得去爱上他们泛滥的病情。我让我的身影
继续带上一把钝刀。要谋杀交媾、花架、智慧。
 
其实谋杀什么无所谓。我要学会很多。
我要学会在空气中淹死这个年代。和它的事物。
 
                               
无可奉告
 
罪名“切除女人舌头罪”。
犯罪嫌疑人“暂时空缺”。而我们
将被那个准备切除女人舌头的人,
空运到外层空间讨论一些人们生活里的难解之谜。
 
我们,有我们的
难处。我们在你的梦里。在你的
米饭里,夫妻和谐里,事故里,贫富不均里,
碎裂。但我们比电流
快乐那么一点点。
 
我们,也许是你的照片里的
准备切除女人舌头的人。但我们还在你的镜中
酗酒。我们被一些声音跟随。但我们曾经是你的
父亲。但在这首诗里,我们只是一滴
水。其它,无可奉告。
 
                                  
无可救药
 
没有人看见,你怎样进入那个空葡萄酒瓶。
“他们称你为神五,那么你就是神五。”
你的脚踝泡在瑟缩的冬天里。你的小腿
接触着新鲜的菜蔬。你的大腿重访了一个
历经沧桑的意志。而酒瓶里回响着你的狂喜。
你的双眼将被人们的叙述蚀空。你的双眼
与欲望碰撞后直接死亡。你的葡萄酒瓶摇摇晃晃地
进入画家的画框。你要在那里……完成化蝶?
随心所不欲。没完但有了。画家的身体在某类植物里
下沉。而你胸前的纹身不过是上帝咳嗽时留下的
痰迹。“请问可不可以用咖啡来刷洗生锈的肉体?”
好吧,请等待某个神示时刻降临。但画家的笔
还握在手中。酒瓶只是抢先了一步。此刻,你
将看到你死亡后所获得的拯救。你耳边有冰冷的风
吹过。你粗重的鼻息在这个年代惨遭通缉。(传说
你偷走了国家首领的酒水单。但最后的审判会
无限期延迟。)子在床上曰:人是万物的尺度(子已
半身不遂)。而你只是一个酒瓶的尺度。而酒瓶
只是画家的尺度。他要丈量你幽怨的硬度。
 
                          
无尽之昼
 
——“每个自为都缺乏同自我的某种一致。”(萨特《存在与虚无》)
 
白昼,北方以北的一个女人用灵魂抓住了天空:
“我要取走你全部的温暖。”但城市已被最远的诅咒
 
烧坏了双脚。道路匆忙地在她的念想里出逃,
那生动的景像自古以来就催生着第二种时间。
 
必需用漫长的想象造就一条新的河流,在它的起源点
把一生的生活与内心的火焰葬入水中。那些水,
 
最终会把人类的特征、美感、普世价值以及
深呼吸的功能,如数送回。北方以北的一个女人
 
她在你的血管中疼痛着,她的睡意在你的骨骼里
存放。这个白昼,或每个白昼,都会慕名而来。
 
                                      
无尽之夜
 
——“将来,是通过人的实在来到世界上的。” (萨特《存在与虚无》)
 
当暗夜吸干了所有光亮,你能否和你的灵魂
交换自由与呼吸。有一种神密会缠挂住你的嘴唇,
 
而那些坚固的伤感已同食物一起消化,那些
无边的欲望,将顺着随意的话语出奇不意地落地。
 
人世漫延着不可知的来世光斑:你呻吟的方式
惊动记忆。每一个方向都损耗着一种等待。
 
甚至在你的栖身之处,你惧怕的那些夜行动物,
以柔软的情绪偷窥你的面孔,你的无边的祷词,你的
 
与灵魂交媾的醉态。你放牧生活的年代,进入了
拖曳着森林、沙漠与海水的历程。幸福会在暗夜盛开。
 
 
 
【巴客,男,本名郑国锋,1963年6月生于福建尤溪,1985年毕业于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现奉职于福建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反克诗群成员。主要作品集有《蓝色孤独》(1999年,海峡文艺出版社)、《随风而逝》(2001年,香港荣誉出版有限公司)、《巴克诗选(2008-2010)》(2010年,中国理想出版社)、《宿命之血在冥想中弥漫》(2014年,反克诗群)、《世界比想象的要突然一些》(2014年,海峡书局)、《我所拥有的我都带着》(2015年,阳光出版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