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纳帕海(外一首)

郭松2025-04-21 17:02:40

纳帕海(外一首)

 

作者:郭松

 

秋高气爽的日子,我们来到纳帕海。纳帕海,藏语意为“森林背后的湖泊”,一个明净的高原湖泊,倒映着蓝天白云。

水鸟在湖面展翅,牛羊在湖畔吃草,叶须鱼在湖中游弋,扎西说:“这阵来就好,望不到边的草原,到处开着格桑花。”

纳帕海冬春为旱季,海子变成甸子。雨季蓄了水,才成纳帕海。看海子还是看甸子,要看季节,看与纳帕海的缘分。

人在湖畔走,如在画里游。偌大的纳帕海,在草地上和羊群合影,摸摸它们柔软的毛,或在草地上给牦牛拍拍照。

听扎西说,家家户户都养牦牛,要是去冈仁波齐或拉萨朝拜,得先卖掉牦牛,牦牛是草原上“移动的银行”,一头牦牛要卖几千元。

纳帕海是黑颈鹤的故乡、低纬度高海拔的湖沼湿地。水清澈而湛蓝。在一大块空荡荡的草地上,忽然看见一群黑漆漆的鸟。

我试着走近,它们忽地飞起来,在空中盘旋,像一片黑色的云朵遮天蔽日,落在离我较远的草地上,其中有两只落在我眼前。

有着朱红小嘴和红色小爪,羽毛展开如漆黑天空的珍禽,听说是红嘴山鸦,是纳帕海的留鸟,像牦牛一样守护着这片草原。

我还发现,草地有大雁、鸿雁,它们都是候鸟,比红嘴山鸦怕人,我一走近,它们就飞远,我一走远,就落在我身后。

候鸟比草地上的牛、羊、马更享受天空。偶尔有人从草地走过,它们并不惊慌,并不着急飞走,知道怎样与人友好相处。

一群黑颈鹤迈着长腿在湖边巡游,羽毛灰白,只有头部、前颈及羽毛是黑色的。它们栖息在高山、湖泊、沼泽、草甸。

在黑颈鹤不远处,有一群黑鹳,嘴和腿都是红色的,体态轻盈,动作优美,在湖边走来走去,不时把长嘴伸到水中捕鱼。

留鸟候鸟,在纳帕海觅食、嬉戏、飞翔,为了不惊扰它们,我穿着一件薄薄的黑毛衣,在这深蓝的海子边静静地走着。

我想从此留在纳帕海,留在这片神秘的海子与甸子变幻的区域,像一只候鸟,成为它们中的一员,从容自洽,与世无争。

 

普达措

 

秋雨淅沥的日子,我们来到普达措。梵语中,普达措意为“普度众生到达彼岸的湖”。森林茂密,树种繁多,湖水净心,堪称圣境。

湖泊与草原相伴,群山与江河共生,时间用宏大叙事将大自然的美凝固在了普达措。秋日的普达措,层林尽染,五彩斑斓。

湖畔的云杉、水杉、栎树耸立,两个深蓝之湖——属都湖和碧塔海,如明镜一般镶嵌在高原,俨然一个纯净无暇的童话世界。

漫步独克宗古城,金色的斜阳照着金灿灿的转金筒。深红屋顶的藏族民居,层层叠叠的寺院,猎猎舞动的经幡,低沉悠长的的颂经声。

二十多里之外普达措,“措”在藏语中意为“湖”或“海”,纯净清澈的那湖、那海、那山、那树,构成香格里拉最神秘、最美丽的单元。

山阳面与山背处,长满松树和栎树,向阳一面全是针叶松,背阴的一面全是落叶松。两种松树以阳光为界划分领地。

在落叶松上,挂着一缕缕藤丝,那是长松萝,是藻类和菌类两种植物经过漫长演化形成的复合体,是滇金丝猴的美食。

湖畔的植被有长苞冷杉、杜鹃、箭竹、苔藓、忍冬、云杉、短刺栎、红杉、红桦、山杨等;水生植被有香满群落、光叶眼子菜群落、狐尾群落、梅花藻群落等。

在属都湖,我们乘坐一艘小船,从湖的一边到另一边。湖中盛产“裂腹鱼”,鱼身金黄,腹部有一条裂纹,是云南四大名贵鱼类之一。

湖岸成片的云杉、冷杉,高大粗壮,直指云霄,树冠浓绿缜密。湖水波光粼粼地闪烁着,它的蓝是透彻的,是无忧无虑的蓝。

我们乘车到碧塔海,明显感到有高原反应,连走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在香格里拉众多湖泊中,最美的要数碧塔海。

“碧塔海”在藏语中,意为“牛毛毡一般柔软的海”,而“碧塔”是栎树成片的地方。传说是天女梳妆时不小心镜子破碎,一块最美的镜片。

沿着木栈道行走,湖水澄澈深蓝,群峰尽映其中,云影波光间,水天一色。其中有一种鱼有三个嘴唇,称“碧塔重唇鱼”。

还见到一种“杜鹃醉鱼”,因为杜鹃花叶含有微毒,落到水面上后,被碧塔重唇鱼吞食,使鱼如同醉了一般漂浮在水面上。

当我离开这个以蓝为镜的湖泊后,我感到仍有湖水声从记忆中传来,让我模糊地幻想着也许我在长鳞,能在湖水中游动。

 1.jpg

作者简介:郭松,四川古蔺人,川大本科生,贵大研究生,从军23年,从检16年,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在《散文选刊》《散文百家》《边疆文学》《检察日报》《云南日报》《春城晚报》等发文120余篇,在《诗词报》《诗词月刊》《中国诗》发诗100余首,获中国散文年会“十佳散文奖”,4篇散文被选为初高中语文试题。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