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一叶总关情
一枝一叶总关情（140）
作者：程永红
1
豁然开朗那个靠冬天奶奶整容，在春宵一夜暴富的女人，
原来她的后庭站着一位瘦金体。
2
那么多死人的磷火，不曾照见活人的世界。
唯有起舞和着滴水穿石的眼泪，在绝情谷凿出一条忧伤生命的河床。
3
我的眼睛拒绝长在后脑勺。
合理的解释是凡事必须往前看。
4
忍受百倍的压力和狂热，卑贱的黑炭终究升华作金刚石。
梵高遗言：苦难永远不会结束！
5
天空的土壤长满向下看的眼睛。
这究竟是人的荣光，亦或是神的咒语？
6
从隐秘的洞窟跑出人性的羞耻心，
沿着悔罪的台阶跳动在舞台中央。
一匹鼓吹的蟾蜍立即赢得苍天晴朗的瞩目。
7
海浪，荒岛；黑衣人拍打自我的铁石心肠。
时空摇篮这个吮吸手指的婴儿或者天生是白痴。
8
他贪念的目光使果实纷纷坠落腐烂；
他烈火中的悲怆之心让钻石冒烟黯然失色。
9
落花掩盖浪子的形迹，五月挥舞着一条红色纱巾身后挽留。
10
公鸡占据着墙垣不住地说着风凉话，
被惹恼的一片枯叶指着他的歪脖子干瞪眼。
11
在僵直的地面我走着弯路，但愿我能和黄泉一道找到一条死的的捷径。
12
灯光陶醉在自我散发的魅力里。
因而，她永远是主人不可或缺的美丽的俘虏；
界限的樊笼内，我和你一样离不开地球。
13
南风伏在橄榄树打起盹来，万年青伸出阔绰的手掌摩触小榕树的气根。
在我院子里隐藏火爆的七月，渴望天空的白衣天使下凡给他打点滴。
14
白昼揪住黄昏的衣摆不放，
夜色一巴掌把她打入幽默的冷宫。
15
攒眉蹙额的山林宛若学者长毛的思想，
高飞警觉的鸟儿仿佛诗人韵律的牢骚。
16
蚯蚓若能开口，她的第一句话是：
“喂，泥鳅妹妹，咱俩到海边去开个诊所吧，专治水肿病，关节炎。”
17
子夜时分，一条黑狗咬定周围无形物的尾巴诉说心里的恐慌；
寒鸦在空中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一个醉汉理直气壮拍打邻居的门框。
18
幽静的液汁在午夜流回树根，
梦游给睡眠的土地扯出一张旧床单。
19
一扇门锈迹斑斑被一片风景晾晒着，
黑寡妇的哭泣吵醒雨中花园的爱人。
20
清晨的莲花开放在粉红色的海面上，
好似太阳的收藏家往自己的身上揩油。
21
露珠的眼睛滴溜溜转，情人的酥胸黄橙橙波动；
一只鸟儿的不小心被白日火枪贯穿于空虚。
22
像孕妇那样自勉吧。
愈是带血的诞生，愈是接近了希望之星。
23
但愿慈善家所谓的博爱，并非是越吹嘘越空旷的风袋子。
24
他突然从低处向上跃升的歪扭的样子，
好像四足兽正在努力成人的演化进程。
25
秋空沉睡的月之躶体，仿佛时间诗人刻意描绘的忧郁的木乃伊。
26
从隐秘的洞窟跑出人性的羞耻心，沿着悔罪的台阶跳动在舞台中央。
一匹鼓吹的蟾蜍立即赢得苍天晴朗的瞩目。
27
一架架闪烁的客机在夜色的掩护下吞云吐雾，
引来禁锢于不可撼动的樊笼里明星们无穷的渴慕。
28
偶然的成功，如同货车以惯性下坡。
29
秋天的思绪，像是冻土覆盖下等待分离的种子。
秋色是被季节抛弃于夏夜的旧情人。
30
如果你的能力之船只够装载一吨货物的话，
请别意欲装上十吨——除非你想自沉。
31
给我一双你深渊的眼睛，我定能看清黑暗里你所有的秘密。
32
春风追逐归燕的身影，以为是它们把自己手中的剪刀给夺走了。
33
竖起耳朵一只狗对着无形物狂吠不止，
夜阑唤来树梢居高临下沙沙地把它训斥了一顿。
34
群星把月亮捧了出来，暗地里却在挤眉弄眼。
35
所谓创意，就是倒立着寻找通幽的入口处。
36
妻子搂着孩子对丈夫说道：“我们的孩子只隶属于我们两个。”
丈夫抢过孩子放在地面，说：“不，是三个”。
3
7
活人怀揣荣誉的份量躺在朽木支撑的床榻上；
死者溶去名字的灰烬睡在安宁的土壤里。
38
厅堂挂灯明似妻子的目光；床头灯罩恍如情人的眼神。
39
如果我能在空中倒立，为什么不能让我睡在天街做个好梦呢？
40
娱乐和愚乐的区别在于：前者黏贴着欲望迷情，后者裹挟着文化气息。
41
如果你爱我请给我你的一只手；如果你恨我把你的脚也给我。
42
假如你刚从地狱回来，请问：我下去要背多少金子？
假如你刚从天堂回来，请问：我上升要烧掉多少纸钱？
43
树上的果实终将数完，天上的星辰无法计议。
谬误辩论中明朗，真理沉默中无限。
44
一个眼神可以摄人心魄，一朵玫瑰可以代表全部爱情。
美是约束后的简易。
45
嫩芽刚刚舒展叶片，春风便急切的要教她万物通用的官方语言。
46
秒针不厌其烦地抖出夜阑的心跳，键盘自娱自乐地敲击更新的单调。
做蠢事的人往往因为无聊。
47
榕树的根须揪紧池水的阴影不放，询问他投在昨夜的那份凉荫哪儿去了？
48
入睡后假如我的魂魄开口说话，那他一定会这么说：
继续深沉下去，好让我把云梦捏造成人形时有所凭依。
49
活泼的风儿窥测门下面，僵直的竹床嘎吱地嘲笑了她。
50
与你握手时我伸出了两只手，意在表明：此刻的我绝对可靠（铐）。
51
没有名字的命运手里握有多种可能；没有消解的怨恨滋养蛊惑的幻像。
52
生命之水一路欢欣奔涌着融入大海，
那是由于死亡一刻不停的在岸边摇旗呐喊的缘故。
53
一只喜鹊叫着“ 嘻嘻”从我目前掠过。
猛抬头我看见一位少女空中微笑，正低首问我有何愿望准备捎带？
54
推着断电的电动车上坡时，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哎，这情形，逼迫我不由得回忆起曾经失恋的年轻。 55
带甲的飞虫闪过蓝色玻璃的诱捕，却不幸撞向白墙壁敞开的刀面。
56
夜在秒针的鞭打下顿悟星辰指明的方向，安然遁入黎明地平线敞开的风袋。
57
列队的热风逐次通过电扇的凯旋门，与历史上的今天合二为一。
58
将圆的梦想在狗的笑声中突然静止于纸面，好似一颗美人痣长错了地方。
59
当我在你的桌面倒立跳舞的时候，你在一旁愉快地应和明天结婚的节律；
当我把理想的华章注入你空腹的时候，你说这孩子一点也不像你稻草人的曾祖母；
而当我挪用你的手脚向上苍祈祷我们的生活更美满时，你却眉头一皱，提出今晚就分居。
60
当哲学的钥匙打不开宗教的心结时，痛苦便以历史的经验为掩饰，自行沉淀并发狂。
61
死亡就像在时光海岸敲击拨浪鼓自娱自乐的老顽童，他时而提携你：来吧，一起吹泡泡；
时而催促你：去造只大船，离我远点！
62
假如你能在梦境的深渊捞起一种墨绿色的怪兽，你婚床上的女人将不孕而生。
所谓指腹为胎，佛法无边。
63
星星不像鲜花，不像沙粒，不像飞溅的乳汁，
不像爱人多疑的眼神；倒像是背着黑锅做驴打滚时不慎失足的老油条。
64
我拒绝眼镜王蛇的垂涎，即使她能让我在短时间内发迹。
65
饥饿就像麦粒碾成齑粉作出小笼包刚刚往嘴里投送，却突然发觉：一个强盗拿刀指望你的脑袋时，
你通过急中生智的透视本领，恰好看见他肚子里的蛔虫并未长毛，因而胃口大开时的情景。
66
我崇尚自然的饮食男女，拒绝与杜丽娘的幽魂同居。
67
抛出忧郁的长绳，搂住日子的腰肢是徒劳的；
拿着想念的扫把，清除脚下的月色是徒劳的。
68
如果没有诗，用什么来揭示死亡的秘密。
诗，应当高于宗教。
69
野性十足的隐秘地带，蜘蛛结网在树木之间，并不晓得树木的年轮比它多心的肚皮更富弹性。
北斗七星斟不出一滴美酒；彗星着火揭示冲动是魔鬼。
当年的鹰犬瑶池沐浴，爬上岸后它们全都是将相或诸侯王。
70
倒影中的鸟儿从黎明跃出水面；云雾朦胧，起伏的山峦被一条黄色的人流强行穿越。
海边，墨绿色女人样弯曲的椰树拱卫远处的一片帆影。
幽静晦涩的阳台背景送走孤独的圆月；
于是，通过桥梁的嫁接世界之心开始苏醒。
71
这里，就像在你记忆的许多往日，一朵白花被脉管绿色的导火索小心养护着。
风中之心起航的时候，昨夜路灯的挽留止于一声叹息。
田野抛出太阳的红玫瑰 ，鸟巢里的爱情冉冉上升。
72
中午，流水线镌刻花岗岩的时间。
青山相对出的乳房，挺拔在爱的高端。
没有北方黑蜻蜓的光顾，江南荷花拒绝空中幻象的花样。
73
想象力乘车奔驰。
枯枝在黄昏时分容许过路乌鸦自由谋划一副夜景。
孤星宏大的旋转里，一个人沿着基因图谱扶摇而上。
74
当北极光抖出疯子或道士的宝物时，所有坚持的可能融入一片空间浓缩的死寂。
75
西方的眉毛并不能传扬我的眼界；
脚与鞋，内容决定形式。
76
留心。今天的草木比昨日又绿了许多。
围绕在地母曾经苍凉的胸脯上，无数生命呼啸着奔赴春天的盛宴。
77
但愿路边任人践踏的淡紫色的的野菊花，也能在鸟鸣的怜悯声中获得大梦初醒的补偿。
那时，我将改写桃花源。
78
瓜叶缠绵的日子，影射生命律动与流水拔河。
我的爱是雪豹山间抖擞的两面。
79
立足土地，拥抱母亲，我时刻感受她美梦的温度和心跳的广度。
默默流淌的血脉深处无声。
80
苍穹下唯我独尊的梦想弧线，与单纯隆重，圆满而威严的石柱，
构成矛盾统一气象万千的星星深邃的寓言。
81
静穆而质朴，丰满而厚重。
接受黄河一以贯之韵律的约束，勃发的春天将不再变得空洞和臃肿。
82
龙生九子，翱翔于海阔天空。
祥云护体，日月光明烘托向上永恒的女性。
83
赤裸的身躯，枝干光秃的大树弯曲向海面。
抗争，冲撞，起伏跌宕，含盐的思想贯透悲壮的生涯。
重组，风暴潮被闪电瞬间雕刻成白鲸的骨架。
腰缠万贯，骑鹤上扬州。如今的贼鸥们念念不忘。
84
大染缸。黎明的天空抖出奔腾的火焰，黑色的鸟群闪烁在云间。
绿色江南，红与黑晦涩地翻译着司汤达。
85
在鞭子的影子里奔跑的是匹好马；
在时间的指令中位移的都是美梦。
86
黑洞的力量驱动陀螺不停转圈。甚至于醉鬼也比情欲的蛇更使人放心。
87
雪白的狐狸在黎明看上去像鸽子；
走进美容院的地老虎没有一个见不得人。
88
稻草人与黄莺混合的药味催吐赌徒的眼珠子；
正如鸡血石的葬身之地蓬勃恶之花。
89
西方之民主正如西药：疗效显现，毒流暗积；使人速生快死，了无痕迹。
90
不要在希望降临之前放弃向往，光的国度只接纳透明的思想。
91
人自己制造包袱，并把它捆紧背上。举步维艰由是产生。
92
黑暗中的你真实可靠，因为白天你与影子同在。
93
等待犹如难堪的冬天，你离开时，春天已另往他处。
94
休息是提醒你继续赶路的陌生的朋友。
95
暗夜的旋律愈是疯狂，太阳的舞步愈是迅捷。
96
我从自然中搜集一切爱，
只为了让我奉现的爱生生不息。
97
“一无所有”是通往信任的最佳名片。
98
群星在夜的暗河里沐浴，太阳请黎明送去光线，作为她们的新衣。
99
神仙与魔鬼都是一路货色。
前者诱你爱天堂，后者带你游地狱。
他们目标一样：就是要你心甘情愿的去死。
来吧，兄弟们，用点力，把这两辆彩车一起拉下峭壁。
100
既然春天的风儿能在冬季里高声吟唱，
为什么你逝去的笑容，不能在明日的泪水中重新绽放？
101
人人心中都应该拥有属于他自己白昼的上帝。
否则，怕魔鬼会在夜间开出另一张罚单。
102
僵尸的跳跃之所以能吸引你的眼球，是因为它分离而出的眼屎糊涂了你的眼帘的缘故。
103
从下完蛋一路“咯咯”欣喜的母鸡那里可以推知：
幸福不过是偶然想唱的一支歌。
也许，佛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是想把这秘密无声传递下去。
104
我不得不崇拜螃蟹，不仅仅是因为，它逃命时，能动用五倍于常人的腿而能协调一致；
更可爱的是，当它逃无可逃时在餐桌上呈现的那份黄色的温馨。
105
说着你的真话吧，谎言若能久存，生命岂不是处处虚空。
106
如果这个世界失去了美的创造，
那么，我们将要传递给我们的后人以怎样的生存理由呢？
107
幽默是从佛、道、儒三家夹击的缝隙中逃逸的另一种生存智慧。
108
手捧残月骨灰， 我爱陪你看大海 。
涛声依旧， 此岸滚落我心， 却不知风从哪里来。
桥上熙熙攘攘；
109
流水抛出绸缎，想挽留燕子黄昏的自由。
小船悠悠，荡漾阿娇的眼睛望着榕树间隐约的网络线。
110
红砖砌成的一段花园矮墙在路旁褪色，露出斑驳的灰土脸与不规则的线条轮廓。
四季风围着它持续吹嘘今日的繁华，矮墙无动于衷，长出一株仙人掌默守一份我心依然的傲骨。
111
为了莲子，荷花在春天灿烂；
为了春天，残荷随秋风起舞后死去。
112
双燕掠过池塘，激动鱼儿踊跃水面。
春风揉搓枝条好给夏日的玫瑰做面团。
113
青云托举红日，山欢水笑；
透明之根在空中拍手制造出午后惊雷。
114
老树的上半身不见了，只有从臀部长出的嫩芽提醒沧桑的岁月：白首之心，老而弥坚。
115
星光下，一个女人在火焰中舞蹈。
蓝色的柔和背景，逐渐加入她滚烫的双臂。
她的肢体慢慢虬曲成一株爱欲的摇钱树。
116
她捂着脸俯身贴紧地面她托住乳房把头转向空虚；
她耸身向上，一只手想在风中抓取什么；
她的脸庞埋入双手交叠的膝弯里陷入沉思；
她侧身的姿态好像跌倒想坐起来……
春寒料峭，谁也不晓得这群赤裸女人在土地里准备盛开什么花，奉献什么果实？
117
在路上他偶然捡到一个良心。
回来以后，邻居们异口同声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118
我知道诗人为何歌唱。
他们选择天鸟作为欲望的对象，
由于逃不脱引力，他们只好以奇怪的姿态相爱。
而叫喊是所有结束的必须。
119
他消沉得太久了，一个趔趄就使他爬不起来。
在地面东张西望，他咒骂行人踩着他的脚印步步高升。
120
朝前看。不要把自己糊弄得不分东西。
陷入泥沼的回忆，等于背上巨额债务去讨天堂的欢心。
121
我戴着面具找真爱，
结果诅咒夜里爬上我的床。
122
灵感，光明或闪电，
智慧的眼神引燃黑夜的眼睛。
123
你，项羽，被乌江训导的勇士。
因着你伟大的失败，你被载入史册，连一个小女子也因此而沾光。
124
永远向上攀升，同时闭上你的眼。
只有你头顶的反光才能抓住她的裙摆。
125
从前我对生活感到恶心，呕吐。
后来我活吞一条蚯蚓，我的肠胃就此稳居一只鸽子。
126
你制造冰箱，自己躺了进去。
难怪这年头卖假文物的人越来越多。
127
公鸡叫床的时候，月娘还在海里泡澡。
这世界谁知道是怎么孕育而生的？
128
严酷的风揪住我的耳轮说：“真可笑，你竟然是诗人！”
忍受被突然拉长的痛，我从容把诗句安排妥帖。而后回答：“是的，对于你的无脑，我只能是诗人。”
129
纸糊的船浪里沉没，我不会怜惜其中任何载物。
除了嘲弄技艺和智力，它们本该作为风筝呆在天上。
123
黄昏我昂首向霞光真情告白，低头发觉踩中夜色的机关。
131
为了让鬼魂现身，他在背上悬着一面镜子；
为了与太阳更接近，他提溜自己的束发超前狂奔。
132
两只小船湖面上，静静地看着天空乱云飞度；念头欲腾的山岗紫气缭绕，仿佛佛陀对生命的怜悯，太阳对大地的欣赏。
133
海岬插入水中，退潮的爱情吮吸倒流的时光。
134
白色的灯塔，蓝色的想像，以及薄暮的青橄榄，陪伴礁石上那条美人鱼。
135
宁静，分娩后的孕妇空空如也。
婴儿的嘴唇与吐沫的鱼儿分享世界的诧异。
136
水流雕琢的风帆推动沙漠里的城堡，
使太阳的点金棒自愧不如。
137
枯树的骨架荒原里，与乌云的触角达成谅解。
138
黑白的道路在灰色的尽头交汇，
慷慨迎接它们的是向闪电迎面相撞的鸟儿。
139
猫咪在枫叶堆里玩字谜，
打点滴的狗腿告诉破产的秋老虎。
140
我将继续写诗，直到灵魂在日月之间一无所见。
程永红，笔名九月生。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