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白湖,我心中永不消失的湖

高岳山2014-11-20 11:54:43
  " 湖光涵碧荡氤氲,四顾迷蒙杳莫分。万顷苍波沉树影,一天阴霾失鸥群。烟迷征棹遥空转,雨杂渔歌隔岸闻。可是蜃楼浮海气,漫漫幻化薄云层。"好一副白湖风光图,我的思绪漫漶到诗情画意的白湖中。
 茫茫白湖,雾气从水面攒集, 渐成一层薄薄轻纱,迅疾笼罩湖面,远处的姥山若隐若现。湖滩的芦苇摇曳,几只小舟撒网捕鱼,渔歌在湖面飘逸。岸边的树影倒映水中,鱼儿在穿梭游弋,真有“柳影入湖鱼上树”的意境。一群群海鸥在湖的上空盘旋,时而掠过小舟,时而俯冲浅滩,时而翩翩离去。细雨迷蒙,白湖仿佛是谁在宣纸上泼墨,洇成一副山水画,浓淡相宜,迷离而不失温柔。雨过天晴,湖水澄澈,夕阳在波上跳跃,湖水与长天一色。倏地,一排高大的宫殿在空中浮现,富丽堂皇,曼妙的仙乐袅袅地飘来,忽地又慢慢消失。
 消失的岂止是海市辰楼,一眨眼,白湖被围垦,变成了白河。
 白河像一条玉带环抱着白湖农场,水流北上,经兆河注入巢湖,再汇入长江。虽没有了一望无际的宽阔和豪迈,但婉约的让人心生怜爱。水平如镜,岸边的芦苇和杂树一齐把身子抛向河里,享受波光潋滟的滋味。浅滩的柳林有几条渡船轻轻摇晃,一边自个儿玩耍,一边耐心等待客人的光顾。客人把手做喇叭状一声吆喝,声音在水面滑行,渐次飘向远方。船工不知道从何处探出头悠闲地荡起双桨,载三五人过河。
 虽过中秋,正午的太阳依然热烈。我去符河村的荷叶地走了一遭,再折回到赵庄,准备渡河看看农场的风光。渡船在对岸,我扯开嗓门喊,无人应答,几许失望伴随着汗珠跌落于地。彷徨时,忽有几分惊喜跃上心头。只见渡船附近的坡沿,一只白鹭向我张望,然后踱着方步,轻轻跳到船头,尽管晃动身子,小船纹丝不动。看着船桨斜靠在船舱,白鹭无可奈何,转着圈,走到船弦边,顾影自怜。动物通人性,与鸥鹭为盟,自古就是风雅事,没想到我巧遇,也潇洒一番,感谢白鹭的一片盛情和真挚的友谊。
 我在这边,农场在那边,只能遐想白湖万顷禾苗的绿意盎然。那棋盘般的农田阡陌纵横,整齐划一,稻浪随风起伏,吟唱着丰收之歌。而那些劳动者大多是戴罪之身的囚徒,他们无心欣赏田野风光,只是努力忏悔,洗心革面,接受改造,赢得自由之身,与家人团聚的渴望随着禾苗拔节增长,迎接他们的是希望的未来。
 白河,沿湖的村民仍然称白湖,在他们的心灵深处,有许多情结,有许多故事和传说。
 “ 啸傲沧浪任去留,扁舟烟水白湖秋。人间名利浑忘却,卧看芦花月一钩。'这是何等的浪漫和洒脱;”雨后岚烟顾不暇,清波落照挽流霞。追星步月归犹恋,一片湖天梦里蛙。“这又是多么绮丽的夏日风景;”小楼耸立水之涯,烟柳白湖小院花,辗转浮生期广厦,余晖夕照始安家。“期待中带有旷达。
 这些寄情山水的文人墨客毕竟少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殷塘、 符河、赵庄等村的祖先一直以打渔为生。行船跑马三分命,风声嚎嚎,逐浪滔天,不知道有多少渔民葬身鱼腹。一门少妇九人寡,渔民一把辛酸泪,几人能懂,几人能识。白湖让这些渔民又爱又痛,成也白湖败也白湖吧。
 白湖历尽沧桑,在历史长河里演绎着传奇的故事。在三国时候,曹操就准备放干白湖水屯兵养马,欲图霸业,可惜喜鹊衔枝敲鼓,一项伟大工程毁于一旦,三分割据的优势也减了三分。尽管带有神话色彩,但还是有史料可寻。新中国成立初,围湖造田成了特大型农场,是粮食生产基地,在困难时期为解决粮食短缺问题做出了积极的贡献。为保证上游大城市的安全,每次泄洪,也做出了巨大的牺牲。那时候又恢复了汪洋大海的面貌,苍茫迷蒙。
 白湖,是古老的,白河是年轻的,但一脉相连。站在栖凤岭的高坡眺望,远山隐约可见,白湖像一个熟透的巨型桃子,白河是系在桃子上的金丝带,稻谷是桃子的瓤,姥山是桃核。烟波浩渺的白湖如今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稻浪翻滚。
 白湖,我心中永不消失的湖,梦中常常遐想昔日百里风帆的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