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奇秀美的山乡,一个久负盛名的古镇,几里老街,青石板铺路,走出了中国纸文化之乡。在这里,纸香墨染的纸艺作坊,向游人诉说着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的故事。
一个秋日的午后,我与朋友踏上了这个充满古韵和神秘的古镇——湖南省隆回县滩头镇。
滩头镇始建于隋朝,是全国七十二古镇之一,也是国家现代“民间文化绘画之乡”。滩头年画、香粉纸和色纸俗称“滩头三绝”,享誉中外。特别是滩头年画是湖南唯一的传统木板手工水印年画,是中国“四大年画”之一,于1994年在国家文化部举办的“中国民间美术一绝展”中,荣获银奖;在2003年中国文物学会举办的首届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品展中获金奖。我国文坛巨匠鲁迅先生在散文《朝花夕拾》中专门描述了滩头年画《老鼠娶亲》,并将该年画视为珍品加以收藏。现在,滩头年画已被列为国家重点抢救文物。时间的长河最能验证艺术品的价值,历经三百多年仍旧风采依然的滩头年画已经远涉重洋,成为英、美、德、荷、日等多国大型博物馆的珍藏。
滩头山美水美、人杰地灵。这里锦绵起伏的群山,漫山遍野、青翠欲滴的楠竹,清澈见底的溶洞溪水,古朴淳厚的民风为滩头增添了灵气,李剑农、刘建章等历史名人就诞生在这里。
滩头的名字也有来意,有三条溪水自东南、东北、西北方向穿镇而过并相汇于镇北,天长日久积砂成滩,所以取名滩头,镇老街狭长,青石铺彻,现存有胜利街、民主街、三坡街、南长安街,民居依街而建,木结构古建筑居多。
我们穿过南长安街,来到三坡街,这是当地保存较为完好的一条老街。悬挂在屋檐上的木制招牌,雕刻在窗棂上的精美花格,重檐青瓦的老宅,基本保存了明清建筑风格,映射出当年纸业繁华的景象,制作“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滩头年画的高腊梅作坊就在这里。门口,一位穿着雅致,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老奶奶微笑相迎,她就是滩头年画的传承人高腊梅。
进得屋内,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年画,顿感阵阵纸香飘渺。老人家从里屋拿出几盒年画,向我们介绍制作的过程:滩头年画是湖南省唯一的手工木版水印年画,从明末清初到民国初年,滩头年画逐步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美术风格:艳丽、润泽的色彩,古拙、夸张、饱满、个性化的造型方法,纯正的乡土材料和独到的工艺,使作品具有浮雕一般的艺术效果。滩头年画从造纸原料的选择、纸张的制造、刷底,到刻版、七次印刷、七次手绘,一张年画的生产需要经过二十多道工序。
“滩头年画威力大,歪风邪气见它怕,收藏一套滩头画,子子孙孙幸福家。”谈起年画的现状和将来,老人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忧愁。由于多种原因,愿学这门手艺的人越来越少。她说先后收过18个徒弟,现只有一个在她作坊里坚守。“现在没人愿意学这个了,我也由于年老体衰很少做年画了”。话别老人她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我们不知道她是在追忆那曾经的热闹,还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如她一样来执着地坚守?
数百年来,丰富的竹材使这里的传统纸业长盛不衰。境内的城背、塘冲、城上、李村等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传统抄纸作坊,所产的老仄纸、玉板纸、毛边纸、色纸等畅销国内外。古镇上的每一户人家都与纸有缘,而今滩头的土纸、色纸、香粉纸等民间作坊依然遗风尚存。滩头手工抄纸用传统手法制作而成,颜色金黄,古香古色,且两面可写可画,100年不褪色,是机械造纸无法替代的。
中国文联副主席冯骥才深入隆回县考察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盛赞“隆回民艺浓如酒,滩头年画艳如花”。抄纸,年画这是一种民族绝艺的价值,不至于要等它消失以后才感到它的宝贵。为此,希望把滩头年画作为独具特色、颇有价值的旅游纪念品、收藏品推出去,让其艺术生命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