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边走边聊油菜花

江筱非2014-03-25 09:37:07
 
 
 
清明时节天转暖,柳絮纷飞花争妍。穿在身上的棉衣差不多都得脱下来了,一身轻爽。百花是春天的一道风景,蜂飞蝶舞,暖意融融。大自然真是神奇,鬼斧神工。它奉送人间另一道春天的风景,不在花园,也不在苗圃,更不在城市的喧嚣里,却生长在茫茫无边的田野,一片黄,黄得灿烂,黄得柔和,黄得温暖,黄得让人一见就心动,想轻吻,想拥之入怀的可爱。这一处风景,就是农家的油菜花。
油菜花花瓣4枚,呈十字形排列,简单的美丽。花片质如宣纸,嫩黄微薄,一层层,有序的交织着。花开旺季,花叶更显稠密,片片层叠,如人工制造的巨大的席梦思,真想躺进去摔打几跤。
早先还是孩子的时候,老农还时兴种植红花草,也在这个季节,花开的很稠密,紫红的小花,像一床花被子平铺田畴,三五伙伴一群,在草花上游戏、打滚,勾花花,扯一把草花,一根一根的勾,猛一拉手中的花径,花朵儿落下的一方算输,输的一方被刮一下鼻梁,我们都把鼻子刮的火辣辣的红回家,好不自在。
与油菜花比较,草花没有油菜花耀眼、鲜艳、柔美,平铺开来也没有油菜花厚实,显得单薄。草花更没有菜花勾魂。
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挑一个晴朗的日子,花开得跟蜂蜜一样稠,在油菜花丛里打滚、嬉戏,看小说,打情骂俏,什么想法都有,有说不尽的欢喜和微妙。花叶没过了身体和头脸,花香浸染了春梦和心跳。可是每每回家,我们身上粘了黄扑扑的油菜花粉,定会招来父母责骂,揪得耳朵生痛发烧,一有机会还忍不住在油菜花田里闹腾。
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的大人反倒更加喜欢窜进油菜花。清明祭宗拜祖,三个一群,五个一挡,赶在花期旺盛的时刻回家,祭祀之余,不忘饱览油菜花容,打捞花里记忆。在茫茫的油菜花海里留影,摆着靓姿,打着POSS,让人一见就猜透:八成是些花痴,也曾在这柔和的花海里倾情抛洒过许多迷醉的心思。
 清晨或者傍晚,外地回家的老乡也要小住几天,独自一人,或夫妻拉手,说着土话,踏着土路,扭扭捏捏的,在花丛里漫步,说着说着就顺口,拉着拉着就顺手,人靠得近心也靠得紧。一大片黄得耀眼稠密的油菜花铺展着像一片海,人走花海间,影渡尘世无。
不仅仅是人,就是小动物,也喜欢在油菜花丛里寄居或留宿。你轻轻的走着,蜜蜂跟在你周围嗡嗡的闹个不休,唱首情歌给你听,时不时碰见一两只粉兜兜的彩蝶曼舞在菜花的顶茎,为你欢喜的跳舞。这些小小精灵可爱吧!要不要逮住一个捧在手心里观赏,你伸手的一小刹那,就在你快要触及到粉翼的时候,她姗姗飞走,你免不了会有一点小小的激动,小小的遗憾。一只野鸡或野兔,悄悄的隐藏在花根底下,你在花里漫步,脚似乎已经触及到一团软软的皮毛,噗噗噗……,箭一般射了出去的,一只野鸡或者野兔。你后悔没有手快或者脚轻一点,正好可以踩住。
清明下一场雷雨也好,油菜花的畦沟里,春水叮咚流淌,泥鳅或者黄鳝顺着春水也一道游动起来,在畦沟里乱窜,在豁口的地方靠一把竹篓,逮一碗泥鳅太简单了,运气好逮到一条乌鱼、鲇鱼也不是没有可能,回家煮一锅菜花鱼汤,撮一口,神仙日子,妙极的感受。
又是一年清明到,几多乡情写菜花,菜花的故事何止这么多呢?走一走就收不住口了,慢慢的品吧,醉在油菜花里,享受菜花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