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
作者:武卓怡
近几日喜欢去校园里的湖边走一走,虽然风很大,但是晃动的芦苇配合着纤纤柳条的摆动,以及随风而去的水波纹,这一切又把我迷住了。仿佛……在凛冽的寒冬里,仍然为生命、或为某件事而庆祝;更是乘着北风,顺风而行,同行的水波纹也激动地延展开来。
画面太生“冻”,我只好拿起手机录下来这一幕,但相册中的显然没有瑟瑟寒风中的景象更动人。那快要下山的太阳也不再散发着清晰而刺眼的光芒,太阳光懒懒散散地落在湖面,远远地只觉得那片湖面散发着柔柔的光亮,阵阵寒风来临了,柳条便追着、赶着那一排又一排的水波纹,一簇簇的芦苇也欢呼了起来,在柔软的阳光里跳动着。我哆哆嗦嗦地举着手机记录着这一生动画面,要离开时都在回味着大自然的精彩互动。冬天很冷,不知老家土山上的羊是否有草吃,不知那棵常与我对望的无名树过得好不好,长得结不结实,是否会长了果实?或,它只是一棵不结果的绿树?我没有抚摸过那棵树,甚至没有近距离看到过它,只是在儿时,每每坐在窗前借着写作业的幌子偷偷玩耍时,常常与它对视,不知它是否能够看到我。那时的它正赶上了吕梁各县区播种绿苗的初期,大概是零三年,或是零五年,我第一次注意到了它:瘦瘦的,小小的,枝干上没有几片叶子,孤零零地站在漫天黄土的土山上。当时的我常常在想它,从我窗户的这边直直地望向它,穿过中间空旷的土操场和低矮的居民楼,就静静地望着它,或许有想过关心它的一些事情,比如:
它究竟是长满了什么样的叶子?
它究竟是被哪个好心人种下的?
它究竟能否轻易地抗过恶劣天气?
……
或许我什么也没有想过关于它的事情,但是只觉得它是我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发小,不知它是否长成了参天大树?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或许它已被送去了木材厂,服务于人民了吧,那我希望它是一块好木材。
这么多年过去了,儿时住过的那个房子也早已被卖掉,但现在想起那扇鹅黄色木制的格子窗,首先想到的依旧是两三公里开外土山上的那棵独苗。偶尔想到它,是会遗憾没有去到它旁边看看它。只记得小时候爸爸带着我穿过小区附近的牛奶厂,去爬“发小”在的那座山旁边的另一座山。山也不陡,但我记得下坡的地方有点刹不住脚的感觉,当时我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爸爸也跟着我大笑,却不知是在笑些什么。或许“发小”在的那座山与我当时爬的这座山也是“发小”,它们会聊天说那年一个小孩傻傻地逗另一个大人一起傻笑嘛?
我想,那棵树也会像我一样是个无聊的人,但是对细小生命都充满了感情,包括它会与我对望;在炎热的午后,在呼啸的北风里,在被妈妈厉声管教后伤心的时光里;或在想起老家奶奶的日子里,它都会与我对望。
人类比动物优等的地方在于:人类更会自作多情,更会心思细腻地想很多事情。有时候,我也希望可以停下脚步,像从前一样,看看对望的风景,静静地不被打扰。或者,直接变为一棵树,活着的时候努力吸取大自然的养分,死后成为一块好木材;或者,为山里的住民烧暖一个寒冬。
2025年11月24日晚
作者简介:武卓怡,女,山西吕梁人。新西兰梅西大学管理学硕士。文学、美术爱好者。曾多次在《山西日报》、《吕梁文学》等刊物发表作品。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