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的哈尼族奕车人

性感的哈尼族奕车人

郭松

奕车人是哈尼族的一支，奕车人的魅力源于奕车女性，从青春到苍老都裸露着一双腿。

奕车人有2万余人，分布在红河县大羊街、浪堤、车古三个乡。早在唐宋时期，其祖先为躲避追杀，从我国南方其他地区迁徙至云南哀牢山地区，在崇山峻岭中开垦梯田。奕车，哈尼族部族首领“阿波仰者”的三世孙，为铭记始祖奕车的功绩，便以奕车作为哈尼族奕车人的徽号和名称。

2005年10月，红河县大羊街乡哈尼族奕车村落，被评为“中国最美六大古村”之一，这次评选由《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主办，34家媒体协办，11位院士担任评委，评为“中国最美六大古村”的还有丹巴藏寨、喀纳斯湖畔图瓦村、黎平肇兴侗寨、婺源古村落群、丽江大研镇，红河县大羊街乡哈尼族奕车村落排名第二。

组委会对红河县大羊街哈尼族奕车村落的评语是：哈尼梯田及村落，是千百年来自然与劳动人民共同创造的独特的文化景观，在这里土地的完整意义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即：土地是美、土地是栖居的家园、土地是活的系统和生命、土地是充满意味的符号、土地是值得信赖和以之为归属的神。它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农耕文化，是平民的景观和大地的景观的精华。

在连绵起伏的山岭中，红河县大羊街乡哈尼族奕车村落，仿佛仙境，村寨背后多为古树丛林或灌木山地，树脚有寨神林，村前梯田密布，依山迤逦，村落周围有棕、竹及桃李果木缠绕，层层梯田一岭挨着一岭，一山衔着一山，绵延不绝。如镜的梯田，仿佛一架架天梯，从山脚层层延伸到山顶，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奕车村落，水源丰富，滋润养人，充分体现了“森林、水源、村寨、梯田”同构的“风水生态”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特点。

奕车孩子在七八岁时，不论男女，家里要为其举行梯田劳动仪式，家长在院子的地上，要画出象征梯田的长方形状，供孩子识别。如果是男孩，家长要带着在长方形的“梯田”里做学挖梯田的动作，直到教会为止；如果是女孩，家长要带着在“梯田”里做栽秧、捉泥鳅的动作，直到学会为止。凡奕车男女，都得经过男子耕田、女子栽秧和捉泥鳅的仪式，才能拥有自己正式的名字，成为奕车村落的一员。

奕车女子到了青春期，身穿紧身龟服，分内衣、中(衬)衣、外衣三件，内衣叫”雀帕”，中(衬)衣叫”雀巴”，外衣叫”雀朗”。下身穿超短裤，紧裹着裸露一双大腿；腰间系着用四股麻绳编织成的腰带，这条腰带叫“帕阿”，腰带上配有银子制的鱼、螺、鸟等装饰物；白白嫩嫩的手腕上戴着一对银手镯，一个个婀娜多姿。

奕车女子服饰的来历，有个凄婉动人的传说。相传奕车的父亲者奕国王，一共生育十子，第十个子奕车不仅聪明能干，而且还非常孝顺。者奕国王在衰老时，考虑让第十子奕车继承王位，臣民们也要求由奕车继承王位，但其他九个哥哥坚决反对。者奕国王决定用比武的方法决定继位问题，结果奕车大获全胜，当上国王。者奕国王病逝后，九个哥哥串通，企图杀死奕车，夺取王位。奕车为避难，逃到阿姆山躲避。九个哥哥率兵包围阿姆山，放火烧山，企图烧死奕车。

就在这时，一只羚羊从山中出现，驮着奕车飞快地逃跑。羚羊在奔跑中被箭射中倒地，奕车只身向阿波雷山拼命奔跑。在奔跑途中，他跑掉了鞋子，裤子也被树枝挂破，只剩下一截遮身的短裤。这时的奕车，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伏在一棵大青树下悲伤痛哭。他那哭声感动了天上的摩咪（红河一带哈尼族尊崇的天神），摩咪从天上降下三顶洁白的“帕常”，叫奕车戴上。奕车戴上“帕常”后，躲在满山白色的花丛中，终于躲避了追杀。九个哥哥带着追兵走后，奕车便向阿波雷山顶走去。在山顶上，他遇到了阿波雷山神的七公主。

原来，驮他逃出火海的羚羊，便是七公主所变。奕车和七公主两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妻。从此，他俩不问世事，在阿波雷山顶盖房，开荒种地。他俩生了三个女儿，七公主把奕车逃难时天神摩咪赐给的三顶“帕常”，分给三个女儿；把奕车穿的已撕成破片的三条短裤，也分给三个女儿。从此，奕车女子一代传一代，把洁白的“帕常”戴在头上，把紧身短裤穿在身上。奕车女子头戴“帕常”、身穿短裤的习俗，一直沿袭至今。

每年农历五月第一轮属猴日，奕车人迎来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矻扎扎”节。这天，奕车村寨热闹非凡，男女青年要穿上节日的盛装，纷纷到井边清洗水井，打扫山寨。并在节日的这天，要公选出庆典活动的主持人——“勒收”。

在节日前夜，村寨负责人派几个青年到山上去砍树，黎明前将砍好的树木扛下山，并安装在村外的“打磨秋”场上——选一根坚硬粗壮的树干，深深地竖在打磨秋场上，将树干的上端削出凹槽，将长杆横向固定在凹槽上。长杆两侧长度一样，称作“磨秋”。所谓“打磨秋”，类似于“打秋千”，有玩的意思。比赛时，双方骑在磨秋两边的人数相等，他们脚蹬地面，启动后绕着木杆旋转，时起时伏、时快时慢，骑“磨秋”的人技艺高，旁边观看的人乐得合不拢嘴。

在节日傍晚，一个“丁”字架一样的磨秋立在村旁，在“勒收”的主持下，全村举行祭磨秋仪式，首先让小神“威嘴”象征性地骑磨秋一转，然后才能轮到人，各户男家长聚会在磨秋桩周围共食献品。与此同时，各户主妇还要举行“威嘴勒”的送神仪式，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举着松明火，把小神“威嘴”送出村外，送走了“威嘴”，人们才开始骑磨秋。

骑磨秋，是“矻扎扎”节狂欢活动的一项重要内容。在红河县大羊街奕车村落，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奕车人的先祖迁到哀牢山以后，为了开荒种地，毁坏了各种动物的家园，这些受害动物便你邀我约，到天神“摩咪”那里告状，要求惩罚奕车人。天神仁慈，他爱奕车人，也爱这些动物，便想了个办法，答应每年栽秧结束后，将奕车人抛向天空，以示惩罚。奕车人在摩咪的示意下，做了磨秋。每当栽秧结束时，奕车人便在寨旁支起一架磨秋，供人们骑耍，动物见了，还真以为是“摩咪”在惩罚奕车人呢。从此，“矻扎扎”节骑磨秋的习俗沿袭至今。

在“矻扎扎”节最后两天，奕车男女青年还要举行串寨联欢活动。在这两天里，奕车男子身穿奇装异服，有的扮成丑鬼、有的穿着女子的衣裤、有的甚至连兽皮、山花、鸡笼、木碓嘴等，都成了奕车男子的装饰品。他们通过这些奇异的化妆后，组成一支英武奇妙的“撵磨秋”串寨队伍，从一个村寨串到另一村寨。在磨秋场上，奕车男子把牛皮大鼓敲响，铜铓也敲击伴奏。此时的磨秋场上，一片欢歌沸腾，几位身着奇装异服装的奕车男子，率先跳跃到鼓前，随着鼓声、铓声纵情舞蹈狂欢，节日在祥和的欢歌笑语中结束。

蒙子红都山是红河县大羊街乡境内最高的山，海拔2125米。在这样的高山上谈情说爱，寻找自己心仪的伙伴，既可观赏风水，也可避人耳目，有隐私的空间。如果男女情投意合，就私下约好地点、时间，男方就打着火把来接姑娘回家，第一天要去男方家过夜，当时就可以同居了。

奕车人谈情说爱的方式很特别，姑娘用美妙动听的小三弦自弹自唱与小伙子山歌对答，如果姑娘喜欢上小伙子就把头上的白帽子摘下来送给小伙子；如果不喜欢就只送一面小镜子给对方，以作为此次交往的纪念物。如果男方把白帽子强行抢走也不代表女方喜欢男方，姑娘的白帽代表着以身相许，代表心爱的伴侣。而男方在以前会赠送自己的手帕，现在改为更具象征意义的钥匙了，更直接地表达了愿与姑娘同宿同栖的愿望。女子可准备多顶白帽，以应付多个男子的追求，而男子也可与多个女子相约。

“聪明美丽的姑娘呦，天上是闪闪烁烁的繁星，村外有沙沙作响的谷子，在这吉庆的夜晚，请喝下这杯甘美的甜酒，请吃下这块香甜的肥肉……”勇敢的奕车青年边唱着悠扬古老的曲调，边举起一杯美酒，从围坐的酒席上站起，大胆地向心仪的姑娘以歌示爱，并请姑娘喝下他手中的美酒，接受他的爱情。

男子打起牛皮鼓，“咚咚咚咚”的鼓声，是向他们的天神传达信息。而奕车男女，两两成对，手舞足蹈，用注重臀胯、甚至模拟性交的舞蹈动作，展现自我，表达生命旺盛。是对自我的充分展露，对生命的诚挚热爱，对自由的尽情追求。

作者简介：郭松，四川古蔺人，川大本科生，贵大研究生，从军23年，从检16年，《散文选刊》签约作家，在《散文选刊》《散文百家》《边疆文学》《检察日报》《云南日报》《春城晚报》等发文120余篇，获中国散文年会“十佳散文奖”，4篇散文被选为初高中语文试题。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