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齐斯河的回望
王军
去白哈巴时，在北屯前往哈巴河的路上，遇上了一条碧绿碧绿的河水，我见路过此处的车辆陆续地朝河边的草地旁开去，下来径直地向前走着，有人还不停地大声喊叫，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同行的人听了急忙在路边的草地找了个出口，把车稳稳地停到那棵苍老的柳树底下。那树一个人抱不过来，树叶已在秋风中泛黄地挥动着季节的影子。
没走几步，那水无声无息地透过河边的野草露出一片平静的水面。我惊奇地瞅着那片不似流动的河水，怎么这么安静，没有一丝响声。
同行的新疆大哥说：“这是额尔齐斯河。”我愣愣地瞅着他，疑惑地望着。忽然，我想起了中学课本上的那个章节，它是我国唯一一条流入北冰洋的河流。心想，我已经到这里来了。
额尔齐斯河的水是从新疆富蕴县阿尔泰山南坡的沟壑中流下来的，穿越雪山草地，沿我国西北经哈萨克斯坦向俄罗斯方向流去，它带着母爱心灵的呼唤，激荡在哈巴河县境内的中哈大峡谷里，咆哮地奔腾着，又似不辱使命，像阿尔泰山飘去的雪花，一朵朵在急流的河面上开着，浩浩荡荡地在沿岸深秋的红叶中微笑地奔向北方的那个大洋里。
那是一种深情，遥远而孤独。那是一粒种子，飘落在世间的期待。
我不停地沿河边往前走着，在那个稍微开阔的地方，赶忙紧走几步跑了过去，便蹲下身子伸手掬起了河里的水放在眼前，细细地瞅着它。
我发现，它温情的睁开眼睛，像夜空的星星闪烁的光芒，给心灵安放一种平静的希望。
突然，我想起了另一条河，它叫“回春河”，在我国的南方，一时漂泊在异国，最后又淌进母亲的怀里。
我想，这条美丽的河水就叫它“相思河”吧。物通人性，虽然它匆匆地远离这片土地奔向寒冷的北冰洋，却在河流里孕育了一种“回乡”之物，从不离开此地，当地人叫它狗狗鱼。这种鱼长在额尔齐斯河里，物美了新疆各族人民，逢年过节，亲人相聚，朋友相逢，人们都去河里捞上几条，品着它心中像欢快的河水一样，唱着幸福的歌儿，以此惦念河水的相思。
站在河边，走在凉爽的秋风中，我望着身旁那棵残老的柳树，空空地卧在地上，静静地依偎在河水的边沿，为它静守，为它祈祷。
那水似乎在河面上涌出一层细细的波纹，回望着它的嘱咐，也惦记它的影子。
上车时，我也不时地回头瞅去，那股澎湃的热泪涌在心底，滴进那条河里，惊动世物的灵犀。
回望，是一种惜别的心里泛起的一份依依不舍的情，是父亲的眼神滴淌在母亲心窝中的泪水，是年少的无奈涉足远走他乡的一种惦记。
那股圣灵的感应，瞬间的转身，像一种时光的丢失，苍老了岁月的征途，也激荡着那条北去的河水，似人生的路，茫茫不知往后的冷暖……
2025.9.14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