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探秘栗木寨“教师之寨”的文化意韵

罗祖文2025-09-12 05:34:32

探秘栗木寨“教师之寨”的文化意韵

——写在2025年教师节

 

作者:罗祖文(贵州)

 

九月的都匀,秋意正浓。19.7℃至25.6℃的气温不燥不凉,细雨常轻洒街巷,把路面润得清亮,桂花香藏在风里,丝丝缕缕漫进鼻尖——这般温柔的时节,最适合循着记忆走进栗木寨,探寻“教师之寨”深藏的文化意韵,也为即将到来的教师节,寻一份与教育相关的乡土回响。

秋日的时光总缀着诸多值得记挂的日子:9月1日的开学铃清脆,9月3日纪念抗战胜利的庄重,9月10日属于教师的敬意,还有九月第三个星期二的国际和平日、农历八月十五的中秋月,往后更连着10月1日的国庆、10月13日的少先队建队日与农历九月初九的重阳。其中,教师节总格外牵动人心——无论是仍站在讲台的师者,还是投身其他行业的人,回望成长路,求学时的点滴、立业时的底气,都离不开知识照亮的时光;那些课堂外的见识、社会里的成长,皆是岁月馈赠的珍贵礼物。

 

一、寨里时光:藏着成长与乡韵的印记

 

我生在贵州都匀绿茵湖街道邦水村栗木寨十三组,每次回寨,最先入眼的便是邦水盆地——像一条舒展的长龙,裹着绿茵湖街道的烟火气,也连着绿茵湖工业园区的活力。如今的邦水场坝街路干净,新建的甘塘大集里商贩守着摊位、秩序井然;街边楼房与小店挨挨挤挤,四通八达的路口旁,几所大中专学校静静立着,既诉说着旧日故事,也迎送着往来之人,让日子缓缓延续。

从前的邦水场坝设在主干道上,是都匀、贵定、麻江三县交界的“热闹地”:农户们带着粮食、蔬菜来交易,这里成了城乡往来的纽带,藏着最浓的乡音、最亲的乡土,还有老一辈人古朴的生活模样。我小时候总爱往这儿跑,不为买东西,只为打听当晚在哪放露天电影——要么追着人问,要么凑到海报前细看艺术字。有时电影在自家寨子里放,有时要跑去邦水场坝,甚至更远的112厂、504厂或周边村寨,我都跟着大人去过。那时放电影,总先播一段新闻记录片当“加片”,再放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正片”,不管哪段,都勾着满场人的目光。

至今我仍记得1972年2月21日的“加片”——毛泽东主席在中南会见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的影像,带着浓浓的年代感,一想起来,思念便会涌上来。还有《地道战》《南征北战》《闪闪的红星》这些电影,片尾的歌我至今能随口哼起,也让我小小年纪就懂了“靠机智能战胜敌人”;后来才明白,那些故事里藏着的不只是乐趣,更是“把幸福给千百万人”的信仰,这光芒至今仍暖着我。

邦水场坝旁,如今还留着栗木仓库的旧建筑,虽已闲置,却是我小时候赶场必去的地方。除了仓库,公社、卫生院、信用社、供销社、农机站、食品站,我都要绕着转一圈——爱观察身边事的习惯,大抵就是从那时养成的。有一回,我见一位大爷在食品站买肉,好奇问“要啥条件才能买”,大爷说“找队里开证明就行”。我赶紧写了证明找生产队长签字盖章,小心用夹子夹好挂在显眼处;赶场那天攥着证明去,竟真顺顺利利买到了肉。排了近半小时队,看着售货员“啪”地砍下肉、用稻草穿好递来,我捏着稻草绳在乡场上慢慢走,心里的高兴藏都藏不住。也是从那时起,我慢慢懂了“做人要知足,做事要知不足,做学问要不知足”——这道理,是寨里的日子实实在在教给我的。

从邦水场坝走过栗木仓库,再往前便是老石拱桥“湾河桥”。从前,桥边的河段是赶场天的牛马交易市场;寨里老人说,早年间有一条古驿道从三都水族自治县过来,往西经绿茵湖、邦水、杨家冲、平沟到贵定县昌明,最终直达贵阳。那时不少文人墨客沿驿道而行,留下诸多诗作——就像湾河桥,至今还传着一首七言诗:“一弯河水浪滔滔,横锁弯河得此桥。不单行人来往便,牛郎织女一齐劳。”字里行间,都是这座桥的故事,也藏着栗木寨的文脉痕迹。

 

二、文脉流转:从科举石碑到育人之地

 

栗木寨的文脉藏得深,从前就走出过不少名人雅士。常说“文化是旅游之魂,旅游是文化之形”,这话用在这儿再贴切不过——岁月虽沉默,寨里的故事却像刻在石头上的字,清晰分明;只要肯慢下来细寻,定会被那些带着温度的往事勾住心。

走在寨中,像踩着时光台阶往回走。在十二组停车场旁的寨口,立着两块明代科举进士石碑,其中一块还能清晰看见“咸丰己未岁”五个大字。石碑上藏着栗木寨早年的文教印记,寨民工匠的巧劲凝在石纹里,也沉淀着民族气质与时代精神;这些“活”起来的文物,正默默诉说着寨里的文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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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老罗甲曾讲,早到隋唐时,栗木寨人就揣着“盼状元”的念想——谁家出了科举进士,就会立起石碑坊(当地人叫“韦子”),坊上留着两个四方洞,穿进横木就能插旗杆,旗帜一飘,是对读书人的敬重,也藏着对“德性”的期许。他还说,从前寨里有罗上甲、罗上奉两人,凭着学问想去考状元,可朝廷有“姓名带‘上’字者不得报考”的规矩,两人改名叫罗奉甲、罗奉恩,才得以上场。这些细节里,满是寨里人对“读书中举”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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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文脉也经受过风雨。罗祖宁老人记得,1966年“破四旧”时,寨口那四块进士石碑被推倒,成了水沟的桥板和盖板,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疼在心里。就连邻寨一个年轻人写的打油诗,也惹了麻烦——诗里写“高寨上来牛奶场,家家驻封砖房,今年粮食大丰收,个个穿着的确凉”,却被人举报,说“驻封”的“封”是封建余毒,“丰收”的“丰”暗指“风”,是对社会不满,年轻人竟因此被批斗。

直到2003年,栗木村经历了一段揪心的日子——那年寨里不幸走了七个人,大伙儿越发看重健康与平安。当时的村支书吴跃行、村主任罗甲,还有会计罗维福、组长罗黄道等二十多位干部和村民凑到一起,商量着“扫寨”驱邪,也惦记着那两块被埋在黄背后新沟的进士石碑。大伙儿合力把石碑抬回来,重新立在寨口,盼着后辈能记着“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道理,莫负好时光、多读书读好书。

除了石碑,栗木寨还有“罗氏祠堂”的残址与几块留存石碑。祠堂在邦水场坝上游,藏在坪寨、胡家寨与栗木寨之间的金钟山脚下;栗木小学门前的墙根下,还立着一块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的石碑,刻着当年捐建祠堂的名单,路过的人总爱停下看看。

这祠堂曾是周边罗氏家族的念想——平浪、凯口、石龙一带的罗氏族人,连同栗木寨、胡家寨的大户人家,请风水先生选了这块地,修起祠堂供人烧香祭祖,盼着出入平安、五谷丰登。祠堂修得气派:层高足、空间阔、院落宽敞;正门柱头的垫脚石,有的刻成老虎样,有的雕成锣鼓形;门口摆着四只石狮子,大门外的约1.2米高,大厅前的小些也有0.6米。最奇的是祠堂门头上方,竟自然长出一棵勾皮麻树——这树是味中药,小枝细长蔓生,成了寨里的文化典故;那会儿外出的人,若能说出“罗氏祠堂门头上有棵勾皮麻树”,再讲清“九庄十八寨”的情形,就堪比现在的身份证,报得出就能认作“自家人”,通行无阻。

1958年人民公社运动后,祠堂被“清空”,改成了一至五年级的教室;1968年又改成一层直角形房屋,隔出六间教室和一个办公室,挂上“栗木生产大队小学校”的牌子——文脉之地,就此成了培育新人的地方。

 

三、求学岁月:苦日子里的暖与成长

 

我读初中那几年(1975-1978),一脚踏上湾河桥,记忆就像涨潮似的涌上来。每天早上,我得先到山坡上割一挑草搁在圈门口,再往栗木中学赶——到学校要走40分钟,必经邦水场坝。中午歇晌时,我常和刘兴祥、张仕元、杨正荣、张绪林几个同学往湾河桥上游去,要么在河里洗把澡,要么躺在河边草坪上歇着,打发午休时光。

那会儿我们还会抬着稻草去牛奶场卖,有时走狮头寨、水井寨,有时穿邦水场坝街心,有时绕场坝背后,不管走哪条路,湾河桥都是必经之地,脚下踩的多是田埂。卖稻草的钱,多半用来在场坝买馒头或米粉当午饭——那会儿包子、米粉1角钱一份,馒头才7分,也能用大米换。场坝里就周家、赖家两家做这生意,想吃得排队,每个人都盯着蒸笼,眼里满是盼头。

能吃上热饭、穿上暖衣、还能上学,在那会儿已是天大的幸福。20世纪七十年代,能吃饱饭都算奢望:猪肉7角一斤,牛肉5角一斤,一年也吃不上几回;不管是大米饭、番薯饭,还是掺了野菜的杂粮饭,每一口都来得不易,也让我懂了“自力更生”四个字的分量。那会儿中小学生的衣裤、鞋子上常带着补丁,日子苦,却透着朴素的暖——同学间互相帮衬,家人里多有牵挂,这份珍惜,我记到现在。

初中时我们基本是半工半读,半天上课、半天干活,想安安稳稳读书都难。1975年“抓革命、促生产”的热潮里,栗木中学安排“支农”,我所在的初一(1)班,在班主任唐菊昌老师带领下,去了我家所在的栗木寨,帮着修“垄坝冲三八水库”。白天我们凿石头、挖泥土,晚上就搞文艺表演;抬石头、打夯、喊号子时,才懂了“步调一致”的要紧——要是不齐心,工程进度就慢了。那会儿徐洪武、王继江、赖怀元、吴正国几个男同学住在我家,我们挤在一张床;生产队只管他们的中晚饭,我母亲就每天早早起来煮油稀饭,免费给他们开“小灶”,盼着他们吃饱了有力气干活。现在想来,我家那会儿,该是他们心里最暖的歇脚处。

后来这些同学初中毕业,有的升学,有的参军;再后来,有的当老师、做公务员、搞金融,有的成了单位带头人,有的自己创业——不管走哪条路,都在为当地发展出力。

儿时的乐趣很简单:寨里人农闲时上山打猎,打了野味就分给大家尝;晚上有人揣着手电筒、背着鱼篓去田里“摸野味”,河鱼、河虾都是桌上鲜。十二岁那年,我知道生产队有间文化室,寨口还有篮球架——可全寨就一个篮球,大多时候是大人们串着寨子约人“打半场”。我们这些孩子,玩的都是自己做的:踢毽子、跳格子、滚铁环,或是捉迷藏、丢沙包;放学或放假,就扛着撮箕去捞鱼、捡松果,乐子多得很。

如今不一样了:年轻人多外出打工,孩子跟着去城里上学,只有过年时,集市才会找回点小时候的热闹。我在外读书、生活,总爱记点流年琐事,想把那些难忘的瞬间定格。常想,不管走多远,我的根都在栗木寨;心里的光,是家乡的文脉给的。

 

四、个人成长:从教师到文明创建者的初心

 

1982年7月,我从都匀县民族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墨冲镇墨阳完小教授数学。那时的我,课余总爱琢磨书画、摆弄器乐,还练得一手刻钢板字的手艺。1984年,肖全远校长安排我负责学校的黑板报与钢板刻印工作——校门口木房两侧的墙面、宿舍尽头的黑板报,内容都由我定期更新,粉笔灰与油墨香,成了那段执教岁月里独特的印记。

1985年7月,我调任墨冲区教育办公室。在吴由东视导员的带领下,我成了语数体唯一的教研员,同时兼顾“两基”工作的钢板刻印与表册制作。1991年10月撤区并乡,墨冲区教办改组为镇教育辅导站,陆家毅担任站长,我仍留任教研员,还兼任工会会计,编发的《墨冲教育简报》累计达上百期。那会儿我常给《都匀晚报》投稿,仅1997年就发表多篇稿件:6月的《学友共聚迎回归》《墨阳表演团体操》、8月的《秀峰学校建设一年一个样》、9月的《执法队查流失 辍学儿童返校》,还有后来的《墨冲教育辅导站抓校园净化促社风》《墨阳完小师生过好快乐双休日》……每一篇见报的文字里,都藏着我对教育事业的热忱。

那个年代电脑尚未普及,会写简报、刻钢板、画红布标的人很受重视。1993年3月,吴由东站长调往沙包堡教办后,曾想把我调到都匀八中(原迎恩中学)教导处,只因孩子尚小,我最终放弃了这个机会。1995年,都匀一中何喜贵校长物色教导处人选,体育教研员沈家毅推荐了我。面试当天下午,曹盛华同学陪我前往,面对台下的校领导与教研组长,我即兴发言并现场书写粉笔字,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之后何校长给了我一张写有初三教师及课时安排的信笺,让我编排秋季总课程表,我当晚就完成编排,第二天一早便送了过去——但当时我还在贵州广播电视大学攻读中文师范专科(1993-1996),最终还是没能赴任。2000年,我被借调到墨冲镇政府“学教”办公室负责宣传工作,编著了《墨冲镇情》《墨冲民歌荟萃》;镇里两任主要领导田军、代渊福都曾找我谈话,想调我去党政办,可当时教育系统“两基”工作正处于关键阶段,我选择留在了教育岗位。

2001年12月,墨冲镇教育工会换届,我当选新一届工会主席;2002年,我出席都匀市教育系统工会第五次代表大会,当选宣传委员,年底还参加了黔南州教育工会第四次代表大会;2003年3月,作为新任政协委员,我又参加了都匀市政协第七届第一次会议——从普通教师到工会主席、政协委员,身份在变,但我对“责任”二字的理解,也在这段经历中不断加深。

2004年9月10日,我从墨冲教办被借调到都匀市委宣传部文明城市创建办,后来正式调动至退休。从教育系统转入党委机关,我始终以“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为信条:突发工作按轻重缓急梳理处理,该开会落实的绝不拖沓,常规工作常加班加点推进。没想到这份工作一干就是十几年,直到退休。如今回想都匀的精神文明创建历程,我既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城市的变化肉眼可见,那些熬夜写材料、跑现场的故事,更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在墨冲的那些年,我最感恩的是遇见的人和事——同事的无私帮衬、领导的信任支持,还有学生们纯真的笑脸,这些都让我真正读懂了“教师”二字的分量。

 

五、教师之寨:代代坚守撑起的名号底气

 

2024年3月2日下午,都匀市作家协会“‘文学之光•与您同行’系列同题作品创作互评活动(第1期)”暨“三八妇女节”“春之声笔会”、乡村振兴采风活动,在邦水村栗木寨第十三组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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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名国家、省、州、市级作家与文学爱好者齐聚于此,消息像阵热闹的风,把寨里男女老少都拢到了硬化平整的水泥健身广场——这里临时变身为“春之声文艺演出”舞台。活动由罗祖鹏组长主持,罗甲老人还当场讲起栗木寨与邦水流传的民间故事;锣鼓队敲得震天响,花灯队舞姿灵动,山歌队歌声绕梁,轻轻勾出了每个人心底的美善。驱车而来的访客刚到村口,就见穿布依服饰的妇女与文艺队队员排着长队,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地夹道欢迎,那股热乎劲儿像一声亲切的召唤。旁边凑着一群年轻姑娘小伙,脸上满是欢喜;都匀市作协的女会员们更提前赶来搭手帮忙,笑容里满是活力,看着格外动人。

活动节奏紧凑又暖心:罗祖鹏组长致欢迎词,都匀作协杨启刚主席为李晓妮、邱祥彬和我捐赠书籍,王有龙捐赠葡萄酒的仪式简洁举行;随后是文艺演出、田间采风,最后进行同题作品互评。文艺队的锣鼓声、歌声混着笑声飘满整个村寨,后勤炊事员忙着切菜备餐,汗珠挂在脸上也顾不上擦,始终不停歇。

采风队伍的脚步始终不停:一行人先走进组长罗祖鹏的“邦水栗木寨传统木甑酒”作坊,观摩古法酿造的全过程;接着钻进醋肉、香肠、豆腐的制作坊,看寨里人用老手艺炮制地道风味;再移步种养基地,感受田间地头的鲜活生机。随后,大家在黄双取、罗祖兰夫妇经营的“栗木烧烤”大排档前驻足,看师傅们手法娴熟地翻动烤串,油脂滋滋作响,烟火气里满是生活暖意。沿着邦水河漫步时,岸边油菜花铺成金灿灿的花海,远处金钟山裹着黛色轮廓映在天际,途中还意外寻到了罗氏宗堂的旧址,指尖触碰到的斑驳痕迹里,都是岁月的故事。逛完栗木寨停车场,队伍又探访了“九庄十八寨”“九股井”“三十二台阶”“三堡搭二狮”“三步两拱桥”“两条倒水沟”等老地方——每一处都藏着寨里人的独家回忆,听随行寨民哼起代代相传的民谣,字句间都是浓得化不开的乡土温度。大家边看边聊,心底的感触化作笔尖的灵感,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那次活动后,都匀市作协将栗木寨提炼为“8个之寨”——特产之寨、文化之寨、故事之寨、礼仪之寨、布依之寨、山歌之寨、教师之寨、艺术之寨。其中“教师之寨”的名号,从不是空喊的噱头,而是深深扎根在栗木寨远古文脉里,藏在一代代教育人接力传承的故事中。

回溯过往,栗木寨的教育火种早早就已点亮:

五十、六十年代:罗龙溪担任邦水文明乡中学校长;罗黄香(后更名罗振亚)成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教育工作者,曾任瓮安县雍阳镇城关一小教育辅导站站长;我的父亲罗龙奇(原名彭德敏)也在邦水小学教过书,之后还担任过螺蛳壳战备公路建设指挥部、石门砍水库第一期工程的会计,无论在哪个岗位,都透着一股一丝不苟的认真劲儿。

六十、七十年代:罗龙超、罗维金、罗兴奎、罗敦荣、罗永、罗祖祥、罗龙和、罗祖会、杨显兰、刘察荣、罗祖宁、罗宇江、罗思义、罗宇超等人,先在栗木小学担任教师或校长,后来有的调往甘塘中学、甘塘教育辅导站、邦水中心校,有的去了摆招小学、胡广小学,还有的走进城区学校或政府部门,将教育的种子撒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八十、九十年代及以后:寨里的教育人更是接续发力——罗龙梅、罗祖润、罗祖芬、罗龙尧、罗龙庄、罗祖良、罗祖宇、罗龙宁、罗祖奇、罗健平、罗祖儒、罗龙驹、罗红群、刘延平以及我,毕业后纷纷走进乡镇或城区中小学,有的站在三尺讲台教书育人,有的投身学校管理深耕教育,每个人都在岗位上坚守着不变的教育初心。

这当中,不少栗木寨乡贤深耕教育的故事格外动人,正是寨里老少看得见的“读书成才、奉献社会”好榜样:

罗祖良自小勤勉好学,长大后深耕教育领域数十载,凭借出众的领导能力,从先后执掌都匀市良亩中学、河阳中学、杨柳街中学、都匀五中的单校校长,逐步拓展管理范围,曾在市教育局基教科统管核心业务,2024年更进阶为都匀市绿茵湖片区教育督导办公室督学,始终以扎实的管理实践坚守教育事业,为地方教育发展筑牢根基 。

罗健平带着寨里人“踏实干事”的劲头扎根基层教育一线,任匀东镇洛邦白泥田中心完全小学校长期间,以“坚毅自砺”为核心理念推动校园建设,既狠抓师生德育、赋能教师育人能力,又聚焦教育质量提升,通过优化课程设置、创新教学方法、强化学情监测等举措夯实教学根基,引导学生“文武兼修”全面发展,不仅让校园旧貌换新颜,更将学校打造成全市文明校园,用“德育、质量双优”的实绩诠释了“扎根一方、服务一方”的担当 。

罗祖儒凭借刻苦钻研,成长为贵州省乡村名师工作室主持人、省级骨干教师,先后担任都匀市平浪镇中心完小、凯口完小副校长,还到都匀实验小学跟岗研学、精进教学;2025年春,他怀着对家乡的牵挂主动回到邦水小学反哺育人,同年秋任职于都匀市第十二小学;作为都匀市作家协会会员,他更用文字传递教育温度,把对家乡的情、对教育的爱,都化作培育后辈的力量。

罗宇奎是寨里少年“好好读书、走出天地”的鲜活例子:2016年从都匀一中毕业,2020年以优异成绩从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本科毕业,同年顺利取得高中英语教师资格证,2021年又拿下国内英语专业最高水平的专业八级证书;如今在福州锐思教育深耕高中英语教学一线,凭借扎实功底成为深受学生认可的骨干教师,用专业能力助力更多孩子实现求学梦想,是栗木寨在外靠学识立足、用本领奉献社会的优秀代表 。

寨里71岁的罗龙和先生,更是令人敬佩的乡贤,精通琴棋书画。他曾先后在栗木小学、栗木中学(现甘塘中学)、甘塘镇教育辅导站及甘塘镇人民政府任职,不仅当过教师、教研员,还担任过纪委书记。1991年6月23日,这位曾教过我的长辈给我写过一封信,字里行间满是师生情谊与长辈关怀,其扎实的文字功底、潇洒的书法,如一股潜移默化的力量,至今仍深深印在我心里。2014年1月12日,他还在都匀市沙包堡街道迎恩村的“三下乡”活动中,与其他书法爱好者一同义务书写春联,一口气写了百余幅,将墨香与温暖满满送进了乡亲们心里。

罗祖奇则是寨里走出的“书法家老师”,名字透着文艺气息,写得一手好字,各种字体都十分熟练,丝毫不输专业书法家。他曾是都匀七小副校长,还是中国青少年书法家协会会员、贵州省书法家协会会员等,作品斩获不少荣誉:入选第五届“峨眉杯”群众书法大赛、获全国中小学教师书法大赛三等奖、黔南州教育系统书画大赛三等奖,甚至被“孔繁森同志纪念馆”收藏,还入编《贵州画卷——书法篆刻卷》;他的魏碑对联也曾代表黔南州,参加与江苏连云港的书法联展。2013年2月6日,他的书法作品刊登在《都匀教育》上;2016年1月,他又在墨冲镇、平浪镇、包阳村的“三下乡”活动中,写了百余幅春联,把满满的祝福送了一路。

年过花甲的退休教师罗祖宁,是不忘初心、甘于奉献的典范。他退休后不愿闲赋,凭着掌握的培育与病疫防护技术,2019年3月在栗木寨垄坝冲搭起小屋,创办“邦水村深山老林黑山羊养殖场”。他一头扎在生态与产业里:既守护山门、保护森林,打造休闲养生森林生态园,让绿水青山真正变成金山银山;又利用山林与闲置土地种粮,养殖羊、猪、鸡等畜禽,将原生态产品销往市场,让乡亲们吃上地道“鲜货”。无论酷暑寒冬,他忙碌的身影总在村寨穿梭,被大家亲切唤作“宁哥”,不仅被赞为种植养殖能手、最美乡贤,更成了乡村振兴与致富的带头人,妥妥的教师榜样。2025年6月28日,栗木寨村民罗祖本提前过“六月六”,邀亲友团聚。罗祖宁与罗龙豪、罗龙培、方兴春、罗祖豪、罗祖礼、罗宇荣等“大厨”同席,酒过三巡,感念伙伴平日的支持,他当场转600元给罗龙豪,笑着说下次宴席还请他掌勺,食材由自己备齐再聚。一旁的罗龙豪拍着胸脯应下:“放心!保准让大伙吃得满意,热热闹闹的!”

更让寨里人骄傲的是,教育队伍中还走出了国家级荣誉获得者——罗黄香老人与我,分别斩获国家部级等表彰。要知道,一个村寨能涌现出两位受教育部表彰的教育工作者,这样的情况实属稀少,这也成了“教师之寨”最鲜活、最有力的注脚。

如今再回望,我自己从教数学、刻钢板,到搞宣传、做文明创建,岗位换了、身份变了,但骨子里对事情的认真态度、对家乡的牵挂之情,从来没有变过。而栗木寨“教师之寨”的名号,正是靠着一代代教育人的坚守与付出,才愈发响亮、深入人心。这份底气,看得见——是讲台上忙碌的身影、手中沉甸甸的获奖证书;摸得着——是代代相传的书信、写满批注的教案;更深深记在每个人心里,成了寨子里最珍贵、最动人的传承。(摄影:蒙有才、文勇)

 

2025年9月8日 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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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近影

 

作者介绍:罗祖文,又名彭应文、彭万文,贵州都匀绿茵湖街道邦水村(栗木寨)布依族,60后中共党员,大学专科学历。系贵州省散文学会、都匀市作家协会会员。曾任职于墨阳完小、墨冲区教育办、都匀三小、都匀市创建办(后为市精神文明建设中心),担任区(镇)语数体教研员、镇教育工会主席、市创建办信息科科长。兼任都匀市政协七届委员、市教育工会宣传委员、市教师阅读写作协会副秘书长、都匀晚报通讯员、贵州省中等师范函授学校墨冲区中函班主任、陆军预备役营部书记。2000、2004、2008、2014年先后借调至墨冲镇政府、都匀市委宣传部、市教育局、黔南州委组织部。获国家体育总局与教育部联合表彰、中国教育学会“优秀农村中学语文教育工作者”及黔南州“宣传思想工作先进工作者”等称号。2021年退休。在国家、省、州、市级媒体发表作品2000余篇,两度获评都匀市作协“优秀会员”(2020—2023年度为唯一获得者)。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