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卷
作者:岳晓伟
我在作一幅画,天地间银色闪亮,我在银色的世界里旋转呀旋转,眼前掠过袅袅炊烟的乡村,掠过多情的眼睛,掠过城市的喧嚣。我在成长,像禾苗一样快速成长。有好几段感情在半路上等着我,躲也躲不掉,这是注定的,我卷起画藏于袖中,拂袖而走。
从春光烂漫,一直走到银色的世界里,我从袖中抽出画卷,继续作我人生的画。我的人生迎来低谷,美好遥不可及呀,美好好像与我无关,在美好与无奈中,我迎来下岗。这段画,我想寥寥几笔忽略,但由于,花枝招展的她的出现,而忽略不掉。我继续画,在天地间,我用画笔尽情挥洒我的青春。春天的夜,好有活力,星星的眼睛好深情,远方那一个点,又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我就是那一个点的闪亮。那年的我好年青呀,生活总是那么美好,尽管还有坎坷,但我始终充满希望。
人生中,她走入我的画卷,占据了画卷的重要位置,她的模样被我描绘得慢慢清晰。像雨中的桃花,有着淡淡的忧伤,忧郁的眼神,面色苍白,一看就是经过沧桑,怎么那么像我。我准备把画改一改,让她的美不要像我一样,经过那么多的磨难。由于我的不小心,酒杯打翻,她的身影竟然奇迹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可能会发生什么。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由于下岗,我被她家里人认为我是被单位开除了,我就匆匆结束了这段恋情,她好伤心,但有些事情不是以个人意愿来决定的。那只是人生路上一段插曲,真的是注定的,我含泪远行,那幅画上消失的人影我用人生之路代替,当那条路画了一半,我走上了打工之路。
列车上的广播放着伤感的歌曲,车窗外,一路新绿,我脚步轻轻,轻快地踏上了珠江三角洲,生活的磨难,坚定着我的步伐,我找工作从顺德步行走到番禺,期间的艰辛谁能理解。那时,只要有厂子招工,厂门口早就围满了人,当排队排到跟前时,人家说招满了,我只好悻悻离去。南国的雨,每天来得很及时,身子被浇的湿透,一会太阳又炙热,衣服很快又被晒干。
终于找到了一个厂子,我被留了下来,有两位女主管,看起来年龄略大一点。一位给我安排工作,一位问我带没带碗筷,中午安排我打饭,终于不为一日三餐发愁了。这一页像书一样,我轻轻地翻了过去。我从袖中抽出画卷,淡墨挥笔,画中无助的我,行进在人生的旅途上,终于迎来一树希望,我大手一挥,卷起画卷,收入袖中。
我喜欢南国花市,我从天桥上走过,然后进入一条小街,小街上全是卖花的,此刻心情无比愉悦。看到一束束鲜花被人像孩子一样抱走,我深深感慨。人们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在哪里做事呀?”伴随着鲜花,伴随着问候,也能安慰空空的思想。
这里青春气息很浓,我深深被感染,我经常看到这里的小学生上学不穿鞋子,光着脚丫子走在街头的小桥上。看到他们买一元钱的炒河粉,装在塑料袋子里,拿一双筷子,在去学校的路上边走边吃。我又抽出画卷,画上几笔,然后收入袖中。那次,半夜,听到有人大哭,我从二床上蹦下来去看,在厂门口,有一个人抱着头大哭,是四川人,可能是思乡心切。她妻子提一壶凉水,往他头上浇,她妻子说,浇一壶水就好了,一壶水在头上浇完,他就不哭了,开始笑了。看着看着我自己竟掉下了几滴泪水。
我们一个宿舍住八个人,上下床,我住二床,有一个四川的人,住在下面一张床上,厂里一个女的有时经常来和这个四川男的住在一张床上,我问其他人,他们俩是夫妻吗,宿舍其他人说是野夫妻,不是真夫妻。说他们是一个镇上的,在家里都有各自的家庭,在这不知怎么就粘在了一起。我见他们俩有时又大打出手,打得不可开交,好长时间又互不来往。我把画继续延长。厂里一个女的,搬不动自己要干的活,经常喊我帮她抬活,我就经常帮她,一个河南小伙子给我说:“你看上她啦。”
“没有,我没看上。”
她是江西人,皮肤黝黑,我不喜欢。其实我觉得,内蒙那个女主管很有气质,和蔼,是人喜欢的那种,喜欢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埋藏在心里吧。这些想法和不想,都是我作画的素材,我的理想是完成我的巨幅画作,不能被男女感情所迷茫。我接受新的生活,与希望,行进在路上,原来人世间还有光彩靓丽,我轻轻卷起画,收入袖中。下一个季节是什么呢?除过春夏秋冬。一定有,下一个季节就在我的画中,那是一个绚丽的季节,是一个没有遗憾的季节,或许在走完所有的路,终会迎到。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