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回家(外一篇)

朱清兵2025-01-17 08:08:33

回家(外一篇)

 

文/朱清兵(陕西)

 

依稀想来,已经几年未踏上这一条洒满阳光的小路了。小路是父亲亲手用洋镐一点一滴开挖铺筑而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凝重而坚实。路的那头,连着一条小溪和一片竹林,竹林下侧是层层梯田,后面是一幢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上面写着“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毛主席万万岁”!那就是我曾经的家,连着我的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们。父亲呵,我仿佛看见你依然执著地坐在竹林边,用玉米叶子吹着“东方红,太阳升…”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呀!

父亲爱好唱歌。小的时候,父亲的歌声总是在天主堂(小地名)的上空萦绕回荡,歌声载满了我童年的乐趣,像那条丝带一样的小溪,牵引着我的童心在父爱的港湾里一晃一悠。父亲很疼爱我这个长子,因为三十多岁才生我。在我的记忆里,老喜欢用他那粗糙的双手捏我的脸蛋,不顾我疼得哭起来,还兀自傻呵呵地笑。每天的日暮,父亲总带我和弟妹们到河边的草地上放牛。父亲常常放开牛绳让牛儿自己吃草,自己便随便扯一片树叶,鼓起腮,吹出世间最美妙动听的音乐。我就靠在父亲的腿上,看着天边的夕阳将父亲的头发染上点点金色。如今,父亲离开我们十多年了。他的音容笑貌以及他倔强不阿的性格,总是那么深入儿女们的心里。我们爱父亲,父亲的歌声最美。

由于在外奔波工作了好多年,父亲在世的时候,都没有好好的陪伴过他。现在回想起来,眼泪也是禁不住的哗哗往外流。如今走上这条熟悉而亲切的小路,感觉到是那么地眷恋和不舍;总是有一股洪流从心底喷涌而出,震动着我的全身。我觉得那是源自割不断的亲情,那是心底的回音,突然找回了被父爱包围的感觉。这父爱不像从前那样广博而无微不至,但它却更深沉,更能激起我内心的共鸣。

路,很美,很美,在阳光照射下,通向家门也通向远方。也许您还没有感觉到我的觉醒,也许在您眼中我还是那个对您冷若冰霜不屑一顾离家多年不曾好好陪你一天的小男孩。可您一定知道,只要亲情不断,血脉相连,我一定会认识到父爱的伟大。

歌声很美,很美,犹如昨天穿过天际,深留心中。

 

顽石的故事

 

在我小时候,院坝边竹林里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不知从何时起就摆在那里了。大家都叫它“顽石”。

顽石看上去很大,而且好像深埋在土中。由于它恰好躺在竹林的中间,陌生的人到竹林里,总会不小心被它绊倒。我小时候就被它绊倒过好几回。

我也曾问过我爹:“为什么不把那块讨厌的石头搬走呢?”

爹回答说:“那块石头在我小时候就躺在这里了,恐怕早也生了根,哪能搬得动呢,”于是事情不了了之。

爹既然拿顽石没办法,只好自己走路小心点儿了。

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我也取了媳妇,还有个儿子叫朱明珠(名字是可以倒着念的哟)。

朱明珠刚学会走路,每次在竹林里玩耍,总会像我当年那样被绊倒。媳妇很心疼儿子,不止一次建议我将顽石挖走。我无可奈何地说:“要是能挖走的话,我爹早就动手了,哪会让它留到现在啊?”

有一天,朱明珠又被那该死的顽石绊倒了。听到儿子的哭声,媳妇来了气,她想:不就是一块石头嘛,还能任由它瞎捣乱?今天一定要把它挖走。

说干就干,媳妇找来一个锄头,将顽石四周的泥土松了松。没想到只用了十几分钟,那块顽石就被挖出来了。她又找来对门子的朱自学和二表叔,三人轻而易举地将那块在我家竹林里称霸了几十年的顽石移到了田边枇杷树底下。

其实,那块顽石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而且埋得很浅,它之所以能够称霸几十年,关键是众人被它强大的外表蒙骗了。生活中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真正的障碍是压在我们心头的那块“顽石”。它貌似强大的的外表吓退了我们的决心和勇气,使我们变得软弱无力。但只要我们鼓足勇气,坚定信念,任何障碍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最新作家网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