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

鹦鹉

作者：曾文

同事家养了一对鹦鹉。色泽艳丽，鸣声清脆，很是可爱。

据说那事，根源是她家儿子读小学的时候，学校要培养孩子们的爱心，要求每个孩子养一种小动物。

当然，人各不同，爱心自然亦是不同。不过，一时，“狗儿市场”里突然就热闹而繁忙起来。所有的小动物一夜之间都变得金贵起来，大有洛阳纸贵的意思。

乌龟，金鱼，小狗，小鸡，小鸭，小兔子……凡是农村贱养过的，自然是首选。还有新宠的，比如蜥蜴，仓鼠，还有消失已久的蚕。甚至，还有人别出心裁，养蛇。至今，我仍然不知道养蛇的家长是怎么想的，也确实是不想知道。

理所当然，自然而然，绝大多数的小生命都在书包笨重，无暇顾及的孩子们手里夭折了。

她家，算是个例外。

当初，她既是响应号召，又是完成作业，还是根据她的喜好，在转遍整个市场后，才挑买回来了一对鹦鹉，并开始了喂养。

现在，她儿子都长大成人了，她家的鹦鹉居然依然茁壮成长，甚至还发扬光大了。她儿子的爱心究竟培养起来没有，不知道，不过她的爱心到是愈来愈浓。

在她的精心呵护下，鹦鹉顺利地成年了。

日久生情，看来是有道理的，至少那对鹦鹉的经历是这样诠释的。除此之外，我想，可能也是别无选择的不得已之后的必然吧。

于是，它们下蛋了。

母鹦鹉突然间就变得娇气而羞涩起来，卧在蛋上娇滴滴地将头在公鹦鹉身上蹭了几下，公鹦鹉便非常受用地担起了责任，并变得勤劳起来，不断地用嘴咬开笼门，飞进飞出，四下觅食。

在公鹦鹉爱的滋润下，小鹦鹉破壳而出了，看着鲜活的小生命，公鹦鹉眼里满是兴奋与感动。于是，愈加勤劳了，幸运的是，旁边就是湿地公园，食物并不短缺，只需要多跑几趟，有的是小鹦鹉吃的精细食物和母鹦鹉吃的高营养食物。

在公鹦鹉的悉心照料下，小鹦鹉愈来愈大。母鹦鹉每天要呆在家里照顾小鹦鹉，家庭主妇的它少于锻炼，身体是愈来愈丰满，对公鹦鹉的关心也是愈来愈少……

人口增加了，主人却没有将房子改善。于是，终于，公鹦鹉不得不从窝里搬出来了。每天晚上都站在窝边的木棍上，一宿，一宿，又一宿……虽然那里有很多它们曾经的卿卿我我的甜蜜回忆，但在而今疲劳的公鹦鹉的眼里却再也不能看见往日的温馨。

一个夜里，一股冷风，掀开了公鹦鹉紧裹的羽毛，它瑟瑟地抖了两下。侧头，窝里，母鹦鹉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小鹦鹉的呓语。接着，一阵密雨，嘀嗒，嘀嗒，嘀嗒……敲打在笼子上，也打在它的翅膀上。打在笼子上的，汇聚成溪，汩汩下流，蹚过它的脚，寒意一点一点从脚向上蔓延开去，与翅膀上氤氲而下的寒意在心口处顺利会师，于是，情不自禁地，心的悸动，带动了它全身的颤抖。

笼子里，依然是她均匀的呼吸。

终于，天边发白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了。它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咬开了笼子，飞了出去，没有回头……

于是，我同事拍了一张母鹦鹉与小鹦鹉挤在窝里的图片。并发了一个朋友圈，配文：好可怜的母鹦鹉和它的孩子们啊！

确实，好可怜啊！

作者曾文，重庆市渝北区。

2024.12.14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