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夏的夜(外三篇)

吴心强2024-10-13 22:33:36

夏的夜(外三篇)

 

作者:吴心强

 

其实现在的我还是比较喜欢晚上一个人坐在小区楼下绿地的长椅上,不看手机,什么也不想,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看天上点点闪烁的星星,听听草丛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感受一下夏日温热的风,像爱人吹在耳边的热气,风吹树叶摇动,充满无限遐想又逍遥自在的感觉,不知道是谁家的家长,又在吼他们的娃儿,可能是因为作业的问题吧,那种歇斯底里的吼声,闹的我耳朵极不舒服,其实自己有时候也吼孩子,但是这个时候听到别的家长吼孩子的时候,我又感觉到这个孩子很无助,也想忍不住了上去劝上几句。

记得小时候的夏季夜里,吃完晚饭和大人们一起坐在院子里,大人拿着蒲扇一边摇一边闲聊,我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谁家的地被隔壁的犁了一垄,谁家霸道,不让放水了,今年麦子价格又跌了,等等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有时候好像也有一些关于谁家媳妇风言风语的破事儿,那个时候我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后来大了慢慢才知道,哪个村里好像都有一些花边新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时候夏天的晚上院子里会爆发黑壳虫“雨”,院子里有很多,尤其是厨房门口,数不尽的绿豆大小的黑壳虫,像下雨一样,围着厨房门口的灯光下啪啪往地上落,它们沿着厨房、堂屋门边、院子地坪的边缘爬,一趟趟一堆堆,有时候端着碗吃面条的时候,它们会飞到碗里,一不留神就吃到嘴里,爆出咔兹清脆的声音,吐掉虫子后,继续拿筷子扒拉着面条往嘴里塞,有时候端着碗一边打瞌睡一边吃面条,摇摇晃晃几次碗差点摔掉,加上我学习也不好,所以老妈经常嘟囔我,塌才无囊瞌睡多啊, 其实现在的我也一样瞌睡多,有时候上卫生间蹲着蹲着就睡着了,可能是小时候真的被老妈说中了,塌才无囊瞌睡多吧。

这种黑壳虫白天几乎见不到,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这是一种什么虫子,为什么会在夏天的晚上出来,现在很多年也没看到过了,就像小时候的快乐,长大了就不见了,这种黑壳虫不是每天都有,只有夏天很热的时候,隔三岔五的出现一次。夏天的晚上除了去抓知了,就是在院子里用脚踩这种黑壳虫,踩的噼啪作响的感觉也很有意思,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很解压吧

有时候黑壳虫多的时候,地上密密麻麻的,估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着会很不舒服。 看着墙外面一颗颗高大的杨树在夜色下身影摇动,像极了一只只硕大的妖怪,有时候感觉它们在张牙舞爪的,尤其是夜晚风吹树叶哗啦啦作响的时候,这看不透的黑夜,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小时候我其实还是有点害怕这种感觉的,尤其在我们农村,鬼怪的故事听多了,很容易联想到那种恐怖的画面,所以走夜路我是比较排斥的,如果是万不得已要走夜路,那基本是算作跑的,绝对不会慢悠悠的晃悠着走,其实也就一两百米的路程吧。后来上了初中后, 回老家走夜路还是有点怕的,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扯着嗓子瞎唱歌给自己壮胆,假如走着走着路上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声音,马上就变成跑了,甚至一边哇哇乱叫一边跑不知道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朋友,有没有这种感觉。

现在的天还是那个天,人也还是那个人,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还是所谓的什么责任?还是纯粹的就为了活着,还是说要创造所谓的价值,实现所谓的梦想?抛开人们丰富的自我感觉和可怜的自我认知外,实际上我们和小猫小狗并无多少差异,可是我们又怎能确定小猫小狗没有它们自己的世界呢,平平淡淡也好,轰轰烈烈也罢,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又能留下什么呢?最近几年陆续有一些朋友离开,30多岁的,40多岁的,50多岁的,也有六七十岁的,说实话,他们的离开并不会对我的生活造多少影响,并不是我冷血,这就是现实,就算有些是亲人或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感觉他们就这么没了,有些遗憾,他们从此便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偶尔也会想起来,但终究会消失在我们脑海里,如果哪一天,我们去了,也无非是这个结局,我们能做些什么?我们又能留下什么?答案在黑夜里,让我琢磨不透……

 

2024-8-5 苏州

 

帮我还借呗的女孩

 

房东是姐妹俩,妹妹带着一个小男孩,大概2-3岁的样子,姐妹俩都很善良,平时话也不多,但是都很随和。估计姐妹俩的父亲是当过兵的,租她们房子后偶然发现她们家里藏着一把老式长枪,我闲着无聊也出于好奇拿出来摆弄,瞄准了远处的高耸的大烟囱,摆弄扳机居然打响了,枪响后远处的大烟囱一块块掉落砖块和墙皮,掉落的砖块砸死了几个人,警察上门盘查,房东大姐没有把我供出来,警察后来就把房东大姐抓走了,因为私藏管制枪,后面说是判刑了,房东大姐被拷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我,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后来实在是良心过不去,准备去自首了。去警局前 我想了想,花呗借呗好像还没有还清借款,进去了就没办法还款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进去10年20年都不好说,趁着卡上还有点钱,抓紧还了吧,要不然落个不诚信的名声也不好听,转头去了支付宝营业大厅,给工作人员说清情况后,机器上开始操作还款,一拉清单,居然有很多要还的款,算来算去还是差了不少,转念一想,人都进去了,名声肯定没了,就顾虑不了这么了,卡里的钱帮朋友还了吧,看看好友圈,竟然也又很多都有欠款的,有熟悉的朋友,也有不熟悉的朋友,有让我厌恶的也有厌恶我的,翻来翻去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就她了,刚想替她还款,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还款机器,“我来吧”,竟然是她本人,我惊讶的看着,工作人员问:“还多少?”“60万”,我呆住了,60万除了还清了她自己的,也帮我都还清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转身掩面,泪如雨下,这绝对不只是感动。出门后她也在门口,忍不住拥抱住她,“你是怎么弄的,怎么突然搞这么多钱?”   “你忘记了,我是做财务的,帮公司洗钱拿到的奖金” 哈哈,还没等我感受到她的温度,梦醒了……

梦醒了,一万个不甘心,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人是谁?感觉认识,又看不清面孔……

多年后一个老朋友开饭店,装修的时候朋友都来帮忙出主意,这个架子该摆放哪里,那个绿植该放哪里,这福字该挂哪里,忽然发现一个女孩子在伏案作画,穿着黄绿色的摇粒绒上衣,样子很认真,她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忽然抬头看我,白净的脸上一对笑弯的眼睛,瞬间把我融化了,居然是前面帮我还花呗的她,哈哈。

打住,打住,梦醒吧,我何德何能才能遇到这样的女孩子,何德何能看到这样的微笑,何德何能两次梦到同一个人。

我相信梦不是什么大脑皮层的自由活动,其实就是一个四维空间。

梦醒,起来搬砖啦。

 

2024-9-19 夜

 

秋夜

 

扔完垃圾后被小区里阵阵的桂花香迷住了,索性就坐在小区小花园里的凳子上闭上眼呼吸个痛快,与其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不如在小花园里呼吸着花香半醒半睡,各种小虫子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大自然的奇妙交响乐。那么多喜欢我的蚊子们,现在也不出来给我送红包了,偶有几只在耳边哼着秋日私语,问候着我这个夜不归宿的人。苏州有苏州独有的美,比不上上海的繁华,但是要比繁花,苏州应不输上海,小桥流水的真江南,没有外滩黄浦江滔滔江水的沧桑感觉,其实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秋日的桂花,冬日的腊梅,春日的细雨,夏日的蝉鸣,四季交替,想想都觉得舒服。此刻娃儿也不闹了,婆娘也不吵了,忙忙碌碌的日子里,难得深夜一个人在这享受这份宁静,这三更半夜在小区凳子上发呆的人,是一个受伤的灵魂还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呢?

一个自言自语的深井冰吧。

 

2024-10-11  夜


别了,老家

 

还是家乡的天,够蓝,虽然年味没有以前浓了,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了,但是天还是和以前一样蓝,好像比小时候的天还更蓝了,也许是小时候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地欣赏过吧。大年初四,如果在小时候还会有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但是现在却是非常的宁静。其实我很享受这种感觉,人一旦年龄大了,都会有这种感觉吧,搬个凳子坐在门口,抓把瓜子,晒着太阳,小桌子上还有杯热茶,不用考虑工作,也不用管孩子,陪老爸老妈说说话,和邻居唠唠嗑,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现在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搬到县城了,庄子里留下来的都是零散的几户一个两个的老人,过年拜年的时候,子女才会回来几天。小时候一起挨家挨户捡炮竹的伙伴,也不知道现在都在忙些什么,美好总是那么短暂,人都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从来不知道珍惜,将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很多不在意的东西都显得那么珍贵,也许是年龄大了都会想的多一些吧。

再深深的呼吸一下家乡的空气,仰望一下家乡的蓝天,虽然和上海和苏州都是同一个天。孩子躺在秋千上,呆呆的看着随着秋千晃动的树久久不愿下来,和我刚入社会的时候那种离家复杂的感觉一样。现在是回家的时候后备箱装的满满的,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孩子也兴奋的一路叽叽喳喳。返程的时候后备箱同样是装的满满的,可我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孩子也像霜打的茄子,屋里院外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看着院子里的老母鸡、小花狗也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虽然回家这几天孩子们没少欺负它们……

我们年纪大了,但依然是父母的孩子,可我们也不再是孩子了,我们是孩子的父母,承担着做父母的责任,也承担着做为纳税人的义务。

爸,我尽力常回来看您,您照顾好自己。别了,我的老家!


2024.2,13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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