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破雾重逢

与之2024-07-31 03:3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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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雾重逢

 

作者:与之

 

我就从自己有限的一点认知出发,谈两点读后感。

 

感受之一,是在小说中遇见游戏(由小说想到游戏)。

 

我算是《破雾者》出版后比较早的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我曾情不自禁地与作者用微信交流,我用语音说,这部小说特别适合改编成一款游戏大作。别小看游戏产业,大概十二三年前,全球游戏业所创造的财富,就已经超过了影视业加音乐业的总和,而且这个差距越来越大,当然这是另一个话题。

 

《破雾者》由于第一人称叙述和主人公失忆的设定,令读者获得了类似游戏的代入感。从这部小说的第一页开始,我们使用李明义这个名字,在重重迷雾中开始探索。妙就妙在主人公失忆了,此时此刻的读者,与彼时彼刻的李明义一样一头雾水,除了这个名字以及行动队队员的身份,其他一无所知。要靠每一次的对话、每一件物品的获得、每一个新地点的探索,每一个事件的发生,逐步拼凑出这个世界的样貌,逐步对主人公产生同情、产生期待,代入感也越来越强。玩过游戏的朋友一定对这种感觉非常熟悉,随着玩家操控的主人公行动范围的扩大,原本漆黑一片的地图逐步被点亮,黑暗被一点点抹去,整个世界拨开重重迷雾,主人公与读者/玩家一起找到自我。

 

游戏老玩家一定不会忘记二十五年前出品的游戏《寂静岭》。玩家扮演的主人公收到一封来自亡妻的信,回到两人的回忆之城、同样被迷雾笼罩的“寂静岭”市,也一定不会忘记一步步走向结局时的颤栗。《破雾者》有着同样杰出的故事品质,我期待着这部小说能够有机会被改编为3A大作。

 

与《破雾者》一样用第一人称进行叙述的作品,一部是麦家的《暗算》,改编成由梁朝伟和周迅主演的电影《听风者》。据拖雷老师说,他的小说原名《破雾》,干脆有力量,出版社建议加“者”,是不是有“听风者”的影响呢?但是麦家的《暗算》还是老套路,叙述者“我”是一名记者,从记者的视角写别人的故事。另一部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罗杰疑案》。阿婆这部作品也是她少有的采用第一人称叙事的侦探小说,罗杰被“我”(叙述者)和他的管家发现死在他的书房中。由于“我”对罗杰比较了解,并且有不在现场的证明,“我”成为侦探波洛的助手。随着案件的深入调查,嫌疑人的逐渐排除,最后结局出人意料,凶手竟然是波洛的破案助手——“我”。这是非常精彩的创意写作。

 

这又扯得有点远了,再说说第二个感受,是在游戏中发现小说(从游戏想到小说)。

 

前天晚上我们一群人聚会,酒酣耳热之际谈到哪本书可以读到生命最后。大家逐个谈,说的都是名著。呼可夫导演的答案最有趣、最得我心,就是要看好故事,他说的是《基督山伯爵》《哈利波特》《三体》。我暗想,如果奄奄一息时还能拿起一本书,希望那本书让我轻松一点。我不要再表演深刻了,我要一把推倒世界名著,换成《七龙珠》和《灌篮高手》。

 

在很长时间里,我们的作家其实是不太注重讲故事的。到了20世纪80年代,不重故事又有了一个新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现代主义。一时间,“非情节化”成为文学界的时髦用语,并在20世纪80年代的先锋文学中发展到极致。可是到了90年代,从余华的《活着》开始,中国作家几乎又都回到了故事。刘慈欣、马伯庸、紫金陈,还有数不清的网络小说,都在提供好故事。

 

我读《权力的游戏》《达芬奇密码》,尤其是肯·福莱特的《圣殿春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时,就是追求一个好故事,而且阅读感受相当单纯,那就是“享受”。你可以放弃意义的追寻,径直进入故事。马原曾经这样描述阿婆,大意是说每读她老人家的小说就是下一局棋,但是马原很少赢。我絮叨这些无非是想说,在更多时候我们读不进去卡夫卡,只想拿起金庸,我们不一定一天到晚都要读陀思妥耶夫斯基、资治通鉴、托尔斯泰,但是我们可以在随时随地看看漫画或者动漫,非要看点文字的话,为什么不读一读斯蒂芬·金呢。

 

比如《破雾者》,生动的情节底下,作者将具体的人性演变成种种形状,您得把所有的碎片拼接在一起,最后的成品像镶嵌画一样包含有多种颜色和图案,每一块奇形怪状的人性碎片都必须被放入它自己的位置上。人生真的很辛苦,我们做的所谓的有意义和有用的事情,或者说装模作样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不如暂停下来犒劳自己、原谅自己、放过自己,读一个纯粹的好故事。

 

德国诗人席勒说:“只有当人是完整意义上的人时,他才能游戏;而只有当人游戏时,他才是完整的人。”

 

为此,我郑重地向大家推荐《破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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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与之

来源:Enjoy英卓读书会

https://mp.weixin.qq.com/s/tGkUYjrsNL6aKwbe1nVu2g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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