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人生
作者：岳晓伟
我常常被一曲二胡“赛马”的音乐所震撼，拉响这首乐曲的是一名曾经的北京知青姓韩的武士。认识韩武士时，是在徐州，当时他是在宿舍的空地上倒立行走。哇！武士！我一次被深深震撼。我崇尚武士，从武士身上能找到一种傲骨。
还有胡司令、阿友、还有王侠士、还有七哥。七哥是位女的，我看到七哥胳膊上有纹身，我是近而远之，七哥对人很平和，也有女性的温柔。胡司令是光头，因和电影里面的土匪胡司令长得像。他乐意别人喊他司令，我可不敢喊，论年龄我应该喊人家叔。那是刚参加工作时，胡司令每碰见我就喊，“小红，我来教你功夫。”
还有一位英俊小伙，是他看中非要教功夫的，那位小伙后来成了经理。唉！不谈啦，越谈越让人怀疑人生，我还是没有去学功夫。阿友把徐州一个地痞一掌打出十米远，呀！好功夫。七哥可能功夫也了得，只是深藏不露，我还没见过她施展，反正领导见了她是怕怕的。还有一位深藏不露的就是王侠士，是西安知青。我见他时看到他在自己床上，头的上方吊了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金鱼，他躺在床上老看着金鱼。我当时想鱼缸万一掉下来不把人给砸坏啦，不可思意。都不知道王侠士有功夫，领导安排王侠士烧锅炉，但经常给找事，说烧的开水不开呀，没有一百度呀。王侠士默不做声，每天早晨四五点就起床，向河边走去。一天早晨领导起来看王侠士向河边走去，感到好奇，就尾随后面去看个究竟，领导爬在草丛，看到王侠士蹦起来有六米高，脚不着地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他大吃一惊，“呀！好轻功！”赶快跑吧。领导一口气跑了回来，马上给王侠士涨工资，给王侠士配了一个人，让王侠士当班长，领导说水不开不能怪王侠士是没有配人的缘故。现在我打问王侠士近况，有人说见到过，走路腿已经不灵便。唉！一代轻功大师呀。还有王先生，也是一位知青，我见他中午睡觉不脱鞋，被子也从来不洗，我每次看他在读厚厚的《圣经》，他看到我就喊：“小红，来我给你讲鬼故事”。听说他诗写得好，曾在草原上，写了一首诗，迷倒了一帮女知青。还有礼帽、风衣的许文强，因他模仿得和上海滩里面的许文强一模一样，常常坐车人家不让他买票，一次买水果老板给送了一箱香蕉，还让人给送到家里。啊！那时新鲜事情很多，生活蛮快乐的。
一次在工地上，工长王二麻子在大骂处长儿媳妇，处长儿媳妇给我说人家让她不停地干活，不让她从机子上下来，“不让下来那就给我在机子上做个厕所。”
我为处长儿媳妇抱不平，就是，这不是欺负人吗，那在机子上做个厕所好了，不能不让上厕所吧。如果是现在，处长儿媳妇谁敢欺负呀，巴结还来不及哩。七哥也开机子，王二麻子那是毕恭毕敬，从来不敢招惹七哥。同事给我说八十年代末好多职工家里都换了彩电，处长家里还是黑白电视，那个年代一个处长比一线工人挣钱多不到哪去，而且有些工人当时出国还挣了不少钱。
韩武士告诉我，他在九十年代下岗有多年时间，刚又上班不久，其实我也是。他说他下岗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以前插队的地方延安看看他相好的。他去时买了一提包糖果，每见一个小孩抓一把糖果，包里的糖果全部分完。到以前相好的家里去，女的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听到以前的知青来了，村上的人都赶了过来，时过境迁人们竟认不出他，女的也没有认出他来。他在院子里空翻了几个筋斗，人们终于认出了他，女的开始抹眼泪，“悔不该当初，如今三个娃儿没钱上学。”他掏出身上仅有的钱，放在桌上，他回忆最多的是，抓一条蛇盘在一碗米饭上去相好的家里放锅里蒸熟了吃。那真是美味，如今还回味。
韩武士下岗后生活所迫，找的工作是在西安高档小区当保安，当然要有功夫的，韩武士会倒立行走，被选中。每天早晨要正步走，腰间插一个木头手枪，还要面带微笑富含表情地面对业主。那次他向开着高档小车的一个女业主面无表情地微笑，那位女业主看了他半天，满含惋惜地说：“你咋成这势啦。”
他一愣。
“走到我家里吃饭去，明天给你另外一份工作。”
唉，那还是他插队时认识的西安知青，那个女的家庭情况很好，一直在追他，他没有同意。他一直钟情延安农村的那个女的，可农村那个女的家里人把她嫁给了一个爆发户，听说在贩卖假的什么商品。一段美好的姻缘就这么被割断了。现在面对开着高档小车的她，又看看当保安的自己，羞愧难当，赶快逃吧，于是逃之夭夭。
我记起七哥，后来我问起韩武士关于七哥，为什么叫七哥，韩武士告诉我，”那是我的哥们七妹，七妹嫁给那个男的算是把七妹给糟蹋了。”他的意思是七哥应该嫁给武士之类。
当时单位领导一声令下谁敢不下岗呀，于是我也加入下岗的洪流，义无反顾。在渭河之滨，我找的第一份工作是给夜市烤肉摊穿肉串。刚去，有个富婆去吃烤肉故意刁难我，说我没有面带微笑招待她。有个小伙子专门烤肉，他是边烤肉边唱歌，有几个地痞吃烤肉找事，动手打了负责专门烤肉那个小伙子。我看到一个帅哥在抽一把刀要捅地痞，老板死死摁住不让惹事。啊！刘德华！帅哥跟刘德华长得一模一样，抽刀的动作很潇洒。帅哥告诉我，他和老板是哥们，经常有地痞找事，老板请他过来震慑住地痞。于是他的女朋友也大老远跟了过来，女的家里开着公司，很富有，为了他才到这来，也是帮忙穿肉串。难怪富姐要追过来，刘德华谁不喜欢呀。地痞走后，接着邻桌的几个人好像打抱不平，有人说，“我马上可以让我做公安的哥们来把地痞给抓起来，你信不信。”
其他人附和着，“我信，我也信。”
还有一位纺织厂的下岗女工，也在这打工，很漂亮，每次她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吃什么呀？”
她总是那么深情，可能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吧，相逢就象曾相识。我说随便，他就到附近摊点上去为大家端回来几碗麻食，再放上肉串，又为大家每人端来一大杯扎啤。我喜欢看她淡淡地微笑。
一次老板让我杀鱼，我下不了手，老板一连杀了几条，剩下三条让我杀。我是闭着眼睛，含着眼泪杀了三条鱼，老板说，“没人愿意吃你杀的鱼。”
一次，我在切穿肉串的肉，把我指头上的一块肉切了下来，血流了好多。那位富姐，赶快给我包扎，她说：”谁如果吃了你的那块肉就是很幸运的。”
晚上那位挑剔的富婆对我说：“你们今天晚上的烤肉特别香。”
我暗说，“人肉那有不香的道理。”
帅哥对我说，在这干这样的工作会影响我的前途，劝我去做些其它事情，他说他也不想在这干啦。我想，那我走吧。老板感到很惋惜，他说正准备提拔我。可笑，提拔我做什么，让我去唱着歌烤肉吗？去看富婆的脸色吗？那我去做什么呢？要体现自己的价值，还是去报社吧。
很简单应聘通过，顺理成章，我要做的事情是给报纸拉广告，给专栏写软文，然后剩下的事情报社就收钱，写谁，谁就出钱。哇！招的人都是能写两手的，人才怎么这么多。有一位俊男，非要请我吃个肉夹馍，吃就吃吧，反正我又没要求他请。接下来是，他经常给我给个面包呀水果呀。俊男有女性气质，如果是个女的所作所为我真的喜欢，我感觉俊男有点变态，我不敢想，赶快逃吧。
老板是个女的，承包了报纸的板块，现在报纸的各个板块的关系都很微妙，难怪好多人投稿多次都投不中，写作是让人伤心的事情。老板感到很奇怪，说我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因为她又承包了一个重要板块，要我去采访。如果我告诉老板由于某人变态，凭着老板对新闻职业的敏感非得让我写出一篇稿子来不可，于是我逃之夭夭。
那次从广东到北方去，我对面坐了夫妻俩，是甘肃天水人。坐着坐着两人吵了起来，他们说是出来在东莞找工作，三个月花了自己带的六千块钱，工作没找成，只有往回走。全车厢大多是没找下工作又往家里走的，一个青海男的带着媳妇找了几家工作没法干只有往回走。男的给车厢其他人说，他每找一次工作，不管成不成厂子都让体检一次，“体检费我们自己掏，一次抽八管子血，这么多次下来，自己的血快被抽完了，他们不是为了给我们体检，而是黑心厂子和黑心医院合起来挣我们的体检费，然后把抽我们的血卖掉，双方分钱。”
车厢又有人说，“我们碰到的也是这样，还有介绍工作的中介和厂子合伙骗我们的中介费，进去厂子几天他们把我们辞退，又继续招人。中介费他们两家分掉。”
有人说好厂子不多，好的都不招人，还有些厂子，每天上班超过十二小时，迟到五分钟罚款五百元，有些流水线上不能随便上厕所，有些是上厕所限定时间，超过时间就要罚款，这些事情我也碰到过。
还有现在的国企，已经没有劳资机构，取而代之的是办公室和人力资源部。办公室和人力资源部还有财务是企业一把手直接管，造成企业一把手权力过大，以前国企劳资机构是独立的，一把手不能直接管。现在工会在企业中的地位被淡化，工会也是形同虚设，国家要整顿好企业就要加强工会在企业中的作用，工会是工人之家，是为工人做主的，要让私企和外企不成为黑心工厂，就应该在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里面进驻工会，维护广大工人权益。关于企业，好的管理方式应该保留，国外先进的东西应该借鉴。这样我们的企业才能健康发展。
记得刚参加工作时认识一个小伙，年龄不算太大，是从老山前线下来的转业到了这个单位。他立过三等功，我问他怎么立的功？他说在越战前线，他们正在行军，突然越南人的一发炮弹落了下来，一位战士还没反应上来，他冲过去把那位战士扑倒在地，爬在战士身上。接着炮弹就爆炸了，一切是那么的快，他被炸昏过去，腿部受伤，被送到后方医院。伤治好后，又随部队换防离开了前线，几年后就转业了。我又问他，如果子弹打完了，被越南人包围了怎么办？他对我说，每个军人腰上都系着一颗光荣弹，就是一颗手雷，拉响手雷把自己炸死就可以啦，绝对不能当俘虏。再后来我调去了其它地方，再没有见他，最后听人说一次干工作时一个水泵掉到了河里，他跳到河里去抱水泵时让电给打死了。那时他还没有结婚，听说家里就他一个孩子。我心里为之一颤。
记得有一次，我骑着自行车从家里去县城，我身后有一个人也骑着自行车，一看就有军人气质。他给我说：“看咱俩谁骑得快。”
他问我在哪工作，我说在全国到处跑，现在单位效益不好，说有工作吧有时是大半年甚至一年没班上，说没工作吧，有时又喊过去上一段时间班。我问他在哪上班，他说退休啦。我看他不象退休的年龄，他说提前退啦，那可能是内退，可能是厂子让他退的。他是在酒厂上班。他给我说他参加过越战，转业到酒厂上班。我问起打仗的事情，他说他带领尖刀连经常执行特殊任务，向敌军阵地纵深穿插，拔掉越军指挥所。我想他可能是个连长，他说在越军阵地，到处可以看到越军用的中国武器，车辆，中国战略物资，包括大米、面粉。他们完成任务撤退时，用手雷能炸毁的全部炸毁。我国对越南一直在援助，援助刚一停又开打。有人说当初就不应该让越南统一，越南不统一美国就会在南越驻军，还有从韩国对我国形成合围的威胁，老一辈革命家还是有着他的战略眼光的。我们谈了一路，到了县城然后各办各的事情去了。
八十年代，假酒横行，我还听说假酒被运上了老山前线，让战士喝了气得大骂。我又听说老山前线下来分配到厂子的一个当兵的，由于少发了工资，到厂长家里去，把一枚手雷立在桌子上，其实那只是一个空壳玩具，厂长吓得给补发了工资。
我现在就站在山上，山下一辆水车正在往上开，司机老远就对我喊：“带、你、出、去、去、放、放、风、吧······。就、是、坐、牢、也、有、放、风、的、时、间·······。”
我就问，“你、看、没、看、到、经、理、的、车·······。”
他说：“没——有·······。”
陕北的山隔着深沟，说话要慢，象唱着一样，不然听不清。怪不得陕北人谈对象在两山之间唱着说，我才体会到了。那就证明经理没在，走逛逛去。已是晚饭后，水车拉吃饭的水从镇上过，我到镇上下来逛，逛一会再在路边等他的水车过来坐回去。镇上的广场很热闹，红红的灯光映红了广场，四五个女人围个圈在踢毽子，我站那看。怎么在看女人，不行我得看看别的。不觉中有人唱歌，我站那看，看了好久，怎么又是女人。不应该看女人，因为那个水车司机给我说，“你们这个单位的人就是和尚，常年见不到女人。”
呀！原来我们是和尚，和尚怎么能看女人呢？我提醒自己不能看也不能想。还是走吧，在路口去等那个水车司机。
水车司机参加过越战，开的战友的水车，水车租给我们单位，他在我们单位打工。他的战友已是大老板，在承包工程，应该是参战军人中的成功者。
这位水车司机的部队是高炮团，他们团开赴云南麻栗坡前线。我问他当时越军没有出动飞机要高炮干啥，他说用高炮打山头，越军藏身在山上洞穴中，高炮调低角度直接打。我想，用高炮打越军，让人不可思议，为什么不用先进武器，用导弹打。可是我想用导弹去打善于游击战的越军，是一种浪费。战场上有好多不确定因素，有些重炮和弹药都运不上去，更别说先进武器了，此时用高炮就是绝佳的选择。用先进武器会是战争升级，会卷入更大的地区冲突，可能会使大国卷进来。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只能用常规武器在边境线上和敌人消耗。
他是八四年的兵，刚进部队一顿吃十个馍，经常能吃到肉，那时在农村常年吃不到肉，感到部队生活很好。他在前线打仗打了一年多，我问他打仗向前冲吗，有没有害怕向后退的，他说有但只是极个别，因为战场上有督战队，有军事法庭的人跟着，逃兵会直接击毙，有些萎缩不前的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制裁。如果象这些情况，后果很严重，家里人会抬不起头，而且什么也得不到，这些每个军人都心里明白。临战前昔，没人能想着活着，因为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只想着成为烈士。这样家里人能得到一份荣誉和抚恤金。临战前几天就有连队文书，让每个战士给家里写份信，再写一份遗书，写好后由文书保管，仗打完了，谁如果牺牲了，信和遗书就会随骨灰给送到战士家里。也有阵亡找不到遗体的，那只有把遗物给送回去，由镇上和村上人主持开个追悼会。定为革命烈士。八四年以前牺牲的战士遗体会安葬在当地的烈士陵园，后来改为火化骨灰送回家乡安葬。也是由于那么多家属去前线扫墓地方政府不堪重负的原因。
战场上写了信和遗书的人，都闷闷不乐，成天不说话，吃不下饭，因为马上要去赴死。还有敢死队，我问他是不是象电影里演的，都说，“我去，我去。”他说都不想去是连长指定的，是党员和平时遵守纪律和服从安排的。还有猫耳洞，那里面有蛇、老鼠，吓得人提心吊胆。最后部队换防，他们撤了下来，其它兄弟部队又上去。其实那时的西南前线已经成了中国部队的轮战练兵场，接下来他在部队转为志愿兵，总共当了十三年兵。然后转业分配到粮站，刚去粮站红火了几年，后来倒闭了，他也就没有了工作，自己还要缴养老金，因此就开个战友的水车在这打工了。
他告诉我他的一个亲戚也参加过越战，在猫耳洞呆了一年多，和敌人打消耗战。越军在山上有工事，里面的武器弹药和粮食、水可以用好几个月。我军就在山上，在越军工事周围挖猫耳洞，也有天然的猫耳洞，天然的大一些藏的人多，等越军没有粮食了自己跑出来再消灭。越南人侦查情报很厉害，每次部队拉上去，人家就能知道什么部队有多少人，当我军的大炮刚从掩体伸出来，越军一发炮弹打过来就会把大炮打翻在地。越南特工在打游击战，这些都是从中国学的反过来又打中国。
他的那位亲戚荣立了二等功，跨过鲜花搭设的凯旋门，全国到处在喊最可爱的人，英雄活着归来。还有阵亡的送回了骨灰盒，然后镇上给开个追悼会，给家属发些抚恤金。
可现实让英雄哭笑不得，他后来转业，高高兴兴拿着手续去县海绵厂报道，谁知全厂只有一个看大门的，厂子已倒闭好久，看大门的说厂长也不知跑哪去了，让他把手续先放这。唉！他是浑身不是滋味，没办法，要生活嘛，一个二等功臣的英雄养活不了自己会让人笑话。于是他买了个三轮摩托车，拉人挣钱。谁知刚开出去就被交警拦住，车给强行开到了交警队，被告知每停放一晚就要收停车费。英雄凑够了钱交了罚款和停车费，才把三轮摩托车要了出来。谁知过了几天三轮摩托又被交警开走，又交罚款又交停车费，又要了出来。英雄很无奈，就这样经常被开走经常花钱往回要，实在折腾不下去了，英雄去找县长，人家知道情况后就躲走了连人影都见不上。于是他坚持了一段时间，县长可能良心发现吧，于是给交警队打电话，很有官腔：“老、山、前、线、的、英、雄·······，荣、立、二、等、功、臣、的、我、们、最、可、爱、的、人、的、拉、人、三、轮、摩、托、车········，谁、也、不、许、扣、留、和、罚、款········。”
一听是县长吩咐，这些交警也聪明，赶紧和英雄套近乎，招呼人坐英雄的三轮摩托车。如今英雄的三轮摩托车就停在交警队的大门口在那等人坐车。
后来对越战争结束，再后来，第一次海湾战争爆发，让人无法想象的是美国用导弹打导弹。让我们才认识到打仗不是靠兵力多而是要靠先进武器致胜。让我们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才有了后来国防事业的突飞猛进。
唉！人生很无奈，但又丰富多彩。我爱所有的人，包括爱我和不爱我的。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