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的青藤书屋
作者:冰夫
在绍兴的巷子里走,你不知道会走进谁家的院子,也不知道会遇见谁。
大禹、越王不住巷子,他们自有帝王的宫阙。而更多的文人墨客,学者士大夫却不能不住巷子。于是,曲曲的小巷、长长的小巷会牵出一大串耳熟能详的名字:范蠡、王充、王羲之、谢安、贺知章、陆游、王阳明、张岱、徐渭,个个如雷贯耳。再走,你会一头撞进秋瑾、鲁迅、蔡元培的故居和周恩来的祖居,找到民国文人志士革命家的影踪。在那一个个古色古香,充满墨香音韵的院子里去找寻当初的那一份勇气,那一份坦荡,那一份豪爽,那一份追求。在江南的秋雨中浸润思绪、陶冶性情、荡涤胸襟、拓宽视野,从灵魂深处觅出一条条充满艰辛的路。
小巷大多是清净的。
一个人走着,就有寂静的情愫感染着你、包围着你,让你感到孤独,又不会孤独。因为,你身边有那么多名家大家陪着你,等待和你约会,等着你的探访。
在一条“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巷子深处,“青藤书屋”四个大字就像巷子的眼睛,徐渭的眼睛不分昼夜的盯着来来往往的游人,盯着时间的河流从巷子里匆匆流过。于是,你一下就会感到,明朝是离你这么近,徐渭是离你这么近。
推开院门,一个花木葱茏的小院立刻呈现你面前,几间古旧的房屋立刻兀立在你面前。一个身着大褂的古代文人站在你面前,带着十月萧瑟的晚风,披着静寂的霞光,和你打着招呼,摇头晃脑的吟着一首诗,“吾年十岁栽青藤,乃今昔年花甲藤。写图写藤寿吾寿,他年吾古不朽藤。”
那是一个老者,一个充满智慧的老者,一个才华横溢的老者。他仿佛依然饥肠辘辘的在晚风里徘徊,形单影只的在凄风苦雨里傲然伫立。然而,那骨子里却藏着一个不屈的灵魂。
于是,你会在院子深处,在月亮门里,在四百多年的老屋旁看到一棵青藤。它根本无视你的到来,独自傍着老屋,在晚霞里葳蕤,在晚风中繁茂,在游人面前彰显独特。似乎每个枝杈都那么遒劲,每一张叶片都那么葱翠,每一条根须都那么肥厚。
这是一株真正的青藤。
微风拂来,满眼画卷、满纸墨香,那青藤似乎也在你面前恣意张扬,显露着主人的性格,表达着主人的艺术主张和个性原则。
青藤书屋的青藤,摘下哪片叶子都会生发出一段故事的。
一
“山阴徐渭者,少知慕古文词,及长益力。生九岁,已能干禄文字。旷弃十年。及悔学,又志迂阔,取经史诸家。”
——《自为墓志铭》
这是一个天才少年的不幸童年,这是一个聪慧儿童的坎坷际遇。一个人刚刚生下一百天,亲生父亲就离他而去的概率是很低的,却偏偏叫徐渭摊上了。
徐渭,字文长。生百日,父去世。就像一棵刚刚栽下的青藤,枝杈还未及长成,根须还未见茁壮,叶片似刚刚张开,就失去了依附的枝干。遗憾的是,他连一把遮阳伞也没有。他的生母由于是小妾,不但被剥夺了养护权,还被逐出了家门。于是,他只能管苗氏(他父亲的二夫人,不能生养)叫妈了。好在文长尚小,并不知母爱为何物,也只能“有奶便是娘”了。
难道欲成大器者,个个都命运多舛?文长14岁,也就是我们这个年代的少年还扎着红领巾的年龄,千辛万苦抢到抚养权的苗氏又离他而去,徐文长被迫由不务正业的其兄徐淮抚养。这样,少年徐文长的日子,就如秦少游在《浣溪纱》里描述的一般了,“漠漠轻烟上小楼,晓阴无奈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室帘闲挂小银钩。”眼前的景物,自身的处境是否如飞花般自在,只有徐渭自己能说得清楚吧。
几年以后,徐渭自己对这一段时光的描述是这样的,“学无效验,遂不信于兄。况骨肉相逼,萁豆相煎,日夜旋顾,唯身与影。”在这段时间里,他多次拒绝了其兄要其经商的要挟。他喜欢文学艺术,他还要科考取士,可他的科举考试却屡试不第,也只能站在窗子前孤寂的望着窗外幽静的田畴野境,独自落寞无助的顾盼。书读不下去,八股文荒芜,画没画出来,亦剑亦琴。即使弹琴亦无知音,只有月下小酌时,才能像李白那样,“对影成三人”般感到一丝丝快慰。
生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生命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的展示?
生命是一种渺小的存在,生命又何尝不是一种伟大的诞生!
十岁前的徐渭,生命之曲在一片静寂中沉默。十岁之后,生命才像他所植下的青藤般茁壮生长了,迅疾长成一片繁茂。
少年的徐渭很有些才华。“六岁受《大学》,八岁学做八股文,并能仿杨雄的《解嘲》写出《释毁》”。一次酒宴之上,主人有意为难他,指着桌上一物件叫他当场做赋,并要家人捧上丈余尺长的纸卷。徐渭并没有慌张,只见他略一思忖,就挥挥洒洒地写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就写满了纸卷,一下子惊倒了在座的所有客人,神童之名由此不胫而走。山阴县令刘昺在夸奖他的同时,还鼓励他多读古书,“且勿烂记程文。”这番叮嘱虽然开启了徐渭的文学之路,却让他偏离了科举考试的程式,偏离了仕途经济。
二
“皓态孤芳压俗姿,不堪复写拂云枝。从来万事嫌高格,莫怪梅花着地垂。”
——《王元章倒枝梅画》
义无反顾的出发,就一定能到达理想的境地吗?
志大才高的徐渭是那样的向往科举考试,是那样向往一举成名。然而命运偏偏和他开起了玩笑,让他屡试不第。让他像柳永那样成了“屡失龙头望”的倒霉蛋儿。
青藤书屋的院子里有一条石板小径,当年徐渭一定在这里眺望过考场的方向,眺望过京城的方向。多少次从这里出发,又多少次回到这里,完成了一次次科举考试的轮回。然后,他一定在小径上披着江南的烟雨,独自徘徊,冥思苦想,总结失利的原因,寻找下一次考试的捷径。石径很短,几十步的路程,然而用徐渭八次科举考试的年份衡量,21年,这石径就过于漫长了。
每一次,徐渭都从这里出发,然后又回到这里。这种穿越,是需要信心和力量的,也是需要耐心和憧憬的。别说是举人,就是秀才,徐渭也是几经复试,才勉强考中。徐渭并不是无才,一个人无才也就罢了,偏偏徐渭才华横溢。在这之前,徐渭时而学诗,时而学画,时而研修琴谱,时而演练剑术,这虽然为他今后的艺术之路打下坚实基础,却因他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样不谙八股文章,不懂仕途经济,业不能专修,而直到四十一岁仍未能考中举人。正像徐渭为《王元章倒枝梅画》的题诗一样“从来万事嫌高格,莫怪梅花着地垂”。徐渭的那株青藤也未能蓬勃向上。
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啊。尽管家中多次发生变故,影响到徐渭的青藤一直在地上蔓延,甚至连矮墙都未能翻过。但他是渴望攀升到屋顶享受阳光的。他渴望当官,渴望出人头地的理想一刻未变。
然而,在这21年中,兄弟反目、养母病故、二兄病故、长兄病故、妻子病故、剑师病故、家产被豪强无赖强行霸占,这一连串的灾难似严霜向徐渭步步紧逼,让徐渭的生活一再陷入困境。特别是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潘似的病故对他的打击更大。他曾为其赋诗一首《内子亡十年困感》,内中“黄金小钮茜衫温,袖摺犹存举案痕。开匣不觉双泪下,满庭积雪一灯昏。”表达着对爱妻的深切怀念。这是他一生最满意的婚姻,也是他无比眷恋的婚姻,以后是不可再得了。
徐渭踽踽独行,青藤屡遭病患。但徐渭并没有向命运低头,他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行走,一直在自己的田园耕种,一直在按自己的意愿发展。这期间,他曾于家乡城东赁房设馆,开门授徒,解决生活来源问题;自己则全面接受王阳明的“心学”理论,由此深入禅宗佛学;他也曾撰写《南词叙录》,总结宋元南戏艺术;他还曾寄寓妻兄潘伯海署中,浪迹富春江武夷山,做游记诗词数十篇;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撰写了《四书绘序》,显示出高超的绘画意趣和修养,初步形成了徐渭独特的画风和品格。
“从来不见梅花谱,信手拈来自有神。不信试看千万树,东风吹着便成春。” 这便是徐文长独特的心得和感受吧。
自此,徐渭的青藤便迎着阳光攀爬向上了。
三
“短剑随枪暮合围,寒风吹雪着人飞。朝来道上看归骑,一片红冰冷血衣。”
——《龛山凯歌》
这是青藤最繁茂的岁月,也是青藤最得意的时光。这是青藤最恣意的日子,因为,青藤攀爬到了屋顶。
徐渭自己曾经说过,“吾书第一、诗二、文三、画四”,这似乎是徐文长老先生对自己从事的艺术品类的评价和排位。如果你据此认为徐渭就那么几把刷子,就那么点本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徐渭对后人的影响,对民族的贡献,对国家的贡献还有戏剧。连明代最有名的戏剧家,和他同时代的人被后人誉为东方莎士比亚的汤显祖老先生都对他极为佩服,说他的“《四声猿》乃词坛飞将,辄为之演唱数通,安得生致文长,自拔其舌!”
《四声猿》仅仅是他创作的杂剧中的一种(包括《狂鼓史》、《翠乡梦》、《雌木兰》、《女状元》四出戏),今天的《花木兰》、《女驸马》等古装戏都是受他的影响或在他的《四声猿》基础上编撰而成的。而他的戏剧理论著作《南词叙录》更是我国第一部关于南戏的理论著作,在我国戏剧史上有着重要意义。他的这些艺术成就用攀爬上屋顶已不恰当。它们已经形成了中国艺术史上的一座座高峰,令人仰望。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诗文书画剧都是他对中国、对后代、对人类的贡献,而他最卓越的贡献还在于,当民族危难之时的弃笔从戎。他不是纸上谈兵,他亦不是空有凌云志,他是和胡宗宪戚继光一同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投身到抗击倭寇保家卫国的抗争中去了。
胡宗宪很高,徐渭很低,但有时胡宗宪往往用他的高来迁就徐渭的低,让他有不同于一般朋友的感觉,因为胡宗宪知道徐渭绝不肯趋炎附势。那是他最辉煌的时日,那是最能体现他人生价值的一段生命体验。他傍上了大树,他攀爬上了屋顶,他在阳光下肆意伸展着腰身,茁壮着枝叶。他不但为胡宗宪当文书,当幕僚,当师爷,还为胡宗宪当军师。抗倭斗争中的柯亭战役、龛山战役、皋埠战役、岑港战役不仅有胡宗宪戚继光的战功,也有徐渭的贡献。诱降汪直、徐海既有胡宗宪的决断,亦有徐渭的计谋。
徐渭在胡宗宪那里虽然用挑战纪律的方式彰显了自己的人格和个性,却也赢得了胡府上下的尊敬。
当然,给人家当幕僚、当师爷就得给人家写东西,人家需要什么就写什么,人家说给谁写就得给谁写,自己是不能乱来的,那是朋友之间的信任。于是,一篇篇代表胡宗宪的表文,便雪片般飞向京城。那里面不仅有给皇帝的,还有不少是给大奸相严嵩的,吹捧严嵩的。于是,严嵩倒台之日,便是胡宗宪徐渭倒霉之时。连徐渭自己也承认,为报胡宗宪知遇之恩,作代捧文章上百篇,“于文不幸若马耕”,后结集为《抄代集》、《幕抄集》。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仅仅几年的光景,徐渭的阳光便被乌云遮蔽,继之而来的是狂风暴雨。严嵩倒台,胡宗宪受到牵连。徐渭自知难逃严党胡党的追究,曾以死抗争。
也许上天太珍惜这个人才了,他死了几次都没死成。那是怎样的决绝呀!以巨锥刺耳,锥击肾囊,皆不死。真乃大命之人!
四
“画成雪竹太萧骚,掩节埋青折好稍。独有一般差似我,积高千丈恨难消。”
——《雪竹图》
书画是用尺度丈量的,但这尺度却无法丈量徐渭生命的长度;书画都是有价值的,但它们却无法证明徐渭的生命价值。
有人穷困潦倒,却成为历史星空的灿烂星斗;有人默默无闻地死去,却拥有一个轰轰烈烈的人生。
徐渭的人生并不是什么追随严党胡党所能简单概括的,而且,他对严嵩颇为不满,他的文友沈炼(越中十子之一)就是因为参劾严嵩而遭到杀害的,只是碍着胡宗宪的面子,不得不写那些吹捧文章。这真是文人的悲剧。
他经常以竹比喻自己的个性,发泄对封建社会的不满,那竹叶上血泪斑斑,那竹干上劲节彰显。让人感受他性情的倔强,以及对命运的不屈与抗争。由于压力太大,寻死不成,他曾精神崩溃,几近疯癫。也曾在发病之时,误杀继妻,因此入狱。七年呐!七年的狱中生活,让他思考更多,感悟更多,也让他更加认清了这个社会,更加痛恨达官贵人。
他的才情依然如故,欣赏仰慕者大有其人。上至尚书阁老李春芳,出面营救他的老友之子张元忭,关东名将李成梁之子李如松,宣化府巡抚吴兑等等,都曾请他入幕。可他早已看破红尘,不是婉言谢绝,就是敷衍一二年便抽身走人,再不愿意伺候达官贵人。
此时的徐文长已养成生性放纵,不愿再受任何礼法约束之人。而那些官宦都是恪守礼教、性格严峻、趋炎附势之人。徐渭岂肯长居矮檐之下,受人驱使和轻侮。何况那些人并不是胡宗宪,会待他如朋友一般,任他由着性子来。
入狱七年,却让他有空揣摸书画艺术,潜心研讨前人书法著述,因而使他的书法绘画技艺臻至炉火纯青之势。他在一幅《墨兰》上这样题写到:“醉抹醒涂总是春,百花枝上辍精神。自从画取湘兰后,更不闲题与别人。”
书画艺术水平大幅提升,为人的脾气秉性也早已经养成。
他不再做依附别人的青藤,而要自己活一回了。
自己说了算的日子固然艰难,却叫他没白活一回。
1582年(万历十年),徐渭怀着一腔失望,满腹伤心离开张元忭,回到山阴老家。从此开始了结交平民,放纵山野,四处游历,卖书画为生的晚年生活。
五
“城西日暮泊行船,起向长桥见月圆。渐上远烟浮草际,忽依高阁堕檐前。”
——《十五夜抵建宁》
徐渭的青藤已葱郁经年,此时颇显老态。
枝杈弯曲了,叶子枯黄了,根须也渐渐开始萎缩,再无青葱蓊郁之状。他开始云游四方,去山东、河北、内蒙古,游杭州、南京、天目山、焦山、诸暨等地,写出大量诗文,作出大量精品画作。但他渴望平等的心境依然强烈,而此时,他的秀才之名已被取消。有这个秀才名分和没有大不一样,有,他还可以考举人,做当高官的梦,顶不济也可以像范进一样古稀之年中个举人,也不枉诗书一回。而今,他彻底成为平民,还有谁会给他平等的待遇呐?
无可奈何花落去,他再也没有任何当官的机会了,只好回到山阴安度晚年。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徐渭提在画上的这首《题墨葡萄诗》,准确表达了徐渭回乡后的心情和境况。他已经彻底对他曾经想挤进去的官场圈子丧失了信心,从而生出怨恨和厌恶。
回乡后,他喜欢和老友平民交往,吃着螃蟹,大口喝酒,无拘无束的谈笑交往。而不喜欢和达官贵人往来,更忌讳趋炎附势。即使是绍兴知府来了,他也不给面子。用屁股顶上门,大喊一声“徐渭不在!”
他的书画作品也不是谁有钱都可以买到的。他手头稍稍宽裕,便不肯再作,倒是他的朋友和门生可以得到他的画作。他特别喜欢吃蟹,于是,便有晚生后辈用蟹子换他的画。然后,把蟹子煮熟,沽酒吃蟹,狂呼大叫,并将所得钱财随手散尽。
“一池春水如如化,满眼青黄色色真”。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徐渭和朋友们坐在明朗的月光下吃蟹饮酒。任月光穿过竹林,透过青藤,流进院子,流进水池,铺满院子,铺满餐桌。
月色是青青的,青藤是青青的,小院是青青的,饭桌是青青的,徐渭就在这一片青青的氛围中,融融的月光里回归自我,进入创作的最佳境地。
他一生困顿。这个中国古代最优秀的男人几乎从未实现过他理想中的富贵,而窘迫艰难贫病交加却伴随了他一生。但困顿不能改变他的倔强狂傲,窘迫也不能让他向权贵俯首称臣。因为,他有一个不屈的灵魂。
后来的日子,似乎他越狂傲他的生活越窘迫,他越是愤世嫉俗他的日子越困顿,这似乎成了恶性循环。但他似乎并不为这困顿窘迫所累,相反,他活的似乎十分滋润。“乐难顿段,得乐时零碎乐些;苦无尽头,到苦处休言苦极”,这就是徐渭的人生哲学,这就是徐渭对待生活的态度。徐渭与高官显贵已经是那样的不融合,这是生活上的不融合,更是精神上的不融合。然而,这正是今天我们所推崇的人格独立。
明代著名文学家万历年间的吏部郎中袁宏道为其做传,对他的诗文评价甚高,说其诗文:“时怒时笑,匠心独运,气度深沉,章法严谨。有真知灼见和雄伟的气派,和韩愈曾巩文风相近”。“说他没有一处不奇,所以命运也就没有一处不艰难坎坷。”
一条青藤,绍兴的一条青藤,江南的一条青藤,正像一条亘古流淌的河流,泊泊缓缓,涓涓细细,铺满江南的落叶,向我们流来,让我们领略了两岸的风光,让我们领略了大艺术家徐渭的风采。而徐渭的诗、徐渭的画,更为我们泼洒出一个心灵自尊的主观世界,让我们跟着他去感知,去理解。正像他的青藤,带着江南的色彩和灵性,带着中国的色彩和灵性,曲曲弯弯从远古爬来。
徐渭73岁终老山阴(即绍兴)。
死时的他,一切都没有了,陪伴他的只有那株青藤和一条狗,还有满墙的书画。
他的一切都出自于自己的内心,而艺术之外的一切,似乎都被他摈弃在了心灵之外。
作者简介:陈久全,笔名冰夫,吉林大安人,祖籍山东蓬莱。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小说学会会员。原中国铁路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吉林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沈阳铁路集团公司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天下书香》专栏作家,《中国铁路文学优秀作品2013—2015年卷》责任编辑。2004年中国文联全国首届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表彰大会代表,2006年中国作家协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第八届中国铁路文学奖评委。出版文学专著16部。曾获吉林省政府“长白山文艺奖”,吉林省作家协会“吉林文学奖”;“全国铁路文学奖”;“长春文学奖”;“东北铁路文学奖”。名字辞条入选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国小说家大辞典、中国散文家大辞典。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