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轶事
作者:王铁成
莜面卷儿
莜面卷儿,在这里说的不是食品,而是一个人的外号。别看是个外号,在我们这儿可是个人物。
莜面卷儿姓魏,四十多岁。高高的个子,四方大脸,单眼皮儿,鼻正口方。漆黑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永远剃个光头,刮的锃光瓦亮,头皮黢青。
莜面卷儿人缘好,乐意助人。他爱干净,从穿衣服到他的平板车,都收拾的干净整洁,连擦汗的手巾都很干净,像个北京爷们儿,讲究。街坊四邻谁家有个事儿,他总是非常热情地打招呼。莜面卷儿没有正经的职业,每天蹬着三轮儿平板车给人送货,早出晚归的很是有规律。
莜面卷儿住着一间平房。这间房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男一女。女人四十岁年纪左右,身材丰满,单眼皮儿,黑黪黪的一张脸,很是不难看。那个男人,据说是先跟女人一块儿过的。莜面卷儿早先是傅作义的兵,因为北平和平解放了,他就留在了城里,用退伍费买 了一辆平板车,靠拉散活儿为生。后来认识了收留他的这个男人,就搬到了一起。
说起来这两个人既有意思,还有点缘分。那个人姓许,没有正经职业,专靠做荞面条儿为生。时间久了,他具体叫什么大号,没人和他计较。只知道他会做荞面条儿,每天都推个小车在这一带叫卖,索性就管他叫荞面条儿了。
这三人的生活过得很和谐。这女人很能干,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会哄人,这两个男人都听她的话。
这女人一天到晚收拾得可利落了。漆黑的头发脑后盘个发纂儿,浅色的竹布大褂儿浆洗的平平整整,青色的府绸裤子不肥不瘦很是合体。雪白的袜子,脚上穿着的圆口布鞋也是一尘不染。手里托着旱烟袋,汉白玉的烟袋嘴儿、烟荷包儿看上去都挺讲究。平时男人上班,她除了做饭归置屋子,没事儿经常在他们院门口一站,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脸的和气。过路的行人,都会多看她两眼。
荞面条儿人很老实,说话都是慢声细语。莜面卷儿可不一样,说话大嗓门。他干的活儿辛苦,仗着身体好,每天早出晚归。但有个毛病就是爱喝酒,喝了酒就胡说八道。一言不和就开骂,从屋里骂到院里,最后站在院子门口骂。特别是夏天,莜面卷儿脱个大光膀子,一身的腱子肉,红头涨脸,眼珠子瞪得溜圆,“啪、啪、啪啪”胸脯子拍得山响,一连串的北京京骂。
莜面卷儿大板儿脊梁一亮,整个儿一个车轴汉子。下身穿着青色大挽裆裤,脚上蹬着家作的千层底儿的布鞋,腰里系着一巴掌宽的板儿带。院门儿不大,他叉着腿,往那儿一站,吓得街上的人都不敢过了。
他的嗓门略微有点沙哑,但是声音洪亮,透着中气十足,只有见过的才知道什么叫破口大骂。至于他究竟骂的是谁,大家谁也不知道。只听他山呼海啸,滔滔不绝,一边骂一边拍着胸脯,啪啪啪!拍得身上泛紫,一直骂到嘴角起了白沫,那阵式确实有点瘆人。一般的街坊,也不敢上前劝止。
这时,只见那女人走出来,悄声细语说了一句:“喝点儿猫尿就在这现眼,还不回去?”
莜面卷儿立马没了脾气,像个听话的孩子,耷拉着脑袋跟着回屋了。
莜面卷儿是个勤快人,周身上下收拾的利落。即便是平板儿车,也鼓捣得处处刮净整洁。他虽然骂人难听,但是本质上属于忠厚、老实、善良,街坊谁家有事,只要他知道了,一定会伸出援手。有一年秋天,街坊有个媳妇要生孩子,正赶上莜面卷儿下班刚回来。一听说这事儿二话没说,连饭都没吃,蹬起平板车就帮着送到医院。事后,那家男人为谢谢他请他吃饭,他死活不去。在他看来,街坊也是有缘分才有求于他,替人解危应当应份儿。这一点,真的是很够北京爷们儿,一直被大家所称道。
站街
站街,老北京人都知道这个说法儿。
胡同里、大街小巷过去都有,这本身是北京人的一个习惯。一个人、两个人、几个人都可以,就是在一起聊天、胡侃。特别是夏天胡同里,什么人都有,阶层不同,聊的内容不同,男女老少,聊得热火朝天,地地道道的市井文化,世象百态。有文化有身份的基本不在胡同里大街上聊天,碰到老熟人街坊了便打个招呼,直接走人。
住平房的老北京人,家里房间小,人口多,在家不如外边空气好、敞快。由于居住环境和条件自然衍生出来的这种交流方式,让人们觉得生活亲切、和谐。
站街聊天的每天就那么几个人儿,到点准来。其中一定有一个比较有威信的人,表达能力强,受人尊重,每天聊的内容都是以他为主。这种人一般说话风趣,天南海北奇闻轶事,聊的大家兴致极高,有时一侃好几个小时,众人听的津津有味,忘了回家。
有意思的是一帮家庭妇女,北京人俗称“老娘们儿”,张家长,李家短,所见所闻,说到热闹处,连说带比划,叽叽嘎嘎,真像树林的鸟儿聚会。说到妙处,忽然间一句话会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站街的生活让胡同里的人有了自己的乐趣。两口子一言不合,闹了别扭,出来一聊,心里没了纠结。这真有了心事儿,出来见着好哥们儿说说笑笑,心气也就顺了。时间长了,大家感到谁也离不开谁了。
最无奈的是孤男寡女,出来进去的,看着无着儿无落儿的,站街也都离众人远远的,站在那儿目光游离,左顾右盼,不知道看谁好。有的女人男人长期不在家,穿戴打扮行动就和别人都不一样,见熟人低着头走。
我小时候,街坊有个女人就是这样,丈夫在运输公司上班,常年跑长途,一去好几天不着家。五十年代,一般人就是中式裤褂,穿中山装都不多,颜色以灰、蓝、黑为主。老旧家庭喜欢家作,从头到脚,家庭主妇除了做饭,照顾老人孩子,料理家务之外,做衣服做鞋,钩打毛活,成了主妇的专长。
这个女人生得身体健硕,能干,尤其会做衣服。年轻,说不上漂亮,但长得也不难看。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生活周而复始地循环,很是寂寞。她不太合群儿,经常一个人在胡同口溜达。她长得人高马大,自己做的布拉吉穿在身上很是合体,头发又黑又密,自己烫的发,弯弯曲曲的很是有样儿。那年月时兴“大波浪”,系个花手绢儿,十分惹人瞩目。
她天天如此,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但是不知从何时起,慢慢地有了她的闲话,说她有了外遇。具体是谁,大家谁也说不出来。直到她怀孕了,孩子出生了,街坊还在传言。后来,孩子渐渐长大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孩子不像她,也不像她男人。
站街的大孩子,刚刚到了青春期,跟着大人瞎混,知道男女之事,懵懂中青春的血液流淌,令他们焦躁不安。见着漂亮的女孩子就要多看几眼,有机会恨不得马上说说话。因为这,有时竟能打起来。
最幸福的是小孩子。吃饱饭,相约小伙伴儿煽洋画儿、滚铁环、打仗、藏懵儿、疯跑,胡同简直就是小孩子疯玩儿的天堂。
改革开放让北京变了样,胡同也有了改观。几十年后,胡同整洁了,街道比以前干净了。然而,终于有一天,人们发现:这胡同好像人少了,胡同里站街的没有了。开始,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北京原住民,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是网上经常有人感叹,北京人一说改造居住环境,都搬到了三环以外,进趟城都费了劲了。老北京没有了。
北京城里,渐渐地没有了北京人!北京话如今已经变了味儿。看着空空荡荡的胡同,偶尔有三轮儿拉着游客穿行,老街坊们不由得纳闷儿:现在的胡同怎么了?这人气儿哪儿去了?想来想去才弄明白,站街的没有了!
膀爷、板爷
膀爷一词,缘于北京男人夏天有个爱光膀子的习惯。其实,我小时候,北京话形容、称呼光膀子为“板儿爷”。这里有儿化音。由于四九城的口音差别,再加上文化人的所谓归纳,就变成了膀爷。
我们家门口儿有个小卖部,除了卖一些日常的小食品,也是一个聚人气儿的地方。小卖部门前招人,缘于这常年有个棋摊儿,爱下棋的每天经过这儿都要驻足看一会儿。从早上一开门儿,一直到吃完晚饭,总有人在这下棋。除了街坊、过路的,大家慢慢地成了熟人。
这个棋摊儿聚集了八方来客,也是膀爷聚集比较多的地方。盛夏,司空见惯的就是膀爷。下棋的就是两个人,观棋的可不一样了,男女老少,多的时候有二三十人。时不常的因为支招儿发生口角,弄得脸红脸白的。但就是这样,人们依然不减棋迷的瘾头儿。
这里边有个陈姓的高手,大家都叫他二爷。五十来岁,个子不矮,长的其貌不扬,但是象棋下得好,平时别人下时,他总是观棋不语。周边的棋友都知道他下得好,等真遇到老赢棋的主儿,众人才起着哄让他露两手,扳一扳赢家。二爷下棋与众不同,和他的穿着一样不修边幅。下棋时,按着规定应先把自己这边码的整整齐齐,他倒好,永远是歪七扭八,里出外进,随便的让人不能理解。可是一下起来,就会让人刮目相看。观棋的人都知道,二爷就是二爷,没走几步,对方就狼狈地败下阵来。大伙儿起哄:“缓棋!”缓了几次,结果依然是败得一塌糊涂,大家便不由得对二爷的棋艺心服口服。
二爷和其他人一样,永远是光着膀子,袒露着的胸脯瘦瘦无肉,有点鸡胸,胳膊不粗,但是很有把子力气。
小卖部的棋摊儿,渐渐的有了名儿。时间长了,下得好的棋友,就来会棋。这不有一位下棋爱好者,知道二爷棋艺高超,心里不服气,逮着个机会,自告奋勇坐下来,点名要和二爷学一盘。
您还别说,这哥们儿下得不错,只见他大刀阔斧,思维敏捷,落子飞快,一上来就和二爷下了个平手,真是棋逢对手。
这一下,观棋的不说话了,大家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除了“啪、啪”清脆的象棋子儿落盘的声音,一切都没了动静。
一会儿,战绩下来,二爷是一平一负一平。这下可有了意思,这哥们儿脸上掠过了一丝得意。二爷沉静的脸上严肃得如铁板,虽然还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大家都知道二爷遇到了硬茬子。
接下来,二爷不声不响,显示了深厚的功底,三下五除二结束了这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杀得稀里哗啦败下阵来。
这哥们儿真是个好胜之人,唏嘘之下,不服输又下了几盘。结果输得一塌糊涂。这棋一直杀到十二点多,下棋的难解难分,观棋的全神贯注。年轻人突然站起身来说,没烟了,我去拿烟,你别走。尽管已是午夜,大伙儿看的过瘾,兴致正浓,谁也不忍离去。正在大家疑惑这小子不回来时,年轻人飞车而至。
重新开局,这阵势把大家的困意一扫而光。看到最后的人讲,那人和二爷这棋一直下的难解难分。二爷就是二爷,到底让那人赢了一盘,总算结束了这场鏖战。
第二天清晨,扫街的清洁工说,小卖部门前扔了一地烟头。
从此,那人再也没露过面。
光膀子是胡同原住民特有的风俗。门口的棋摊儿,以板爷居多,多的时候有好几十人,下棋的光着膀子,围观的也一样赤膊,很是热闹。我突发奇想,这么多的板儿爷,这画面太有意思了,回家取来相机就拍了几张,没想到时间不长就派上了用场。
2001年,中国申办奥运会成功。百年奥运追梦,万众瞩目。《北京青年报》为配合申奥,提出了“提醒膀爷穿件体恤衫,做文明市民,也有我一个”的倡议。为此,专辟版面刊登优秀作品,号召社会摄影爱好者参与和监督,发现这种陋习,并给予参加活动的摄影人和被拍摄的膀爷,发放一件体恤衫做为奖品。
看到报纸征集照片,我就把这张照片寄了出去,没想到第二天就见报了。热心的街坊找到了《北京青年报》,竟然领回来了十四件体恤衫。
平时不起眼的体恤衫,由于“膀爷”成了紧俏货。看到“膀爷”穿着体恤衫脸上洋溢的笑容,我突然觉得,趁着热乎气儿,还是这些人,还是这个地方,我再拍一张。没费劲,和大伙儿一说,还真配合,便回家中拿相机又拍了一张。
这两张照片,时间不长,恰恰符合了新闻照片延续报道的特点。2002年,我的《膀爷》被评为《北京青年报》当年好新闻,报社领导特意邀请我出席了年庆活动。在北京展览馆剧场的舞台上,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照片《膀爷》通过技术处理被放大到宽银幕那么大,效果出奇的震撼,冲击力非常强。与会的领导和有关人员听到我讲述拍摄的经过,报以热烈掌声。
《膀爷》出名了,媒体的影响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前后两张照片引发了迎奥运、争做文明市民的大讨论,北京电视台《元元说话》做了专题介绍,国内外数家媒体转载了报道。
听喜房
听喜房,有叫听墙根儿,也有叫听房。
听房习俗从古至今一直流行未断。清人黄祖轩《游梁琐记·县内奇案》记载“凡合普初夜,以听房为喜兆。”即有人听房为喜兆,但很多人认为有失文明。
听房就是在新房外面偷听新婚夫妇的言谈动静。以前是个习俗,如今知道的不多,也没有条件,成了新鲜事儿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北京城里最津津乐道的被一些人广为流传的故事就是听喜房的笑话。
北京靠护城河一般叫顺城街。说有一家娶媳妇,吃罢酒席,照例闹洞房。那天的亲戚朋友不少,弄得非常热闹。新郎新娘迎来送往的忙了个一整天,晕头转向,真是发昏章第十二。
时间不早了,贺喜的亲戚朋友相继离去,唯独有个贼趁乱钻到了床下。小两口把贺喜的人送走了,新郎把门一锁抱着新娘就要亲热,新娘娇嗔地说道:“你猴急的,我要撒尿。”新郎赶忙把尿盆儿端到了床前,只听新娘说:“哎!你把我尿吧。”外面听喜房的都忍不住,但都不敢笑出声来。新郎只好像把小孩儿似的把新娘一抱,结果新娘害羞尿不出来。新郎急得够呛,只好像把小孩儿一样,嘴里吹着口哨,“嘘嘘、嘘”。这一嘘不要紧,听喜房的笑得忍不住赶快跑开了。这屋里的贼也忍不住了,扑哧一下,乐出声儿来了。这回热闹大了,新娘尿是撒出来了,但是从床底下发出的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可把小两口儿吓坏了。新郎心里害怕一松手,把新娘直接摔在了尿盆儿里。过去老北京的便盆都是瓦盆儿,这一摔不要紧,要加上新娘胖点儿,把个尿盆儿砸成好几瓣儿,新娘的屁股也划岔了一个大口子。听喜房的这下有的干了,里应外合把小偷给逮住了。
五十年代,我家院里有闲房,朋友介绍住进了一对儿新结婚的年轻人。白天一整天,人来人往的不断,吃喜酒的热闹非常,折腾到晚饭后,亲戚朋友才逐渐散去。
晚上,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出屋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儿,看到好几个人。因为声音不大,我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就轻声问道:“谁呀!”,外边的人不说话。我问了好几声,才有个人叫我的名字。我一听原来是邻居,就把门打开了。还没等我看清来人,这几个人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话也不说就径直往里走。我一看领头的是熟人,天天见面,我一时没了主意。
我回到家中和母亲讲了,母亲一脸的不高兴,喃喃自语:“这帮人没德行,没德行。”叮嘱我千万别再出去了。
出于好奇,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撩开窗帘儿,看到那几个人依然蹲在北房窗下。黑黑的夜空,月光洒在院子里,显得清冷。屋内的人可能听到了动静,开门出来,吓得这几个人叽里咕噜跑了。
转天,相安无事,小两口早晨起来,到母亲房里问安。我见到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北京胡同里的女人,那年代在家的全职太太很多,看孩子,做饭,料理家务。白天空余时间有的是,邻里之间的糗事常常是她们的话题,尤其听过喜房的更是当个格外的话题讲。说者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听者如同吃了蜜蜂屎一样,按捺不住,当笑话一样,津津有味。听着小两口的私密,加上说者的绘声绘色,逗得心里痒痒的哈哈大笑,有的竟然笑出了眼泪都顾不上擦。北京人讲话,德行大了!
时代变迁,斗转星移。这些,如同历史的糟粕,早已被人们遗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王铁成,北京市人。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金融文联全国委员会会员、中国新闻摄影学会理事、中国金融摄影家协会首任主席、中国金融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北京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市老舍研究会会员。金融时报社首席编辑、美术总监、工会主席、主任编辑。自幼酷爱绘画,著名画家潘杰兹入室弟子,后又问学刘继卣、爱新觉罗.毓峘等人学习绘画。到报社工作后,跟随摄影大师朱宪民先生学习摄影。1995年,先后在北京举办王铁成国画、摄影作品展。1996年,参加《大众摄影》举办的《我看香港专题影赛》,参赛作品获得银奖。同年,受文化部所属部门委托,率中国摄影家代表团赴西欧摄影考察。1997年,在中国美术馆成功组织全国金融系统美术、书法、摄影大型展览。同年,独立完成《中国-亚行合作十周年》大型画册的拍摄、编辑出版工作。1998年,成功组织全国金融系统书法北京兰亭上海巡回大展。同年5月,北京电视台《精彩瞬间》专题介绍了王铁成摄影作品。1999年,获第七届中国国际汽车工业展<新浪杯>摄影作品优秀奖;另两组照片分获中国记协、产业报专业报摄影协会年度摄影比赛银奖。2002年,拍摄的《北京“膀爷”》摄影作品被《北京青年报》评为当年好新闻,引起了广泛的关注。2006年,国画作品入选由中国文联、中国美协等四家主办的全国书画精品展,并被中国文联评为年度全国先进文艺工作者。2007年,参加“纪念徐悲鸿诞辰110年周年全国书画大展”,获人物组银奖。2008年,成功策划组织了“民生杯”全国金融系统摄影大展,得到业内人士的关注并出版了大型画册。2009年,国画作品入选河北美术出版社的《新编花鸟画丛书》。2010年,接受财富艺术网采访并制成《画家王铁成》专题。2011年,国画《耄耋之年的志愿者》入选建党90周年全国产业文联、中国美协、中国书协、中国摄协共同举办的书画精品展。2016年,在浙江图书馆成功举办《淡泊自守》王铁成水墨艺术展。2017年,出版王铁成个人散文集《从后海到兴凯湖》。2018年,在北京乐成中心艺术馆成功举办“王铁成水墨艺术展”。2019年,国画《情殇.微神》参加纪念老舍先生诞辰120周年《老舍笔下的人物及街市》画展。2022年国画《万宁桥》入选民族宫中轴线申遗展。以上得到了中央电视台<书画频道>、中国网、凤凰网、腾讯网、优酷网、网易客户端等专业媒体的支持和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