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
作者:梁耀鲜
不得不说,我们教育工作需要排行,正如我们需要川泽雨露。
平常我到学校,跟校长、老师们沟通最集中的话题,就是:我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我怎么到那里去?
是的,我关心排行,关注你这所学校的主要指标排在全县的位置,还有校长和老师是否认真研究排行的数据,并且清醒地知道自己学校所处的位置。
那天,我们来到位于县城内的一所学校,这所学校原来基础跟城内其他学校相差无几,但近年来成绩却下滑严重,数据很刺眼,排行令人揪心。我们深入课堂听课,与师生座谈,检查教学常规,果然发现了不少问题。在反馈会上,我讲学校的历史,讲学校曾经的辉煌,讲学校现在在全县的排行。当时,会场气氛沉重,老师们都深深地沉寂在一片反思之中。
那天,我们到一所刚刚新合并的乡镇学校进行教学视导。会上,我们把最近全县大概的排行跟老师们一讲,大家的神情都不轻松。要知道,原来没合并前,这所学校各项工作都是走在全县前列的,怎么有如此断崖式掉队呢?问题出在哪里呢?是不是当年怎么合并想得多,但是合并后怎么管理想得少?我们的排行排醒多少梦中人。
是的,为了“减负”,上级已经明令禁止分数排行,不能唯分数论,这是为了减轻学生过重的心理压力和学业负担。但是如果因此而将所有的排行一棒子打死,跟它水火不容,从工作实践来看,我觉得这样做是不可取的。
排行要排什么,这当然是首要。这涉及教育评价改革,关系到我们对教育全面发展的把握。现在还有些学校排阴阳课程表,应付检查。有些学校领导老师“正科”“副科”的思想还大行其道,对“副科”的实效性抓得不到位,大课间活动满足于你有我也有,学生手摆腰动,很少到位。整个活动场,一片懒洋洋。像这样由于片面的育人观导致许多具体工作变样走调的事情很多。这些或许最应该排行。
也有些老师把“减负”当令箭,该减的没减,不该减的减了,一切都是那样的冠冕堂皇。特别是有些老师自动减了学生的作业量,令人吃惊。有些老师不搞教学研究,不参与教改,课堂效率很低,学生考试分数很低,竟也拿“减负”开脱。一些学校的教研活动搞得很热闹,有标语,有镜头,有记录,但那是为了留下痕迹,搞迎检材料,不是为了解决问题,是做给上面看的。有的抄教案,抄听课记录,不是为了课堂,而是应付抽查。学校内部的形式主义生动地体现在教学活动的诸多环节。更为可怕的是,一些校长老师已经习惯于这样的管理。这些或许也应该排行。
现在,为基层教师减负的呼声很高,上级也出台了不少文件。但教师负担过重的问题依然很突出,很严峻。教师不做教师的工,或者教师只能抽空做教师的工,已经不是调侃话,而是基层学校的普遍现象了。填那些跟教学毫无沾边的表格,参加那些没完没了的活动,老师都会成为主力军,苦不堪言却不敢言。再优秀的老师,但他没有时间备课、上课、培优补差,他怎么有用武之地呢!这些或许更应该排行。
还有很多很多。
通过这样一个个名目的排行,使每个地方、每个学校、每个教师都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从而有针对性地制定自己的计划,来提升在排行中的自己。
那不好吗!
排行榜或有不对,也不可能每一样都可以排行,但不得不承认千百年传承下来的习惯。我们的其他行业都在排行。百富榜为中国民营经济提供了方向,大学排行榜让莘莘学子确立目标,歌曲排行榜反映时下潮流,影视剧排行亦是如此。排行的范围,我认为,各个行业皆可排行,教育也不例外。时下流行的绩效考评就是排行的一个成功模式。有多少所学校,从名不见经传开始起步,在不断地排行中进步,最后成为泱泱名校。所以,排行之于学校,之于教育,让大家都清楚:我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我怎么到那里去?或总归是利大于弊。
幸福或许不排名次,但成功必排名次。
2023年1月30日
作者简介:梁耀鲜,广西田东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语文教师出身,供职多个行业。爱工作爱生活爱文学,诗情约画意,我手写我心,喜欢在散文诗歌创作中寻找快乐。心香一瓣常分享,网络报刊有稚文。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