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头印象
包头印象
作者：柳邦坤
对包头的最初了解是童年时代看过的一部电影《草原晨曲》，依稀记得故事片结尾处，翻身的牧民战胜了潜伏的特务，许多年轻的牧民坐上汽车，去参加共和国成立之初的重点工程项目包钢的建设，开始了新的生活。年轻人意气风发，在行进的汽车上唱着欢快的歌曲：“我们像双翼的神马，飞驰在草原上，啊哈嗬咿从此这里不荒凉，钢城闪光芒。再见吧金色的草原，再见吧幸福的家乡，啊哈嗬咿我们将成钢铁工人，把青春献给包钢。”看过这部影片后，就特别向往草原，向往草原上的钢城。
在塞外茫茫草原上，为什么会建有钢城？选择在包头建钢铁厂，是由于附近蕴藏丰富的铁矿石，铁矿石的产地名字叫白云鄂博，这是最早在初中地理课上知道的名字。白云鄂博在蒙古语中，是“富饶的神山”之意，的确是富饶之地，除产铁矿石外，还蕴藏丰富的稀土资源，储量占全世界的一半以上。包头的名字也是蒙古语，原为包克图，蒙古语意为“有鹿的地方”，1980年代我喜欢的一本文学期刊，名为《鹿鸣》，就是包头办的，有些很有诗意的期刊名字，后来陆续改了名字，如《新港》《汾水》等，但《鹿鸣》的名字没有变，依然用着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
上一次去内蒙古，看了草原，但没能去看包钢。这次去内蒙古，不仅又看了草原，还特地去了一趟包头，实现了我童年和少年时代就存有的梦想。
我先是由呼市去鄂尔多斯，拜谒成吉思汗陵。是路过包头的，还在包头吃了午饭，但却是在城边，是远离中心市区的东河区的最边缘处，附近有包头铝厂，这是一家规模较大的企业。离开包头去成陵，要跨越黄河。返回呼市途经包头，还是在东河区的城边休息，用过午饭后，便离开了团队，开始了我的包头自助之旅。乘公交车赶往主城区的路程很长，中间又换了一次车。大约近一个小时，才到中心城区。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包头市容，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著名的塞外钢城包头好大啊！东河区就不算小，市区也很繁华，去主城区还要经过九原区。另一个感觉是：包头好美啊！没想到在蒙古高原的荒漠之地，竟然到处是绿地，路很宽，也很直，中间的绿岛很壮观，满是绿树，在这一侧的行车道上行驶，竟然看不到那一侧行车道上的车。城里有那么多公园，沿途经过有赛汉塔拉生态园、劳动公园、八一公园，而且公园的面积都那么大。
坐在公交车上，座位前面的一位女孩儿指着窗外问我：“这是不是昆（或坤）区？”我没听懂，再说我也和她一样，第一次到包头，便摇头说不知道。我是在包百站下的车，又在钢铁大街上返回，在八一公园的对面找到了一家物有所值的连锁酒店住下，买了一张包头市交通旅游图，看了后才知道我所在的主城区叫昆都伦区，主城区的另一个区是青山区，青山区是因为毗邻著名的大青山而得名吧？昆都仑区则是由于昆都伦河穿城而过而得名吧？昆区是昆都仑区的简称，也许是图省事，包头人都习惯这么叫。
昆都伦河我早就知道啊，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在包头市里无意中撞见了。由吕远作词作曲、吕文科演唱的《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唱的是她：“清清的昆都伦河昆都伦河啊，我在那里饮过马，连绵的大青山大青山啊，我在那里放过牛羊……”这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首歌，也是我业余演唱的保留曲目。但包头就是歌中唱的地方？却让我产生质疑，因为歌名是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也就是歌中的“我”登上兴安岭后见到的景象：昆都拉河、大青山，但在兴安岭是看不到昆都伦河和大青山的，大青山应该属于阴山山脉，如果登上大青山，看到了昆都伦河还差不多，兴安岭和昆都伦河，还远隔千里呢！再说兴安岭也不够高度。这就是艺术家的大胆想象吧，站在兴安岭上，千里之外的昆都伦河、大青山如在目前。不管怎么说，我来到了经常吟唱的地方：大青山脚下、昆都伦河畔。
乘坐出租车去位于青山区的北方兵器城参观，是我包头之旅的第一站，这是内蒙古大学文学院的一位老师推荐给我的景点。与出租车驾驶员闲聊，他很热情地介绍包头的情况，我说了包头绿地多、绿化好的感受，他说：包头近年经过努力获得了全国文明城市的称号，是全国为数不多的几个城市之一，为此在绿化、卫生等方面下了很大功夫，我印象中要先拿下全国优秀卫生城市、全国优秀园林城市、全国环保模范城市等，才能申报全国文明城市。驾驶员介绍包头竟头头是道，以后又坐过几辆出租车，驾驶员都很热情，对包头的情况也能如数家珍。从出租车驾驶员身上，即能看到文明城市建设的的确确见了成效。包头是重工业城市，以往的印象这样的城市污染严重，但包头的空气质量、城市绿化却出奇的好。驾驶员介绍包头人简称的一厂、二厂均为军工厂，都是几万十几万人的大厂（当然含家属子弟），一个造大炮、一个造坦克（在去草原旅游的车上兼职导游就介绍过），现在军转民，生产大型载重汽车等矿山机械，如今两个厂分别是内蒙古北方重工业集团有限公司、内蒙古第一机械制造（集团）有限公司。没来包头前只知道包钢，没想到包头还有这么大型的兵工厂，原以为兵工厂大都建在东北，在塞外草原也有共和国的“宝贝疙瘩”。北方兵器城即是由北方重工投资兴建。
另一个想不到的是北方兵器城也建的很气派，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景区里见到了许多种国产及国外二战前生产的大炮，有高射炮、榴弹炮、山炮、海岸炮、舰炮等；战斗机、教练机等；坦克、装甲车、装甲运兵车、水陆两栖坦克等；地对空导弹等。以前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兵器，这回见到了真家伙。虽然也在军博馆、军营里见过，但没有这里品种齐全，真是大开了眼界。景区里的栅栏都是用炮弹做立柱，景区大门上的一个展翅飞翔的雄鹰也是用炮弹壳制作而成。景区内的绿化也不错，还有一泓碧水。中国的保尔吴运铎在抗日战争时，在新四军建在盱眙黄花塘的军工厂研制军火时，被炸坏了眼睛，身负重伤，他“把一切献给党”的精神曾激励了几代人。到北方兵器城游览，方知吴运铎在新中国成立后到了包头，在现在的北方重工担任总工程师，继续为共和国的军工事业而呕心沥血。景区内为吴运铎辟建了事迹展馆，在一座小平房内，遗憾的是门上落了锁，没有开馆。
从景区出来，即经过北方重工的大门，向里望了望，见有保安站岗，也不能进去看看兵工厂到底是什么模样。路过厂区，遇到一位老军工，他操一口东北话，我好生纳闷，和他聊了一会儿得知，包括军工厂、包钢等大企业初建时，从东北鞍山等城市迁入大批技术工人，因此包头是个移民城市，除本地人外，东北人、河北人、山西人占了很大一部分。原来这位老军工就是东北人包头的饮食、风俗等，也都受到这些地方的影响。内蒙的手把羊肉、涮羊肉和烧麦、东北的烧烤和炖菜、山西的莜面和拉面、河北的驴肉火烧等，在这里都大受欢迎。
在地图上看到市区里有小肥羊总店，就打车来到这里。我们到的过早，人还不多，就在二楼的大厅落座，我说来早了。服务员非常有礼貌，回道：您来早些也好，过一会儿，就会全满，您再找座位就得等很久了。邓吃好离店时，果见一楼站满了等座位的人。小肥羊的总部在包头，这也是没有想到。小肥羊火锅连锁店已开到国外，事业特别火，原来是包头人创办的。
当晚逛了包头商业区，并在步行街漫步。包百门前的马路正在整修，看出城市建设的力度很大，包百和王府井百货对面幢幢新楼正拔地而起。
到包头，我主要是想去五当召看看，再就是看看包钢。去五当召的路很远，要到石拐再转车，石拐，一个很奇怪的地名，也是包头的一个区，原是矿区，资源枯竭后人员流失，目前很困难、也很偏僻。第二天，去五当召前，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带我去了包钢，厂区在河西岸，要跨过昆都伦河，其实我也想看看歌中唱到的昆都伦河，司机告诉我：其实昆都伦河的水要干涸了，是上游的水库放了水。不管怎样，昆都伦河还是名副其实，河水的水量很丰沛，河水也很清澈，没有让我失望。现在，厂里开展工业旅游，是可以到车间参观的，由于时间紧，来不及去报名参加了。出租车在厂区的外侧转了一段时间，包钢的厂区很大，西岸建有包钢公园，东岸也正修建。再度跨过昆都伦河，从另一座桥上返回，我就乘车离开包头经石拐去藏传佛教寺庙五当召寻访了。
再见了，包钢！再见了，包头！
“再见吧金色的草原，再见吧幸福的家乡……”那首童年时代就听过也会唱的歌声又在我的耳畔回荡起来。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