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巴丹吉林的崛美与忧伤

温智慧2022-12-05 20:43:42

巴丹吉林的崛美与忧伤

 

作者:温智慧

 

  引:巴丹吉林沙漠,为世界第三大沙漠 ,位于中国内蒙古自治区西部的银额盆地底部,总面积4.92万平方公里。主要景点有巴丹湖、巴丹吉林庙、必鲁图沙山等,有梭梭、柠条、霸王、籽蒿、胡杨、骆驼刺等植物资源, [2]  还有天鹅、野鸭、盘羊、黄羊、獾猪、狐狸等几十种野生动物和鸟禽。

 

  我知道,迟到不是我的理由。

  你知道,来到才是你的缘由。

 

  我千回百转在梦中勾勒你的壮美,踏上你被涌入眼帘的现实无情粉碎。我汗颜,人们的想象怎么如此局限,如此有限,如此受限,究竟怎么样放飞想象才能抵达如你一样的浩淼无边。

  

  因为你的大造就了你的高,成就了毕鲁图峰的瞩望。

 

  作为旅者,潜入你的浩瀚,感知你的神奇,体会你的壮美,责无旁贷,尽管欣悦与疲惫不可脱离的正相关,也觉得巴丹吉林就是一个美的传说,更是一个美的现实;站在这峰端,放眼就是那峰峦叠嶂,层云雾染,海天一色,散开的点绿如星火把一个金黄的天野闪烁的更加富有生机。

 

  作为现实的生活,我只能感叹,海子边的袅袅炊烟具备的不仅是袅娜的生活底色,也描摹了生活的基本坚强,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座建筑,可以说是用汗水砌筑的。尽管夜空如此静谧,羊儿那般乖巧,骆驼自由散漫,湖水把沙山的倒影一一纳入怀中,波澜不兴,但是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人们神情里的淡定,包容的不仅是生活的需要,人生的基本,还有的就是隐忍和无奈。在这里一放开嗓子,无论你如何声嘶力竭,也会被周边的沙山稀释至无形,这样的锻造,形成的不仅是面对狂风骤起时的悠然,更多的是这里生活着人们的心念,沙暴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自然的玩笑,明天和海子依然属于自己。

 

  对于载我们进入沙山深处的司机师傅,他们把手中的方向,脚下的离合、加速已经玩弄的出神入化,自然车子的功用也发挥到了极致,体会到车人合一,天人合一的大理。师傅说,现在禁牧了,有很多人投入到载客进入沙漠腹地的旅游服务的经营中,大家都在排班,有时一个月也轮不到几次,话语中有些无奈,有些还是无奈意外的延伸。我略略的给算了一笔账,除了交给旅游公司的管理费用,自己的车辆油料维修成本,余下的收入也就是驾驶的工资和不多的一点利润,但是他们依旧坚守着。当人们在车上在沙峰浪谷的俯冲和冲刺时发出的尖叫,发出有惊无险的叹慰时,悄悄滑过师傅脸颊的就是眼角鱼尾纹深处的自豪、满足与笑意了。

 

  穿着鲜活的北京普举着后的旗,离弦的箭一般的向巴丹吉林深处驶去,纵横驰骋在波峰浪谷里像长了翅膀的飞翔,漫漫的黄沙潮一般地被卷起,扬成一幕飞旋。

 

  进入巴丹吉林,一些意识似乎在复苏中归于死亡。无论什么样的艺术高手,或任何高超的艺术形式,也无法全面表达和描述巴丹吉林的万一,苍白成了艺术对巴丹吉林的的唯一表达。


  我们路过了许多海子,这些海子宁静又迷蒙,似乎鳄鱼的眼睛,那样深邃的灰蓝,一眨不眨地静候着什么。巴丹海子旁边正在施工,要建什么所谓的酒店,人们就是这样,不把最后的宁静彻底打乱,不让最后的静寂彻底消亡,是不会甘心的。人来似乎就要占领,就要喧嚣,就要在聒噪中展现自我。巴丹吉林的星空在默默地无语,是不是也无法诉说和表达?

 

  有海子的地方,就有人们的居住,一个个海子被周边的沙山围出了一片片领域,海子把沙山、骆驼、山羊和一些植物倒影在自己的怀中。海子边的炊烟伴和着呼唤骆驼的声音,完成了一代代居住和繁衍生息。

 

  沙山缓缓向上,直到眩晕的高度,没有办法只好手脚并用,终于完成了最后进一步退两步的追寻,啊,毕鲁图终于踏在我的脚下,骑在刀刃一般的沙脊上,感叹上天的写意。七仙湖分别映入眼底,巴丹吉林的风情尽收眼底。我推测这里的沙山肯定是以雅布赖山的余脉做了架落和骨骼,否则腾格里为什么平坦的好比少妇风情,而巴丹吉林壮美的骨感凌霄。

 

  天虽然下了小雨,但是沙子的热度依然烫脚。几次我险些要逃跑,面对毕鲁图退却。几次鼓励自己,知道这不是战胜自然、战胜自我,而是战胜自信。如果今天的自信软弱得和沙坡后纹理一样的温柔,我将再没有机会登上毕鲁图。最后我胜利了,我打败了自己气馁的一面。在攀登途中,一粒粒沙子教会了坚韧、坚强、坚信和对苍茫的向往。落日的余晖漫洒在早已让风铺好在波斯纹饰的软床之上,几峰骆驼一摇一摇地走成了剪影。

 

  巴丹吉林的暮色和晨光里,充满着迷离,小咬把人们团团围住,挥之不去,裸露的皮肤,遭到了它们热烈的亲吻,怎么就这样执着,巴掌下面血迹斑斑,尸横无数,可是它们依然前赴后继,如此忘我。

 

  我穿着三角裤头,在同行者瞩目睽睽下,坦然地走向神泉,咸水漫过脚踝、小腿、膝盖、大腿、直至把我的裤头淹没,我抵达了神泉,不足三平米的钙化岩岛上长着芦苇,四边汩汩地流淌着甘泉,我接来神泉水一仰而尽,就觉得天地造化如此高妙神奇,甚至不可思议,是什么力量把这甘甜逼出,而且流淌的如此欢快,涌出来再汇入咸涩的海子里,形成融汇,形成奇绝。

 

  鲜红的卤虫,好像分子式的原子排列,形成不同的个体,游荡在海子里,密密麻麻。那边捞卤虫的小船静静地睡在斜阳里。被晾晒的卤虫土褐色,不细心辨别和询问,你只会不解为,晒上两大坨沙土做什么?捏在手指间,才体会到卤虫卵的柔滑,各个生命体间的分离。

 

  庙海子坐落在巴丹吉林心跳的位置,圆润饱满,风情别样。巴丹吉林庙见证了公元1755年以来这里的风云、风韵、风雨、风语。当年驼石块的羊群、驼群、还有抬檩椽僧众的图景幻化成宗教的神秘和尊严。来来回回的羊群驼队僧侣,沿着被风沙掩盖的来路往返,肩负着宗教秘密的神圣。

 

  海子海子迷蒙又明亮,是英雄失落的玉玦、祖母绿、或者璎珞,神秘在沙海交映的蛊惑里。听经泉是否真的破译了宗教的密码,理解了凡世的崇拜,我只是见证了,我的呼喊你的欢腾。


  当从毕鲁图返回的时候,大家雀跃了,在急骤奔跑中,耳畔发出了隆隆巨响,脚下的沙子好像通了电流,阵阵麻木从脚心传入意识,传入感知。大家兴奋地惊呼:响沙了!当时的感觉让我联想到雪崩的前奏,恐怖又惊奇。共振一词也突然闯进意识……好多人在传递传说,我们现实地经历了。当人们几秒的驻足,前后分散开来,轰轰的震响和脚下的电流戛然而止……人也都到了缓坡,再想引起共振和共鸣,亦非易事了。

 

  我在夜空的沙怀中踯躅,星星闪闪,我心闪闪,我奓起耳朵搜寻狼在巴丹吉林意外的乖戾和长啸,不由得感叹巴丹吉林的绝望、忧伤与美丽的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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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简介:温智慧,笔名:海中渔,男,1970年生,满族,中共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内蒙古文艺评论家协会第四届理事,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班第12期、第35期学员。曾在《博览群书》《朔方》《草原》《参花》《松花江》《回族文学》《天涯诗刊》《西部文学》《小小说月刊》《杂文月刊》《悦读》《草原论坛》《骏马》《草地》《科尔沁文学》《阿拉善文学》“人民日报”“北京日报”“文艺报”“文学报”“内蒙古日报”“中国税务报”“甘南日报”“华西都市报”“新华书目报”“北方新报”“呼和浩特日报”“内蒙古晨报”阿拉善日报”等60多家报刊发表文艺作品,有文章被收录一些选本。出版著作:散文集《灵魂的雨伞》《大漠放歌》,文艺评论集《抵达的姿态》。现就职于国家税务总局阿拉善盟税务局。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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