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失去的算盘

龚太亚2022-08-10 13:46:10

失去的算盘

 

作者:龚太亚

 

  前几天上课,班上一个学生捡了个铜制精美的小算盘,送上讲台交给我,看着光亮闪闪的小算盘,一下子勾起了我对算盘岁月的回忆。

 

  时光回溯到上世纪70年代中期,也正是我初中毕业之时。那年暑假,生产队会计生病了,队长委托我当临时会计员,当时我才14岁。虽说是一个初中生,但由于在小学阶段,每次上珠算课,总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尽管老师教的唇焦舌燥,而我在桌上用书挡着仍看我的小人书,导致连简单的666也不会加减。

 

  一天下午生产队收工,队长来我家,寒暄一阵后,便开诚布公的说:“太亚,新银叔病了,你就接受生产队临时会计员这一职务吧。”当时,我又喜又惊。喜的是,队长能看重我,亲自来我家,让我接任生产队临时会计员这个职务,说明队长对我的信任;惊的是,当会计员,就必须与算盘打交道,然而,连简单的加减法都不会的我,乘除法更是一窍不通,怎么能胜任这一职务呢?我心扑通扑通直跳,答应队长吗,又怕用算盘算账时闹笑话;不答应队长吗,既辜负队长的希望,又有损于大家一致公认的,一个成绩较好的初中生的面子。怎么办?母亲看我犹豫不决,她居然说了句:“谢谢队长,就让儿子锻炼锻炼吧!”队长这才兴奋的离开了我家。

 

  队长走后,我双手紧挠后脑壳,极力埋怨母亲。母亲安慰我说:“好儿子,好酒量是‘豁’出来的。不论做成功一件什么事情都不是轻而易举的,要付出心血和汗水,只有真心投入,才有回报。”母亲的话醍醐灌顶,使我茅塞顿开。第二天,我就去生产队会计员家拿回算盘,找来三年级算术书,重新温习算盘这一节内容,捉摸指法运用和其它便捷算法,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每天有空就拿出算盘练习。通过一周的训练,渐渐的能用简单的珠算加减了,但是数目较大的,计算仍然有困难。于是,母亲又请来姑爹加以指导,教我加减乘除法口诀和指法练习,因而我也加强口诀的记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姑爹的精心指点下,加上自己的不懈努力,对珠算一窍不通的我,可以说算盘打的也算是有模有样了,并很快学会了“空盘乘”“大扒皮”“小扒皮”等快捷算法。

 

  那个月正是“双抢”季节,社员个个都出勤了,工分比较多,分值数目也比较大,月底算账分工分粮时,我在家里,算盘啪啪地响个不停。一天多时间,生产队180个劳动力的工分全部总算完毕。分工分粮那天,社员拿着自己记工分的本子一一核算,没有一人算错。第一次和算盘打交道,对珠算从无知到拔算自如,再到准确无误,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冥冥之中命运似乎早有安排,让我与算盘结下了不解之缘。1981年,我在蕲曹砖瓦厂工作期间,休息时间总欢喜到会计室坐坐,和厂长老会计聊聊天,看到会计桌上的算盘休息时,我时不时地练习“打百子”,练习叠加“一六八七五”。厂长看我拨弄算珠的手指灵活自如,得心应手,便安排我到分厂当会计,我高兴接任了。从此,小小的算盘与我结下了深厚的友情,成了我工作中形影不离的伙伴。

 

  记得第一天上班,坐在我对面的老会计给我写出了一连串的数字,让我计算。老会计看我快速如飞的手指,像一个钢琴家在演奏乐曲一样,自然产生敬佩之心,嘴里不停地说:“好指法,算盘高手。”得到老会计的夸奖,心像吃了蜜似的,甜甜的。

 

  1995年,我在上郝小学任教,校长又安排我兼任学校会计。那时虽然有了计算器,然而每学期学校20余万元的资金账目,每当我算账时,先用计算器算一遍,再用算盘复算一遍,两相吻合,这才放心。如果有一个数字不对头,算盘仍然啪啪地响个不停,直到吻合才“收兵”。

 

  岁月如流,40年恍惚而过,当年“空盘乘”“大扒皮”“小扒皮”的情景挥之不去。如今,随着科学的进步和时代的发展,算盘被计算器和电脑所取代,那清脆的算盘声已成为昨日的回忆。然而在我心灵深处,和算盘相伴的日子,与算盘相关的那段往事、那份情感,将永远充实着我的人生岁月,值得一辈子怀念和回味。

 

  作者简介:龚太亚,男,中共党员,中国教育学会会员,全国语文学科带头人,湖北省优秀通讯员,从事记者工作数年。《中国教师报》特约通讯员、《中国报道网》特约记者。曾在《中国教育报》《中国教师报》《德育报》《湖北日报》《农民日报》《散文选刊》《中华诗刊》《中外大学生读本》《小小说》《农村新报》《辽宁青年》《老友》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新闻及文学作品3000余篇、200余万字,全国作文金牌教练,公开出版作文书籍100本,辅导学生作文在全国120家杂志发表,学生作文获奖150人次。有作品编入小学语文阅读试卷和中学生拓展阅读课本,有的被人民网、新浪网、腾讯网等多家权威网站收录、转。

 

注: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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