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阅读快感 (外一篇)

陈国生2022-06-17 09:19:23

阅读快感 (外一篇)

文/陈国生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底层百姓,平素无甚爱好,也不善交游,唯静坐屋内看看闲书而已。久而久之,别的干不来,倒对书中天地迷恋上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个中情感,且听我细细道来。

       最早喜好看书,清楚记得是在读技校之时。那还是八十年代末期。当年我是从乡下随父迁家至煤矿,而有机会考上技校的。本来早年在乡下读书时,并不爱看书,当然事实上也没书可看嘛。农村里哪有条件看书?只有考上技校后,年纪十七八岁了,又是第一次进入城市(技校位于株洲),那种激动,兴奋,是很难用语言文字说得清的。许许多多的新鲜好奇一下子占据了我这个乡下来的孩子的眼睛和心灵,让我来不及过多的思考,便一古脑儿地和盘吸收进了大脑。正是在株洲技校的两年读书生涯,开启了我对文学的初步向往与浓厚兴趣。

       我们学校位于株洲玻璃厂内,全国著名的平板玻璃生产基地。条件得天独厚,各种生活设施,精神娱乐基本齐全。比如八十年代末兴起的地摊文学,在"株玻"厂区内也开始盛行。给职工以及学生们打开了一条求知之门。

       每当下课了或放学后,我们便三三两两,来到摆地摊书的地方,认真仔细挑选自己喜欢的书刊杂志。印象特别深的是,各种报刊杂志,全国各地出版的,有新闻类的,有文艺类的,有体育类的,有生活类的。如《辽宁青年》《羊城晚报》《体坛周报》《流行音乐》《电影画刊》等很受欢迎。书籍类的有琼瑶的小说,席慕容的散文,汪国真的诗歌等。其中,我对《辽宁青年》《电影画刊》,还有琼瑶小说,汪国真诗歌兴趣浓厚,每每蹲在地摊边,要看好长时间。末了总会买上心爱的"精神食粮"带回宿舍,以图课余有空了慢慢欣赏。

       可以说,对于文学的兴趣,就是从那个时候启蒙的。因为之前,文学于我几乎是闭塞的,不相干的。自从看了琼瑶,汪国真之后,好像脑洞大开,突然走进了一个陌生而新奇,诗意又快乐的新天地,令人倍感振奋,精神充实。琼瑶的小说总是令少男少女如痴如醉,流连不已。里面的故事情节常常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恩怨情仇,唏嘘不已。而且文笔细腻,刻画逼真。"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在青年和学生中引起共鸣,畅销不衰。汪国真的诗,清新雅致,如饮甜酒,如品佳茗。青春过往,少年情怀,尽在如泣如诉中淋漓尽致地娓娓道来,让青春年少的我沉醉其中,不愿醒来。还有那火爆大江南北的《辽宁青年》,更是期期必买,深入人心。她的每一页每一字,无不深深拨动着青年人的心弦。以至于全国读者对她好评如潮,洛阳纸贵。此为当年书坛佳话。

       就是因为当年那些林林总总的书刊杂志,向我打开了一扇通往精神领域的大门,让我这个乡下来的孩子,大开眼界,如获至宝。收获了太多的喜悦,知道了无数的事情,懂得了高尚的道理。为我后来进厂参加工作,奠定了一定的基础,也为今天的文学事业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在我工作的十几年中,除了上班外,我几乎全泡在书里。下班了,不是独守宿舍看书,便是在厂阅览室读报。而且办了借书证,常常借回一些古今中外名著,连同喜欢的杂志,认真阅读,乐此不疲。对自己的写作起到了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的作用。我应感谢青年时代的求学生涯,无意之中,那些闯入我生命里的书籍文字,大大延伸了我的视野和触角,为今天的写作留存了难忘的记忆与不灭的情思。

       感恩青春,快乐阅读。



压抑的青春 

文/陈国生


       我参加工作时,刚好二十岁。是从省建材技校(株洲)毕业分配到水泥厂的,那是八九年。

       也许是天生注定的命运,也许是性格原因吧,反正一进入水泥厂,我的人生轨迹便一成不变,僵化了的生活、工作模式一直没有让我开心过,惬意过,舒适过。除了爱好文学带给自己偶尔短暂的虚荣外,基本上可以说,整个青春大好年华全在苦恼、忧愁、郁闷、气愤中度过的。以至于我的早期人生蒙上了一层苦涩而失落,阴沉而烦躁的阴影。在相当长的岁月里,给未来的人生走向烙下了灰色的调子,久久不曾从心头抹去......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位于湘南的一个叫易家冲的大院子,整个院子基本上全是姓陈。我们家七口人,有年迈而健旺的奶奶,在煤矿工作的爸爸,一生务农的妈妈,再下来就是我的四姊妹,哥哥,姐姐和弟弟。一大家子,挤在二壕仅三间的土砖屋里,过着平淡而拮据,清贫而充实的日子。

       我小时候的性格不太爱讲话。不知啥原因。可能天性如此吧?比较孤僻。到了上学的年龄,别人有大把大把的朋友,在一起玩得昏天黑地,不亦乐乎。我只有常常独自一个人闷闷不乐,待在一旁,看着同学们疯狂,打闹,玩跳,而没有勇气加入进去。这种天生的倔强与孤僻,天长日久,自然而然便缺少了一个又一个想交往,却又怕和我交往的同龄人。因好多话不愿讲出来,好多游戏不想参与,所以总找不到快乐,一直与开心无缘。但是,我的智力不比同龄人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从学习成绩中可以体现出来。我的接受能力居于中等偏上水平。恰恰这个"水平",令学校老师和院子的大人们吃惊不小。好多人都背后议论或当面开玩笑: 看不出来啊!一个闷斗星读书还行!听到如此这般评价,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过,幼小的我还是听得出是褒奖多于贬低,应该高兴才对。我心中每每窃喜不已。暗自忖度: 我并不比别人差嘛!

       到了上初中的年纪,我顺利地考上了初中。这里有个小插曲。当接到通知书时,院子好多人都在传,说我闯狗屎运,差一点点就考不上了。原因是考试成绩刚刚超出分数线一二分。幸运吧?

       考上初中后,我的胆子依然不是很大。而且常常显得腼腆而羞涩。初中位于院子旁边,仅隔一条乡村马路。本来三年制的初级中学,由于自身的各种原因,我读了五年。两个初二,两个初三。就在初二降级那年,我实在不想读下去了,觉得没什么意思,看不到任何希望,准备在家打红砖。因为当年村子里好多人在打红砖卖钱。我认为与其读书跟不上,还不如帮家里一把,尽量减轻一些负担。听我不愿重读书,母亲非常气愤,再三劝我,说我还小,不读书没出息。打红砖蛮辛苦,你吃不消。拳拳母爱,溢于言表。在不识字的母亲苦口婆心的安慰下,我再一次踏进了校门。就这样,我好不容易在初中度过了五年光阴,最终考上了祁东三中。也正在此时,命运同时向我抛来了另一枚"橄榄枝",父亲所在的煤矿可以享受国家政策一一迁家。所以当年初中毕业考试一考完,父亲立马从煤矿回来,特意告知我一个大好消息,家属子弟可以报考技校。就这样,凭着自己较好的成绩,硬是考上了省建材技校,也算给家人及祖上增添了一份荣光。因为在三十年前的家乡,能够同时考上两个学校的并不多见。以至于此举在家乡和煤矿轰动一时,传为美谈。

       等到参加工作了,满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能够享福了。哪知从一进厂就注定了此生命运不舛,前景不妙。在水泥厂上了两个月班后,第一次领了一个半月工资: 190元。心里喜滋滋的,准备孝敬一下父母。于是身上带上40元(八十年代值钱),把余下150元存放于皮箱中,高高兴兴回家了。等返回厂里一看,傻眼了!皮箱被撬,150元血汗钱不翼而飞。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钱非常值钱啊!我当时欲哭无泪,气愤之极。立即向厂保卫科报了案,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算我倒霉吧!只能这样解嘲。

       在以后的十多年的岁月里,我接连遭遇了几次大的不幸。在车间上班,某车间主任总是与我过不去,明里暗里打击报复我。因为爱好文学的缘故,喜欢拿书到值班室看,久之,全班全车间都知道了。自然车间主任不高兴了,常拿看书或迟到要挟我,勒令我写检讨或罚款。其中一个重要秘密即为: 那时厂里办了份厂报,我经常在报上发表文章。就是不愿写车间报道。主任也看出来了,又不好明说。你不尊重下属,难道我还要热脸往你上司冷屁股上靠?!见鬼去吧!我的倔强脾气一直耿耿于怀。致使我的前途一片渺茫,大打折扣。厂报曾经三次提我名,招聘记者要我。需车间主任鉴定,签字放行。众所周知,厂报别想进了。多年以后,有好友从宣教科当事人口中得知实情后告诉我才愰然大悟。人心歹毒猛于虎也!一路跌跌撞撞下来,自然心情越来越差,青春给我撞了下腰,好痛好难受!

       我这人没有通天本领,也不会讨巧卖乖。我只是本性纯正,不善结交权贵,而心中好恶自然明白。种种迹象表明,年轻时很难掌控好未来的路径。如果没人引导,不会耍巧,势必会走向岐途。幸亏还好,我有书本作伴,让我的青春尽管多了些"阴霾"与不快,坎坷和磨难,但毕竟知识的力量始终没能令我放弃前行的动力。这是必须说明的。

       压抑的青春,终究"压抑"不住心底的向往与冲劲!


       作者简历:陈国生,湖南祁阳人。网名:潇湘歌声,歌声吉祥。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在《读写月报》《永州日报》《娄底晚报》《永州文艺》《文学欣赏》《词刊》《歌曲》《民族音乐》《华人歌词》《上海词家》《青年歌声》《台湾好报》《澳门晚报》《新歌诗》杂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经济之声等报刊电台,以及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贵州作家网、江山文学网、词曲网、红网等网络平台发表了大量的诗歌、散文、歌词和小说。荣获全国(国际)性大赛一、二、三等奖及优秀奖10余次。并有作品入选《中国实力诗人诗选》《流金岁月•才子文选》《世纪诗典•中国优秀诗歌精品集》《夜郎诗刊年鉴》等八个选本。已有60多首歌词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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