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那年的天宝山

没有伞的孩子2013-04-10 11:52:45
     在临沂,有一个地方叫“地方”,地方的一个地方叫“天宝山”。 
     当“静寂”不由分说的从心底蔓延时,我坐在一个黑色的钟表下,眼睛眨都不舍得眨的盯着那永远不知疲倦的嘀嘀嗒嗒。世界静止了,时间好像不再是流动的,而是单行的。一直向前走,越走越熟悉,路上有很熟悉的面孔变得似曾相识起来。后来,越多的人,越来的陌生,原来已过去了那么多年,但在时间上都来到了这个点,我当然能在那个时间点里认出她们来:高挑的身材,青涩的神情,恰似也是在这个时节,她们身上背着那年里的“海鸥”相机,想在那一片湛蓝里去寻找包裹在雾里的那一片粉白。终于,如了我愿,她们来到了“地方”,来到了“天宝山”。 
    连绵起伏的群山,像一个年老的长者把脚下的红砖瓦墙当做少女一样养在深闺中。这些房屋一家连着一家,低矮的墙群站在这家能把那家的故事探的一清二楚。然而在每年的四月天里,那群山上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桃花和梨花,一不留神,粉白了整个天宝山,粉遍了那寂静安逸的山间。 
    清晨,推开门的瞬间,浓郁的芳香不由分说的潜入心底,便不由自主的望向那不远处的山头:一团薄薄的雾气,把那朦胧的粉白萦绕在其中,仿佛那时刻都在绽放的花苞是不能被世人察觉的。而那年里,有一张只铺了草席的床,至今还留有着我和葛的体温,每天清晨打开窗时,总会有一枝粉嫩的桃花,带着浓浓的雾气伸入屋内,那清淡又浓郁的芳香,总会让我伫立在窗前良久……
     每天我们上山前,总要吃一道主菜叫“清炒小瓜”,必吃的主食就是串在筷子上的馒头。之后,大家背上相机,前前后后的穿行在桃、梨树下,不时会看到老人挑着扁担,筐里装着从山上摘下埋在地窖里的梨。也会看到,有人由于梨树的高大,而爬着木梯身往那一片雪色里去授花粉。攀爬到山顶,俯看一望无际的粉色桃花和白色梨花相互交叉着,而那些红瓦砖墙被安静的环抱在其中,在很远的山头上依然雪染着大片粉白,层层的薄雾罩在上方,瞬间觉得自己单薄起来,不知是哪个敏锐的抓拍者用“咔嚓”的声音来纪念了那本该停止的美!
     嘀嘀嗒嗒……指针仿佛走到了一个整点,夕阳蹑手蹑脚的把钟表照成了暖色,但我记忆的末尾还有一片雪白,那是天宝山下的一条路,两旁开满了白色梨花,好像是风的作用,使梨花像下雪似的纷纷飘下,像极了《四月物语》里的樱花散落。所以,到这里,我的记忆又成了一片粉白,为了让那在梨花烟雨里走出来的人能成为永恒的记忆,我很快的按下快门,那画面瞬间也单薄起来。只是,如今再去翻开看,已被时间泛成了黄色,但我相信,当那股寂静再不由分说的来寻找我时,我的天宝山又是一片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