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热泪盈眶
文/踏歌
收到安琪老师的画作,特别欣喜和感动。知道她忙,故索画之事,盼她在几个月里视闲情而作,视闲时而寄,没有想到她着急花费一个珍贵下午,以我笔名踏歌为主题,量身思造。这几天我反复端详其画作,总感到“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人生就像一场单程旅行,于世事于他人我们终究是匆匆过客,于浩渺的宇宙空间,于苍茫的时间荒野,我们是如此微不足道,如一粒尘埃般渺小,如画作中一根线条。看画作,感受画的辛苦,荆棘般的锐利念头情不自禁地更新,让人时时都是新人。它让我想起了诗人安琪在其诗集《父母国》获第五届“美丽岛”桂冠诗集奖后,写的那篇文章《是你需要故乡而不是故乡需要你》,读这样生命传述的文章,因其真实,心有痛感,如同登上上海中心119楼层上,朝下俯瞰,腿脚总是有点打颤。想起“挺住就意味着一切”,在男权女权的纷争不休状态中,她能素以为绚,跳脱、翻转、甚至颠覆了我们传统意象的执念和古往今来关于诗歌的美学窠臼,以一种挺住突兀的灵魂,将日常化作了冷静和妖娆。我无法安慰诗人,其实诗人也无须安慰,异常强大的行走,本身就是一种值得羡慕的力量和人格,昭示一种真实存在。在她签名送给我的《极地之境》的诗集中,在自序《查无此人》中,有这样一段话:“在死者生活过的尘世,邮差早于死者死去,你邮寄到尘世的信因此无人传递”。她并不满足于此言语,又继续用力撩拨“我此刻的生活就是那个死者,我在现世所写下的诗作就是那封邮寄到尘世的信,我希望有人传播但‘邮差早于死者死去’”。咀嚼这些发自心底,甚至就是生命本身的句子,见地深刻又思虑高远,“以飘忽之思,运空灵之笔”,一下子把我的心吸进了一个巨大的天坑里,不知东南西北,走不出来。
看安琪的钢笔画作,想象安琪老师一个伏案的身影。灵魂的战栗、沧桑和惊奇,感受这些特殊意志和力量,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古往今来的诗文和绘画里更有着孤独这一宏大命题的寄寓,有如陈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安琪的诗歌、钢笔画关于孤独意识的介入和渗透几乎是一种惯性的美学思维。唐朝欧阳詹有一首《秋夜寄僧》的诗:“尚被浮名诱此身,今时谁与德为邻。遥知是夜檀溪上,月照千峰为一人。”孤独有时候不是寂寞,不是孤单。“月照千峰为一人”,能与天地共情,这样的自己是逍遥的,是强大的,是饱满的。所以,似乎可这样断言,孤独是美学的本质。
安琪赠给我一幅钢笔画,并附了一段赠言,我视作祝福,特打油凑词,以作回谢。
感谢诗人安琪赐画作于拙诗集
栩栩如生意难穷,天工巧夺赛霓虹。
慧心构思浑然处,图美长留一韵中。
鹧鸪天·谢诗人安琪赠画
笔瘦情真倚华堂,半天辛苦墨盈香。
春芳正好邀明月,骨傲方能做画娘。
神淡雅,韵张扬,敛肩摆背演苍茫。
踏歌起舞痴人梦,妙笔书来好趣章。
安琪说,要把此诗词收到《谈画录》。她喜欢的阿多诺的名言:“对于一个不再有故乡的人来说,写作成为居住之地”。我想说:只要有担当和独立思考,写作也可以成为故乡。
安琪(左)踏歌。2016年12月慑于草原文化部落。
本文刊于《新民邻声》,2017-7-3。
踏歌,现居上海,上海诗词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三十一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
作者:踏歌
来源:安琪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c557e20102xa2h.html